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火繩槍

　　這是克洛德第一次看到異世界的火繩槍，前世在電腦上倒是看過早期火繩槍的圖片，但卻沒有象現在一樣，可以把火繩槍拿在手裡把玩。暗地裡比對了一下，似乎這個世界的火繩槍和前世看過的圖片上的火繩槍也沒什麽大的區別。

　　維裡克羅說，這是他父親退伍時從部隊裡帶回來的配槍，加利三型製式火繩槍，算是早期老式火槍。現在王國軍隊已經用到奧巴什二型製式火槍了，這種加利三型的老式火槍早已全部退役。

　　他父親也說，這種火槍作為士兵的武器還湊合，但用來打獵並不怎麽適用。後來有了錢他父親就去郡城請人重新打造了兩把獵槍用來狩獵，這把火繩槍就扔在家裡做個紀念。然後維裡克羅長大了，就霸佔了這把火繩槍。

　　克洛德很好奇:“維羅，火槍可以私人打造的嗎?”

　　“當然可以。”維裡克羅點點頭:“巴羅米塞郡城有所公辦的火槍工坊，每年能生產各種型號的火槍四萬七千多把，是我們西南三省最大的工業作坊，有傭工三千余人。他們對外也接受私人定製火槍，並給予正式編號。只不過私人定製的要求是身份必須是國民以上，從軍隊退伍的可以獲得價格優惠待遇。”

　　“那你父親定製的那兩把獵槍和這把火繩槍有什麽區別嗎?”克洛德還真不懂這方面的差別，在他看來不都是火繩槍嗎，都是打槍子的，倒火藥塞槍子點火繩，完事了還得用通條清理槍膛，半天才能放一槍，麻煩的要命。

　　“我父親定製的那兩把獵槍的槍口比這把大一倍左右。”維裡克羅用手指比劃了一個圈，以示槍口的大小:“射程沒這把遠，但威力增加了好幾倍。這把槍傷人沒問題，打戰時還湊合，可對付山裡的野獸，那殺傷力就不足了，因為人沒有野獸那厚厚的皮毛做防護。

　　比如說碰到山裡的野豬吧，用這把槍放個四五槍可能野豬隻流點血，屁事也沒有，還會發狂追你追得上天入地。更別說山裡的豹子和別的猛獸，這槍要是放一槍沒打中猛獸的要害你就等著拔刀準備肉搏吧，根本就沒你放第二槍的機會，在你倒藥的時候猛獸就已經近身了。

　　所以我父親重新定製了兩把獵槍，一把是專門用來對付皮厚的，哪怕是野豬也能一槍擱倒。另一把是打霰彈的，用來防備那些動作快的，一槍過去籠罩一片，就算再敏捷的動物也得掛彩，只要受傷後動作慢下來就好對付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兩把獵槍又大又笨重，背著爬山不到半小時就累得夠戧，瞄準射擊時也必須用叉杆頂住，否則舉都舉不起來。另外就是耗費的火藥也特別多。我這把火繩槍放十槍的火藥分量，給一把獵槍用還不到三槍，所以家裡火藥都快沒了，這次來還得我們自己出錢買火藥槍子。”

　　克洛德仔細打量手中的這把加利三型製式火繩槍，槍總長約有一米八左右，櫻桃木做的槍托，黑色的槍管從槍托裡探出三十公分，槍口有點呈喇叭型，狹長的槍身下面用鍍銀的銅釘將槍托和槍身連在一起，後半部同樣是鍍銀的銅製配件，只是因為時間的關系，大部分配件上面的鍍銀層已經被消磨掉了，只剩下暗啞的密布劃痕的銅面。

　　在維裡克羅的指點下，克洛德總算知道了什麽是火繩擊錘，火繩夾緊手柄，火繩套管，擊錘簧，底火門，藥盒，盤蓋，扳機倒是認得。只是在維裡克羅模擬了一下怎麽發射的過程後，克洛德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為什麽火繩槍沒有瞄準器?”

　　“什麽是瞄準器?”維裡克羅反問道。

　　“呃……”克洛德一時不知該怎麽解釋，比劃了半天才讓維裡克羅明白，那個瞄準器就是發射火槍時瞄準目標用的。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有啊，你看。”維裡克羅恍然大悟，把火繩槍拿過來指給克洛德看:“我們不叫瞄準器，我們叫發射點。你看這槍口上這一點刻痕，還有後面這藥盒上這刻痕，這就是發射點。準備發射的時候我們需要將這兩點刻痕對直目標，穩住，接著點燃火繩，閉上眼睛，然後扣動扳機，叭，槍子就射出去了……”

　　“不是，我說為什麽要閉上眼睛再扣動扳機?”克洛德想不明白。

　　維裡克羅笑了起來:“這是保護眼睛，免得藥盒上的盤蓋沒蓋緊噴濺出火來，另外火繩槍發射會產生很大的煙霧，不閉眼非被熏得直流淚不可。”

　　“可閉上眼睛那還打得中目標嗎?”克洛德心說那根本就沒準頭啊，站你前面都打不準。

　　“所以說要鍛煉啊，最重要的是手穩，不能抖，那樣預先瞄準再閉眼發射，十有八九能命中目標。”

　　說得好有道理，克洛德一時無言以對。不過他又想起那個瞄準的老問題:“對了，維羅，你說這兩個發射點和目標成一直線，那麽如果發射手穩的話是不是想打哪裡就打哪裡?也就是說打中這兩個發射點對準成直線的目標的身體部位?”

　　“不是那麽回事。”維裡克羅搖頭說:“還要估計提前量，向上或是向下，一般來說，我這把槍兩個發射點和目標成一直線的時候，發射的槍子基本上偏下一根中指的距離。所以我想打目標的頭部，那瞄準的時候得向上估計一指左右的距離才能發射，否則瞄準的是頭，打中的卻是脖子了。”

　　“這破槍是夠麻煩的，發射不方便瞄準也不易。”克洛德感歎道:“對了，艾克，你帶的那把船用型火繩短銃給我看看。”

　　艾裡克森帶的這把短銃火繩槍也是他父親換下來的，做為一個船長，短銃火繩槍是必備的防身武器。不過這把短銃是他父親以前買的，後來有次船長聚會，他父親打牌又贏了一把鍍金描銀的紀念版火繩短銃，於是這把沒什麽裝飾的短銃就被他父親給丟在了家裡，然後就成了艾裡克森的玩具。

　　“我這把短銃可沒維羅那把打得遠，射程只有五十米，有效殺傷距離為二十到三十米，只能用來防身。”艾裡克森把短銃遞了過來。

　　維裡克羅這把加利三型製式火繩搶據說射程能達到二百八十米，有效殺傷距離為一百五十米左右，當然打不打得準那另當別說。不過一百米以內，五公分厚的木板能一穿而過，難怪早些年會成為王國軍隊的製式裝備。

　　短銃為弧型彎勾狀，約長六十公分，除了槍管短點，槍身上的銅製配件比維裡克羅那把火繩槍的配件更小一些外，其他的沒什麽區別，反而因為槍身短了這些配件擠在一起顯得有些臃腫的感覺。

　　“對了，把你的槍子和火藥拿來我看看，上次去買的時候我聽瓦庫裡說你這短銃是什麽船用型加蛋清的，比維羅那把用的什麽乾粉貴一半，我看看有什麽區別。”

　　讓克洛德沒想到的是，艾裡克森遞給他的火藥竟然是紙筒定裝的，連槍子都連在紙筒上，紙筒是油紙做的，可以防水。而且槍子和紙筒之間還有一個小小的軟木片，似乎直徑還比紙筒大一點。

　　“這小木片是做什麽用的?”克洛德很好奇為什麽在槍子和紙筒火藥之間加一個小木片。

　　“能起到固定做用，撐住槍膛。因為是短銃，拿在手裡晃動時沒有這小木片，槍子和火藥容易滑出來……”維裡克羅解釋道。

　　哦，克洛德明白了，他準備把手裡的這個定裝火藥紙筒給剝開，看看裡面的火藥。

　　“別拆。”艾裡克森說:“等回去的時候如果有多的你再拆個看看，現在拆了萬一有用的話我們就少了一發槍子。這樣一發槍子要七芬尼，我就買了十五發，花了我們一個裡亞索。”

　　七芬尼相當於七毛錢，再加三毛就是一個蘇納爾了，一個裡亞索也就十塊錢。莫爾桑先生說自己一天的工錢也就一個裡亞索，也就等於十五發這樣的槍子，這樣算起來這槍子是挺貴的。

　　“那維羅，你的火繩槍用的也是這樣的槍子嗎?”克洛德從善如流的住了手。

　　維羅搖了搖頭:“不是，我這都是分開的，火藥粉都裝在這個牛角裡，沒有象他那槍子一樣的定裝。”

　　“這樣定裝比你倒火藥粉方便多了，是不是因為太貴的緣故?”

　　“不是，那個對我這把火繩槍不適用。”知道克洛德是火槍白癡，維裡克羅倒是不厭其煩的耐心解釋給他聽:“定裝槍子雖然方便，但發射後留在槍膛裡的紙屑清理卻很麻煩。艾克那把短銃槍身短，清理時容易看的見，也方便清理。

　　而我這把火繩槍的槍身很長，用定裝槍子的話我不可能清理的乾淨。如果將紙屑留在裡面，那第二次裝彈射擊的時候就會影響到射程和精確度，甚至紙屑在槍膛裡面累積的話還會影響到槍管的壽命。”

　　克洛德有些困惑的抓抓自己的腦袋，在他的印象中，前世看的那些歷史小說主角回到古代造槍造炮爭霸天下，基本上都把定裝火藥當成是戰場爭勝的法寶，認為其能有效的增加火槍的發射次數，減少發射火繩槍的麻煩步驟，怎麽到了這裡就行不通呢?

　　維裡克羅站了起來，拿出幾塊長方型的皮子:“行了，我們準備出發了，現在大概是七點左右，正好可以去小溪邊埋伏，看看有沒有什麽獵物前來喝水。大家都接兩塊皮子去，把小腿圍起來，再用綁繩綁緊，別漏出縫隙空子。”

　　博克阿爾很納悶:“不是，維羅，你讓我們綁這皮子乾嗎?大家不是都穿了長褲和登山皮靴嗎……”

　　“這是防蛇咬的。”維羅說:“沒這皮子，光長褲會被蛇蟲給咬破。綁了這皮子，它們就咬不穿了。夜裡在草叢和樹林間穿行，最要注意和小心的就是這些蛇蟲毒物了。對了，把領口也系上，別讓那些爬蟲掉進衣領裡面。”

　　“那，那我們不能點火把嗎，再用棍子敲打下草叢什麽的……”

　　“哈……”維裡克羅被氣笑了:“我們是去伏擊，是去打獵，不是去遊行！你點著火把敲著棍子，還想有動物會靠近小溪嗎?”

　　過了一會，見大家都在小腿上綁好了皮子，維裡克羅說:“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了，我在前面，克洛德和博阿在中間，艾克最後面。對了，博阿有石弩了，克洛德你帶上我那把獵弓，在學校裡你弓箭還射得不錯。我這把獵弓比學校的練習軟弓要多兩個力，你應該能用上。

　　還有，大家走路要小聲點，最好別發出什麽大聲音。到了小溪旁我會選擇伏擊點，那時盡量不要說話，免得讓那些動物察覺逃跑了……好了沒有?好了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