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石台階雖然沒有之前的那個深淵岩壁那麽嚇人,但是巨大的落差還是使得我心裡一陣忐忑,這裡除了龐大的水流之外就是這得天獨厚的地形,按照饒佐海的說法我們只能把繩子系在瀑布石階的上面岩石上,然後在一點點的從水流突出的段石壁中走下去。
我是倒數第三個下去的,前面下去的饒佐海和彭濤已經有驚無險的到達了底部,然後我們把背包也用繩子紛紛吊了下去,而在下面是一片平原型的開闊地,我從已經被固定在地面的探照燈處可以看出來。
接著我膽戰心驚的從第一塊石台上跳了下去,水流在我的側面呼嘯而下,巨大的聲音,讓我不寒而栗,我喘上一大口氣,接著沿著一小塊盤旋著的石塊走下一段距離,早早下去的彭濤已經用探照燈幫我標出了方位,我要一口氣跳過一個小平台再不間斷的跳去另一個平台上,對於我來說這無異於雜耍一樣的動作。
連續不斷的水流和冰冷的空氣已經在那個平台上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我不禁看的心驚,要知道這個地方就算你有繩子只要有一點兒差錯你就會被倒懸在瀑布下被水流直接衝擊致死。面對死亡很多次了,我甚至都認為自己不會在對面什麽事情感到害怕,可是我看到對面的薄冰雙腿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第一次啊。”我心裡說道“第一次這麽急切的去追趕死亡的腳步。”
沒什麽時間給我猶豫的,我的後面還有幾個人呢。我忽的一下跳躍了出去。不出意外我整個人的重心都因為那一下的落腳點太滑整個人都摔了出去。完蛋了,我眼前一黑,感到我的臉碰到了什麽,最後就是繩子的晃動和下面饒佐海的驚呼。
不過好在我的繩子在半空中一晃悠加上之前的重力和加速,我一下就被衝到了另一塊裸露在水流外的岩石上,劫後余生,我馬上睜開了眼睛,死死的抱住了那塊石頭,接著我就看到戴健從上面跳了下來,問我情況怎麽樣?
我笑了笑爬起來告訴他沒事,然後捎帶休息就繼續的向下跳去。不多時我們終於都下到了地面,而現在在我們面前的才是這個地下空間的全貌的開端。
下完這一階梯的水瀑,終於可以到達一個相對於平坦的地帶了,而那些水流則是落進了腳下的一個洞穴中,裡面黑咕隆咚的什麽也看不見,只有水流的衝擊聲不斷的發出。
“這裡就是第四層了,下面還有三層,我們繼續往前走。”戴健說到。
我表示不解:“這樣走的話,我們完全不知道應該按什麽方向為準。”
“我會用聲波探測儀,先定位,然後我們趁著體力充足的情況下,先走為主,其次看是否這裡還有人工的痕跡,如果有就說明我們還走錯地方。”
走。
繼續走。
一直走。
在這個龐大的地下系統裡,我們已經走了足足了半個小時,我發覺之前我們站在高處看到的景象是多麽的遙遠。
自從下到了這樣的地段低位,我們的視野不在開闊,高空中的煙雲還覆蓋住了大部分的空間,前面也是黑暗的一片,沒有山體岩壁,無窮無盡,就連路段也看不清。
“小心點,這裡的路段還是向兩片擴大,這溶洞的面積大的出奇,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為修建的?”杜鵬的語氣有點緩,可能是顧忌著什麽東西吧!
“要是韋昌原在就好了!”彭濤歎了一口氣。
“找到山體,我們必須沿著山體走。”基本的求生觀念戴健還是很具備的,他一邊尋路一邊指揮我們。
“你們看。”杜鵬的手電照向了我們左邊的一邊地方,我眯著眼睛仔細的看,看到黑暗中山體蜿蜒,走勢如龍,黑暗與光線交錯的地方有清晰的黑邊像是素描的黑邊一樣。
“我靠,這也太遠了吧。”我心想。
我們這次行動統一配置的是:頭燈HL26R,手上拿著的是菲尼克斯TK09戰術手電,口袋裡還固定了五支筆型納麗德KT3。就戰術手電的遠距離射程而言它足足有310米的,我們開了強光往左邊照去也僅僅是看到一條邊,看來不走個四五百米是沒法到達目的地了。
“這裡太大了,我們還有點走頭。就距離來看,我們起碼已經走出了永修縣的范圍吧!”曾維忠跨過地上的一推亂石,向著戴健指出的山體走去。
不多時我們都走了過去,戴健摸著這個溶洞的山體一側說:“牆壁上的石塊很濕潤,有點邊邊弧弧,但卻不是那種人為工具開鑿過後的痕跡。”
我點了點頭,那麽明了了。這個地方是一個天然的洞穴。可我剛想明白過來就發現饒佐海已經不見了,四下張望就看到他蹲在那個深潭邊上親自給手電裝著電池,我們則四下散開觀察地形,山體的岩壁有著非常多的嶙峋的凸石,這些石頭的中間部分有著一道很為明顯的斷層,我有點好奇,那些斷層裡面到底是什麽?從口袋裡抽出一支強光手電,由著光線,照射在幽暗的半空中,那道裂縫則是完全的顯現了出來。
因為這個岩壁的面積很大,中間沒有什麽間隔所以無限的朝著兩邊延伸,黑暗裡我看不到它的盡頭,延綿而去,多麽雄偉的奇景啊,山壁上的各種伸出來的石塊組成了一道自然的奇物圖,有的如雲,有的如龍。隨著視線的上移我慢慢的找到了那道橫著石壁自中間裂開,裡面是光線達不到的空間,那些光與影的交匯出一個巨大的東西站在那裡。
岩壁裂縫我知道那是山體的斷裂、崩塌等物理因素導致的,但是這些原因又不足以讓岩壁完全的傾塌,就形成了這麽一個地底奇觀,可是那個巨大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那好像是一具動物的屍體?”杜鵬走過來說道。
“是嗎?”我沒有撇過頭去看他,只是更加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為什麽這裡會有屍體?而且這麽大。
“確實是屍體,你眼神不好,但我卻看得清楚,不過我書讀得不多,不知道那是什麽動物,不過看體型怎麽也得是一頭鯨魚吧。”杜鵬笑眯眯的說道。
這時饒佐海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那漆黑的巨大縫隙中說道:“那是海裡一種龍魚的屍體。”
龍魚?海洋動物?忽然我明白了,這個地方幾億年前也許是一片地下海,而那具龍魚的就是擱淺在那個地方的,也就是說那個裂縫就是那個時候的水位,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都是曾今的水區,我收回來向上看的目光走上前幾摳下來一看,果然是古珊瑚,即現今珊瑚的祖先這裡龐大的岩壁都是由珊瑚礁構成的。千百萬年,無數海洋生物死亡後,骨骼沉積在海底,硬化成岩石。年深日久,沉積岩越積越厚,厚度可與喜馬拉雅山相若。
“這個地方的結構應該是一個落水洞,而且是超乎我們想象的之大。”戴健看我們聊得正歡,也走了過來說道“牆面很濕潤,有的石塊角度甚至有點兒圓滑,這應該是水從上面流下來的跡象所形成的。我在書上看到過介紹溶洞的雨水沿岩縫滲到地下形成地下河。雨水流入岩縫,會日漸溶解岩石,加寬岩縫形成天然的地下廊道和豎坑,經過千百年,岩石剝落,擴大加深成為洞穴。”
“是啊,河流的水經過山體流到地下,慢慢的在時間的變遷中造就了這個溶洞。”饒佐海說道:“牆面上的水我推測應該是漲水的時候從山體的邊緣漫出來的,也可能是暴雨天氣的經過地表光禿岩石密密麻麻的裂縫滲透進來。”
“這個溶洞應該就是正常落水洞結構了!”杜鵬附和道:“那麽這麽看來,山體之中一定是有裂縫,我們只要沿著水流的的方向順著裂縫還是可以出去的。”
“不,你們還是想的太多了,現在還不是考慮出去的時候,我們連終點都沒有找到!”戴健一捧冷水澆了下來。
我聽著他們莫名其妙的就開始了一本正經的學術討論,我便切了一聲,走遠了一些,開始整理背包,翻點東西出來吃。之前韋昌原還活著的時候說我們的時間其實不是很充裕,這麽一個大的地下空間用走的話起碼要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而且這期間誰也不知道裡面會發生什麽,所以盡可能的還是走吧!不過我們的食物和器材還是很充足的!而且這裡還有魚類與洞裡的流水。
不多時他們的討論會結束了,紛紛走了過來,我們相互背靠背圍在一起,大家花了點時間進食喝水,便踩著水流繼續往前走去。
“你說我們要走多久啊!”戴健開始尬聊起來。
“不知道。”
“等會兒怎麽回去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曾維忠如實說。
“是啊,不然我們這麽多研究的資料給誰去研究呢?”饒佐海插嘴。
黑暗中他們嘰嘰喳喳的說著,聲音由大變小,慢慢的消沉下去,遠處傳來一點一點的水滴聲,這種聲音在黑暗中被放的很大,像是午夜裡的時鍾的秒針,卡茨,卡茨的轉動。
黑暗最是消磨人心。
一開始饒佐海還和彭濤有時間沒時間的扯上幾句關於國際性的話題,可是慢慢的他們誰也沒有搭腔了,沉悶的氣憤無形漫開,我心裡說道這樣不行,黑暗中最怕的就是這個,這樣的氣氛會帶來前所未有的壓力,我這邊正想著要怎麽去調解一下眾人的心情,那邊我就看到最前面的戴健停了下來。
“怎麽了?”
誰也沒有說話。
“怎麽了?”說著我走了上去。
戴健不說話,茫然的把手電抬了一下接著我就愣住了。
“你看前面。”說著杜鵬也把手電向著遠方照射了過去,隨著光線的擴散我居然看到了一片森林聳立在這甌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