第三百四十五章定太原

幾年前，王戈開始在山西布局的時候，倒是並沒有預想過如今的局面。他最開始想的，是當“帶路黨”，帶著燕軍入晉，攻城略地。幫助燕軍提供糧草，兵不血刃地拿下城池。但現在既然有直接將晉王府拉進燕王陣營的機會，王戈也不會放過。

現在燕軍兵力本就捉襟見肘，鞏固北平的安防，掃平周邊戰略要地才是要緊之事，自然不可能這時候進軍山西。

而若是王戈能夠以一己之力，直接把晉王朱濟熺拉到燕王陣營一起起事，那他的功勞可比“帶路黨”要大得多。

說到底，王戈幫燕王造反，除了這一世既定的出身外，很重要的原因，還是為了給自己掙一個靖難功臣的名頭，在將來的永樂朝可以輕松逍遙，所以這功勞自然是越大越好的。

王戈之所以敢讓晉王給他五百親衛，就敢去拿下都司衙門，是因為他很清楚，宋俊茂現在並沒有要對晉王動手，建文帝現在也沒有削晉藩的意思。在動燕王的同時，對北平邊上的山西下手，逼反兩位塞王，建文帝石樂志才會這麽乾。

朱濟燁確實是跑去了都司衙門尋求庇護，但這也是王戈故意漏消息給他，把他嚇去的。他就算把事情就跟宋俊茂交代了，就像之前晉王朱濟熺所說的，這位宋指揮使對朱濟燁可沒什麽好印象，就算舉報他哥，那也肯定要多方收集證據，然後上報朝廷才會有下一步動作，沒有建文帝的密旨，根本不可能立馬就調兵來攻。

如果現在的晉王還是那位久歷戰陣，野心勃勃的朱元璋三子朱棡的話，王戈這一手估計沒法嚇住他。但朱濟熺一向膽子不大，性格偏軟，沒有主見，在一切都被王戈引導的情況下，還是不出意外地被王戈成功拉上“船”。

從王戈帶兵撲向都司衙門開始，晉王就已經被綁上了燕王的戰艦了。

就如王戈跟朱濟熺所說的一樣，他並沒有直接帶兵去強攻都司衙門，而是以捉拿刺客的借口，強闖進都司衙門。

他早就在都司衙門裡有安插了人手，當他帶兵到達的時候，正好衙門裡起了騷亂，有人趁亂放火，還有喊殺喧囂之聲。趁著都司衙門的兵丁一時懵逼的時候，他直接帶人以捉拿刺客的名義強闖，並沒有遇到多少阻攔。

因為一直都讓孫桓和梁博偉著重滲透都司衙門、布政司衙門，雖然沒有那些能接觸到核心區域、接觸到重要公文的人，但灑掃的下人，乾粗使活計的，要安插幾個自己人，還是不成問題的。而且花點錢，威逼利誘，同樣也能收買幾個。這些人，要讓他們做什麽很複雜的事情自然不行，但偷偷放放火，製造下騷擾，傳下謠，那是非常簡單。

王戈隨手拉過路上遇到的幾個都司衙門雜役，逼問宋俊茂的所在，得到回答後，直接帶兵直撲後衙。

這時候，王戈就露出獠牙了，五百晉王府的護衛在身後跟著，但有阻攔的，直接劈翻。進到這裡，沒有準備的都司衙門，已經毫無反抗之力。

看到宋俊茂的時候，這位當了兩年山西都指揮使的中年人，依舊沒有慌亂，是頗有些大將之風、上位者之姿的，他眉頭微皺，望著院子裡堆了滿滿當當的晉王府護衛兵丁，呵斥道:“你們在幹什麽?！造反麽?竟敢衝撞朝廷衙署，你們……”

然而他的話沒能說完，王戈已經大手一揮，大聲罵道:“這不是宋俊茂大人，他是刺客假扮，給我將他拿下！”說罷已是向宋俊茂扔出兩柄飛刀。

身為都山西都指揮使，一省最高軍事長官，宋俊茂雖然沒練武功，是文臣出身，但他身邊卻是有高手相護，然而這高手卻是戰陣的手段，猛然看到飛刀射來，只是下意識地擋到宋俊茂身前抵擋，但卻發現飛刀射歪了。

然而還不等他反應，兩柄射歪的飛刀刀柄發射暗器，命中了宋俊茂。

那高手驚怒之間，卻又發現，王戈身後一排穿著平民服飾的漢子從晉王親衛中站出，平端手弩，對著他和宋俊茂一通攢射。

是的，除了向晉王要的五百親衛外，王戈在離開晉王府後，還讓陳望去帶了那五十名燕王給他的護衛中的十名過來，人人帶著兩把手弩。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靠晉王給的人來對付宋俊茂，哪怕是有著追捕刺客這樣的借口，但真的進入都司衙門，面對宋俊茂的時候，這些晉王府的親衛，未必就能下得去手，畢竟他並不是晉王朱濟熺。

但王戈也不需要他們動手，他們的存在，更多地只是將晉王綁定到他身上而已。

當宋俊茂在都司衙門裡被殺， 而晉王的五百護衛隨他強闖的事情傳開後，晉王便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

相比起七月初五的北平城，太原被晉王控制平定的速度，就要快得多了。

不僅王戈帶兵突擊都司衙門十分順利，斬殺宋俊茂，活捉了諸多都司衙門的官員，也包括到都司衙門告狀、托庇的朱濟燁。

另一邊，晉王安排的部下，對太原城所有城門、糧倉、軍械庫、幾個主要衙門的控制和佔領，亦是非常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什麽反抗。

一來是晉王用出的名義是搜查刺客、追捕蒙元諜探，二來是建文帝根本還沒打算削晉藩，並不像北平那樣，有諸多真多針對燕王府的布置，比如張昺、謝貴兩位北平文武最高官員，以及諸多得了密旨行事的將官，外圍開平、薊州、懷來等，都駐有名為備邊，實為監視燕王的將領。

在控制住太原城後，晉王朱濟熺也是有些犯嘀咕，覺察出一些不對來，太原附近的官兵，不像是在針對他調動，朝廷也不像要對他下手的樣子。

“王爺，我們恐怕是被燕王的人給耍了……”

當段恆生低聲在朱濟熺耳邊說出這句判斷時，他的臉色已經鐵如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