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書現在在非邑手裡就相當於丹方總集和煉器指南,其余的功能他不知道有什麽,更不知道要怎麽用。
當初找到扉頁的時候,他清楚看到上面有金光閃閃的字,可惜那是非常非常古老的字體,他不認識,在書店翻遍有關的書籍依然沒有線索。
莫非是人類之前的字體?但這樣的想法也只是瞎猜而已,他甚至更傾向於這是一種花紋而非字體的猜測。
然而就在剛才,扉頁上的字亮了。
深夜頓時往後彈了一下,這本書的感覺變了!
——以前它是被駕馭的哪一方,但這一刻他確信是它自主運轉,這種感覺非常不妙!
就像一直被自己飼養的猛獸忽然跑出去捕獵了,誰知道下一刻飼主是否會成為獵物?
“非邑,你……住手!”
但是少年已經伸手將書拿在手中,下一刻黑幕降臨,深夜兩眼一抹黑,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們進入了混沌空間。
可是這不是漏底潭也不是雪影山,更不是非邑自己召喚的,哪來的混沌之力?除非是這書自己弄出來的。
“小邑!”
混沌之力吞噬一切,伴生契約的聯系又被切斷了,深夜想要大喊,但他甚至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焦急萬分之際,他猛地想起自己也有混沌之力,連忙召喚運轉起來,下一刻,眼前便能看清楚了,無邊無際的失重感也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深夜看清了眼前的場景——只見少年依然保持坐著的姿勢,手握玉簡,周身鎏金的混沌之力不斷環繞,同時還有無數金色小字圍著他盤旋,有的消泯,有的出現。
到底是怎麽回事?黑皮書、混沌之力還有非邑,到底誰主宰誰?現在這種現象到底是以誰的意志觸發的?
深夜覺得心臟被捏緊了。
在他驚疑焦急的時候,混沌空間頓時消散,黑皮書啪的落在桌上與課本無異。窗外下午的日光照射進來,晃眼又灼熱,甚至讓人分不清那一個世界才是幻覺。
“怎麽回事?”
非邑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持起看似殘破的書來端詳,沉吟片刻後說道:“我想我大概明白這書到底有哪些功能了。”
“什麽?”深夜來了興趣,盯著他好奇。
“不好明確定義。”非邑拿起桌上的玉簡,神色難得嚴肅,“你信麽,這個功法被完善修改了,按照我的想法。”
毛球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將額頭放在玉簡上,片刻後讀完內容,驚得一截小舌頭都露出來了,不假思索的說道:
“我要修!”
非邑笑了,“你當然要修。”
大約是因為自身血統極高,深夜完全看不上散仙天的功法,老頭子也弄不到好的,索性毛球自己不在意。
能讓他露出這種狂熱的神情,只因被黑皮書修改過的功法太和心意。
非邑不對這方面研究不深,妖魅類的功法在諸神天也沒有明確的等級區分,但手中這被黑皮書改造過的功法光是看著都讓人膽戰心驚。
他將之命名為《引雷訣》,顧名思義便是靠每一階段引來雷霆鍛體修煉,每修煉一重引來的雷霆效果堪比天劫!這樣一來就完全彌補了妖怪渡劫時間長,跟不上他的計劃的缺陷!
這還只是最基本的功能,《引雷訣》還能根據每個修煉的妖怪的族類、個性進行強化,讓他們擁有極為強悍的攻擊力!
最重要的是,它入門簡單,幾乎適合所有妖族!
這樣的東西要是放在諸神天或是妖界,怕又是一場震動。
“哼,你想的太簡單了。”深夜一邊翻看一邊說道:“《引雷訣》若是在妖界現身,少不得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既能提升自己又能壯大族群的好東西誰不想要?況且妖族一向實力說話,屆時勢必會有大戰。
非邑看他風輕雲淡又不屑的神色,咂了咂嘴,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可不想當那個被萬妖追殺的‘匹夫’。
嗯,藏著點比較好。
解決了一件心頭大事,非邑總算想起了周末的安排,想著讓非赦他們回來就先試著開始。仙丹都已經煉了兩瓶,左等右等也不見回來,看了看時間,心頭略感不妙。
“幾點了?”
“早已經過了他們回來的時間。”
正常情況下,這三個遲到的幾率微乎其微,除非,遇到麻煩回來不了。
“要不要出手?”
深夜看著臨窗而立的少年問道,他們現在什麽都還沒有查到,如果貿然出手說不定就會打草驚蛇,屆時便是引火燒身。
“當然。”非邑轉身回來收起丹爐和仙丹,“既然是我的眷屬,就沒有任人欺負的道理!”
什麽時候該慫,什麽時候該拿出領導者的氣勢,他還是知道的。
對方似乎有意切斷他與三個屬下的感應,張開結界,給非邑造成不小麻煩。他在指尖凝出一團混沌之力,與神識聯合起來,很快便感應到三個所在。
他將神格佩戴在臉上,架著祥雲便去了,光明正大。
鎣城某個高檔小區內,一間以淺棕色木質家具為主調的臥室,正坐在窗前書桌上寫作業的少年忽然抬起頭來,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祥雲神光,冷笑了一聲。
“天真狂妄。”
以為恁大一座城是慶神鎮那種小角落嗎?不知天高地厚!
這邊非邑也似有所感的向下看了一眼。
“有岸丙的氣息。”深夜肯定道。
“先不管他。”
他收回眼睛,撥雲開物,腳下是臨水而建的城市,鱗次櫛比繁華熱鬧。
而在這河流的上遊,某一座山上,生機盎然,如黛如玉,白色山嵐忽上忽下翻滾著,鍾聲唱起端的是禪意幽深。
遠遠看著,只見一朵巨大的‘綠雲’漂浮在山頂上,走近時,早已被它的巨大所震懾——一棵獨木成林的大葉桉!
樹冠上有白色絨花開放,又隨風紛飛如雪,小枝低葉上掛滿了紅綢和願望簽,但都很老舊。樹下一間古刹,房簷四角的銅風鈴迎風而響,滄桑而空靈。
內裡供奉的卻不是常見的神佛,而是一位名為‘名木’的神明。
這座神廟,乾淨是乾淨,香火卻似乎已經快要斷絕。非邑正感慨的時候,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絨花開時萬眾朝,如雪似春……”
面具下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