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和非邑合力打破堅冰將織女救了出來,也是那狐狸手下留情,隻用了一條尾巴。
“媽的,可凍死老娘了!”她被凍得直打哆嗦,神格化作白光縮回體內,將身上的冰渣子弄乾淨後氣得直跺腳,“該死的雜毛狐狸,等本小姐學會‘琴合音’弄不死你!”
牛郎是最不喜她這種性格,當即涼涼的說了一句,“連恩澤‘白首’都還參不透,談何使用神言之術,再說蒼雪域又沒錯。”
聽兩人這話,非邑大概猜到‘琴合音’是他們的恩澤神言之術,不過,看樣子很遙遠就是了。
“靠!用不了‘白首’難道是我的錯嗎?想打架是不是?”
被蒼雪域完虐,不代表織女就不想打架,相反,她此時正愁找不到人發泄怒火。見牛郎竟然翻了個白眼轉身不理會,仿佛看她一眼都嫌扎一般,她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艸……唉,別拉我!”
嫦娥連忙拍了拍她氣得通紅的小臉,笑道:“乖,別跟男人一般見識。”說著將很沒精神的金色毛球塞她懷裡,“小鈴鐺給你抱,有助於安撫怒火。”
“可是本來就不是我的錯嘛~”織女反射性抱著小毛球,“誰叫那狐狸不講清楚。”
招徠感覺現在所處的位置睡覺非常舒服,比起嫦娥的來說又軟又寬,連帶心情都變好了,說道:
“都是第一次接觸中品明言,理解不了很正常,不必焦急。”
“哼。”織女的小鼻子發出悶聲,小嘴撅起在陽光下別樣紅潤猶如櫻桃,她略帶委屈的蹭了蹭趴在肩頭的貓頭,“我本來就不擅長什麽領悟、參透嘛~”
不遠處背對站著的牛郎僵了一下,隨後歎了口氣找個角落安靜地練習。
育神院的演武場面積近千坪,不僅大,還很荒蕪,縫隙間長滿了輕輕綠綠的雜草,由於漂浮在空中周圍雲霧繚繞好不縹緲。
深夜可喜歡這裡了,一爪子撓過去,不知名的紫色小野花就顫動兩下,再來一爪子,斷了,然後又禍害下一株。
左右諸神天的普通植株因著信仰而生長迅速,今天把這裡玩兒個遍,明天就又長出來了,簡直宛如天堂,如果忽略了耳邊不斷響起的抱怨。
“唉~”
“靠,又斷了!”
“啊啊,嘞個到底要怎個搞嘛!”
堂堂慶神鎮土地神的神使抱著一朵野花打了個滾兒,蹬著後腿,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如此更要專心練習。”
非邑現在覺得自己好像正在解答數學卷子後面的附加題,難到找不著思緒,不,‘淨心’更難!
做題好歹還有各種方法嘗試,這個神言之術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用神力凝聚,偷不到一點懶。
他正處於暴躁邊緣,眼蠢貓耍得如此愜意,愈加不忿,乾脆就地盤腿坐下,道:
“嘖,今晚上繼續吃黃瓜。”
深夜從喜悅中回過神來僵住,一雙金藍雙瞳陰晴不定,認真地說道:“我要吃肉。”
但是少年已經閉上眼不理他,仿佛睡著一般。黑貓丟掉野花,慢步踱過去,輕輕將前爪搭在他膝蓋上,瞅,沒反應。
睡著了?他試著在意識海裡喊兩聲,還是沒反應。
黑貓正疑惑地晃著尾巴的時候,忽的一陣惡寒襲來開始炸毛,這感覺……
“小深夜,可讓我逮到了。”
“喵!灶神,你什麽時候醒來的?!”深夜被對方掐住了腋下,完全掙扎不開,大意了,
這貨什麽時候跑來的。 實際上灶神作為家喻戶曉的通天神,又經受千年供奉,要在深夜面前掩藏行蹤根本不難。
“昨日你召喚我的代價還沒有交付,今日便從了我吧。”
深夜:“……”算了,已經不想和這貨溝通了。
即便兩人如此吵鬧,非邑依然一動不動的坐著,漸漸地,顯現出不尋常的力量來。
“深夜神使,我有一個問題。”灶神抱著毛球坐在少年對面,看他周身白光忽隱忽現,“昨日他劈裂了神格之後,可有異常?”
雖說神格大小與神力無關,但是完整的神格既然分裂做兩部分,那麽信仰之力就會減半,神力或許會有變化。
深夜瞄了他一眼,舔爪子,“有。”
“何種異常?”
“多了個恩澤。”
‘慶神鎮土地神非邑,恩澤為尋’,神鑒上不是寫的明明白白,還問!
灶神溫柔的笑意僵了一下,這個他當然知道,複又問道:“那另一半神格……”去了哪裡呢?
割裂神格之事,在神鑒表示認同之後似乎便不了了之,但實際上諸神天眾神都在觀望,到底是非比尋常之象。
他心中歎了口氣,卻隻是等深夜回答。
“無從得知。”深夜的聲音非常低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混沌刀也用不出來,神格也彰顯不了。”
他難得說這麽多話,聲音在寬闊的演武場飄散開來可說清晰無比,那邊練習許久同樣無果的嫦娥等人乾脆跑了過來扎堆。
“不管聽多少次,深夜的聲音都如此勾人。”
“嗯嗯,每次聽後腦杓都會有酥麻感。”織女蹲下去戳了戳這面癱黑貓,“每次看見你頂著這張貓臉用那種聲音說話都覺得好違和。”
這種違和感俗稱反差萌。
“為何還不能化作人形?”牛郎扶著眼鏡仿佛在打量稀有物種。
“因為蠢。”招徠本不喜多說話,但他似乎還記恨昨日被撓尾巴,立時補刀,而且成功了。
深夜哼了一聲,“你這麽蠢都有人形,我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說完後盤成一坨不再說話。
這樣一來眾人關注的對象就放在了非邑身上。
“他在幹什麽?”
因為嫦娥等人打岔,灶神問到一半的事情就此中斷,見少年身上的白光越加明亮,暗道:不曾想這小子還真有幾分本事。
“你們幾個啊,若是再不用功,怕就要被這個土地神給超越了。”灶神拿出前輩的架勢,但話裡全是帶著興味的不正經。
才說完,非邑忽的睜開了眼睛,不過卻是半闔狀態,看起來似夢似醒。
只見他右手食指聚著神力快若虛影,眨眼間‘淨心’的符文便已經凝聚小半!
此二字之大篆體,前者偏旁為水狀似河流,另一部件‘爭’倒與今字差別不大;後者若三葉草之姿,作為神言之術的符文,筆畫間既有勾連又有些許大小長短變化,光是看著便覺複雜,這人卻熟之如老手。
已有手掌大小的符文光芒內斂而顯得凝練,不晃不散,和初時練習大有不同,看得牛郎織女等人目瞪口呆,實在是不明白這人怎麽忽然就開竅了。
然而好景不長,‘淨’字才完,‘心’還未開頭,非邑的手便開始顫抖,滯緩,不過三息之後白光開始潰散,功虧一簣。
“呼~”此時他才像是真正清醒,方才的迷蒙狀態完全不見,皺著眉頭說道:“靠,到底是哪裡理解錯誤了?”
“哦?”灶神好歹還記著自己的職責,便問道:“說說你的理解。”
非邑點了點頭,將方才自己的想到的東西說了出來。
領悟本質到底是個什麽鬼,蒼雪域說得那麽高深還提到了這些符文組成,他想破了腦袋才明白:不就是詞語解釋嘛!
想他活到今天讀書不少,淨心淨心,字面意思不外乎乾淨的心或者使心變得乾淨,而它又是針對邪現的淨化類,目的也很明確。
當懷著這樣的心思再來凝聚的時候,意識海中的符文明顯清晰了不少,但是在後面的時候又中斷了。
這會兒他是真不理解了。
“到底哪裡不對頭?”
“並無不對之處。”灶神笑道:“隻是不夠深入, 須知,神言之術於神明而言不單單是展示神力之物。”
看了眼依然似懂非懂的年輕神明們,灶神笑得越加開心,“今日便到這裡吧,暫且回去練習,明日我們去人間界,嗯,實戰一番。”
這麽快就社會實踐了?非邑咂了咂嘴後忽的想起一個事兒來,“明天我要上課。”
他和這些家夥不同,在人間界可是‘真實存在’的人。
“非邑大人,你現在可是神明。”當以大局為重,後面一句灶神沒有說出來。
非邑看著眾人的表情,又像是好奇又像是不解,便解釋道:
“要是我專門當神明的話,在人間界我就會被當成失蹤,到時候還會驚動警察,造成恐慌,這樣也可以嗎?”
當然,如果翹課了會拿不到獎學金,這才是真正的虧本兒生意。
灶神頓時不再多說,打發牛郎織女等人先走,幾個少年人在離去的時候不知為何,對視一眼後便心照不宣的笑了。
“我留下來幹嘛?”非邑不解,現在都下午五點了,還拖堂?
“補課。”
灶神不僅說得悠閑,做的更敷衍,讓自家狐狸用冰雕把神言之術擺出來:束縛術‘失語’、攻擊術‘爆破’以及特殊類‘騰雲術’
“本來這些都該神使教的,即便不是伴生神使無法使用也當知道基礎類。”蒼雪域走過來,看著還在撲野花的黑貓忍不住說道:“你也太失職了。”
非邑本以為這貨是藏拙來著,原來是偷懶!
期末到底是個什麽鬼?作者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