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出海

　　佩格大叔打開碼頭大門，讓克洛德駕著馬車進來。不過還沒等克洛德問艾裡克森在不在，佩格大叔就告訴他一個壞消息，艾裡克森一個人駕著小漁船出海去了，而不是在湖上釣魚。

　　“你說什麽……他一個人出海去了?”克洛德大吃一驚:“為什麽要出海?”

　　佩格大叔反被克洛德給搞懵了，看著克洛德一臉不解的神色，他苦笑著指了指空蕩蕩的碼頭棧橋:“你忘了奧特魯尼船長的商船隊到現在還沒回來嗎?艾裡克森說去外海接他的父親回來，不聲不響的一個人駕著小漁船出海去了，隻給我們留下了一封信。早上維羅來找他我們才發現……”

　　克洛德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自己在林場沉湎於煉金魔法試驗，卻忘了白鹿鎮最重要的一件事。父親和其他人投資入股的商船隊根據新開辟的航線出發前往奴比西亞大陸的提爾西姆海外直轄領，八月份出發，按照計劃應該是十一月十五日前回到白鹿鎮。

　　但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十八日了，商船隊還沒回航，怪不得妹妹說前天家裡舉辦的宴會上發生了打架事件，父親愁眉不展，還和母親發生了爭吵。很顯然，把身家都托付到這個商船隊上面的鎮上頭面人物們心裡都在發慌，他們擔心商船隊會不會出事……

　　艾裡克森前段日子就說自己一直在做惡夢，夢到的都是海難事故。商船隊如果真的出事的話，別人損失的無非是錢財，而他卻要失去一個親人。奧特魯尼船長不但是他的父親，還是他的偶像，他一直說自己長大也要當一個船長。所以他抑製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駕著小漁船出海去迎接他父親率領的商船隊的到來，他希望自己能第一個看到商船隊的回航。

　　“他什麽時候出航的?”克洛德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非常的糟糕，現在是什麽時候，十一月份啊，冬季很快就要到來，外海處風高浪急，艾裡克森還是一個人，駕著一艘改裝的小漁船，這幾乎是冒著生命危險出海啊！萬一碰到什麽事，他還是一個人，連個幫手都沒有，真正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啊！

　　“前天上午走的，我當時以為他是去湖上釣魚，也就沒在意，晚上沒回來也是常事，所以也不著急。但昨天一天沒回來，晚上也一樣，我才開始擔心起來。今天早上維羅來找他，我說了情況，他就去艾克的房間，然後我們看到了留在桌上的那封信，這才知道他駕著小漁船出海去了。”

　　“艾琳娜夫人知道了沒有?”克洛德問。

　　艾琳娜夫人是艾裡克森的母親，因為生產艾裡克森時著了寒，身體一直不大好，很少到碼頭來。

　　“知道了，還是維羅去送的信。”佩格大叔愁眉苦臉的說:“下午艾琳娜夫人和維羅一起在碼頭上尋找能出海的船隻，他們想去尋找艾克，但目前還沒找到合適的船……”

　　這個時間還真難找到能出海的船隻，大海船不合適，小海船回來的基本上要做修補和翻新的工作，很多都已經被架在了造船工坊的船塢裡，再下海很少有船主樂意。

　　克洛德一拉韁繩，馬車再次掉頭:“我去艾克的家裡看看，如果找到海船了請通知我一聲，我也要上船出海去尋找艾克。”

　　艾裡克森的家在鎮南邊，離鎮中心的廣場並不遠。那是一幢三層的磚石樓房，一樓被一個專營金銀器具的商行租用開了店鋪，二三樓才是艾裡克森的家。

　　拐到後院，停下馬車，克洛德一口氣跑到二樓。

但開門出來的卻是他們家的一個老女仆，她告訴克洛德，艾琳娜夫人下午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沒辦法克洛德只能回轉碼頭，在碼頭上和佩格大叔又等了半天，才看到艾琳娜夫人的馬車來到了碼頭。

　　維羅也在，他扶著艾琳娜夫人下了馬車，告訴克洛德，出海的小海船租到了，但明天早上才能出航。水手也招集了三個，可船主卻因為家裡有事無法出航，隻好又去找了另一個船長代替。明天早上他們會駕著小海船到這邊的碼頭，把補給什麽的搬上船就出發了。

　　維裡克羅說明天他就要隨船出發去尋找艾裡克森，克洛德點點頭說自己也要去。維裡克羅問林場怎麽辦?克洛德說沒事，呆會回去一下，委托西奧裡夫婦看幾天，自己收拾幾件衣服帶點東西就回來，晚上就在碼頭這邊睡了。

　　佩格大叔帶著艾琳娜夫人去倉庫查看需要帶上出海的東西，維裡克羅還要陪她去買些補給，克洛德就告辭駕著馬車先回林場。

　　回到林場，西奧裡夫婦已經入睡了。克洛德不客氣的把他們叫醒，然後告訴他自己要出海幾天的事。西奧裡夫婦滿口答應看護林場的事，讓克洛德不用擔心，並祈求海神護佑艾裡克森的平安。只是克洛德轉身離去的時候，總感覺西奧裡夫婦似乎有些暗暗的竊喜。

　　這個時候出海，需要穿的衣服不僅僅是保暖，最重要的還是外面的衣服表面要光滑防水，裡面還需要透氣性強。瓦庫裡那個漁具和船上專營商行為什麽還要收購獸皮，就是要製作那些在船上保暖不礙事的衣服。象克洛德喜歡穿的罩袍這些，就不能在船上穿，因為很容易會被什麽給勾上，緊急情況下不小心就會出現危險。

　　克洛德從家裡帶的那些衣服中選了一件羊皮外衣，和一條黑色的豬皮褲子，只是手套和帽子都不怎麽合適，乾脆就不帶了。現在克洛德隻後悔自己花錢花得太快，否則的話可以去敲瓦庫裡的店門，把他喊起來買一套適合船上穿的衣服。

　　雙肩包自然要帶的，克洛德把野外生存的那個小包塞進去，想了想又帶上五瓶自己製作的完美品質的初級治療藥劑，登山繩要帶。火繩槍不需要帶，不過可以帶上那把魔法手弩，短劍就沒必要帶了。奧維拉斯王國的西部海域很安全，沒有什麽海盜襲擊海船的事件發生。不過有備無患，那把有破魔效果的黑鐵匕首還是塞進了靴筒裡。

　　看了看沒什麽東西要帶的了，克洛德就把放在廚房的那野山羊後腿給拎在手裡，到了碼頭後晚上可以和維裡克羅烤點羊肉吃。出門把門鎖上，克洛德又駕著馬車出發去碼頭，自己出海這馬車可以停在碼頭那裡，黑馬傑米便拜托佩格大叔來照顧幾天。

　　到了碼頭，維裡克羅已經在大門那裡等著克洛德回來。他帶艾琳娜夫人去買的補給很簡單，也就是食物和酒水。這次出海是為了尋找艾裡克森，所以艾琳娜夫人下了血本，買的食物不是那些常見的硬如石頭的熏肉蠟肉這些，而是很新鮮的牛羊肉和一大塊火腿。麵包也不是那種能磕掉牙摻了鋸末的黑麵包，而是一大麻袋的全麥麵包，其余的還有蜂蜜麵包和小蛋糕……

　　維裡克羅坐在兩個木箱子上，克洛德走進一看才發現是兩箱威士忌。

　　“怎麽買這麽好的酒?”克洛德問。一般船上帶幾箱酒都是甘蘭酒，這威士忌可比甘蘭酒的價格高了兩三倍。

　　“艾琳娜夫人答應的，每個水手一天能分到一瓶威士忌，喝不喝隨他們，平常解渴的是這個。”維裡克羅敲了敲身邊的兩個大木桶，克洛德這才看清是兩個裝著黑麥酒的大木桶。

　　“艾琳娜夫人算是下了血本了，艾克也太不懂事了，怎麽能一個人駕著漁船出海。”克洛德歎了口氣。

　　艾裡克森擔心他的父親奧特魯尼船長這沒錯，但他不該私自出海。危險不危險這另說，他這樣做卻忘了自己還有一個身體不好的母親。萬一他出了什麽事的話，那他母親怎麽辦，他家裡只有他一個獨子，如果有什麽不測的話，他母親絕不會獨自生活下去……

　　維裡克羅的心情也很不好，他的母親在生產他時去世了，他父親拉扯著他和他姐姐兩姐弟長大很不容易。不過他姐姐比他大三歲，從小就很乖也很懂事，再大一點就自己會帶弟弟了。維裡克羅從小跟著他姐姐長大，所以很怕他姐姐。

　　雖然維裡克羅沒享受過母愛，不過有父親和姐姐，也算是彌補了這份親情。他對克洛德說，下午看見艾琳娜夫人悲痛欲絕的神情讓他很難受，要是知道會這樣的話，前天他就不會回家去了，那樣他就會製止艾裡克森一個人出海了。

　　克洛德也只能安慰他，這不是他的錯，他不可能整天都守著艾裡克森。而且艾裡克森打定注意要出海的話他也攔不住，總會找到一個人出海的時機的。

　　維裡克羅很懊惱，所以克洛德也沒心情在碼頭上燒烤什麽野山羊後腿了。把這野山羊後腿送給佩格大叔後，克洛德就拉著維裡克羅去安歇了，明天早上就要出發，睡得太晚只怕早上起不來。

　　只是第二天克洛德和維裡克羅一大早起來，吃過佩格大叔給他們做的三明治早餐後，等了大半天那小海船也沒到來。又過了半天艾琳娜夫人也坐著馬車來了，小海船還是沒來。直到九點多，小海船才姍姍來遲的開到了碼頭。

　　“馬塞洛船長，你不是說一大早就出航的嗎， 怎麽現在才來?”艾琳娜夫人寒著一張臉質問那個歪帶著船長帽的紅臉膛大漢。

　　這個叫馬塞洛的船長並沒道歉，他只是打著哈哈說:“夫人，我只是擔心您昨天晚上買不到補給，所以特意晚了一點好讓您有時間準備得充分一些。您知道這個時候出海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件好事，如果不是看在奧特魯尼船長的面子上我是不會答應您的要求的……”

　　艾梨娜夫人指了指碼頭堆積的那些食物和酒水，打斷了他的話:“你要的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你就可以搬上船，我希望你能早點出發。只要找到我的兒子，我不會吝惜給你和水手們的獎賞。”

　　馬塞洛船長兩眼發光的打量著碼頭堆積的這些食物和酒水，滿意的搓搓自己的雙手:“很好，夫人，請放心，把東西搬上船後我們馬上出發，希望能盡快的找到您的兒子。不過您也知道，在大海上找人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我相信您也能理解我們的難處。我不敢保證能找到您的兒子，但我們一定會盡力的。只是如果在五天之內我們還找不到人的話，我們也只能回航……”

　　艾琳娜夫人冷著臉說:“你放心，就算五天內找不到人回來，我也會給你們應得的報酬。但找到人的話，獎賞將是這報酬的三倍。還有，他們兩個也要跟著上船。”

　　馬塞洛船長這下倒是答應的很快:“行，反正船上還有位置，他們兩個可以上船，但我希望他們在船上要服從我的命令，不要因為冒失給大家帶來危險。”

　　克洛德和維裡克羅點點頭，往船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