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火龍油?”戴健似乎也發現那東西,他衝著我大喊:“快回來。”
我一聽,然後眼睛再一看,很快發現那根巨大的中柱居然在空氣中燃燒了起來,火勢在船艙裡越燒越大。
“咚!”船門被撞開了。接著火勢一下串了起來,我們捂著鼻子衝到船外似乎發現那船艙的整個頂部都是火龍油,一時間劇烈的高溫不斷的烘烤著我們。
“快走!”有人跳上了石塊,但是我們眼見火勢不減,如果按照這個速度,我們下面十多個人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饒佐海、韋昌原!”彭濤在甲板上喊著。這時我們發現之前在門外替我們看門的那兩家夥不見了。
“在船尾!”戴健說了一句。
杜鵬衝著他們狂喊:“你們在做什麽?這裡要燒著了,我們先撤離。”
可是杜鵬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們的視線內,不遠處的河道上遊,一艘船居然緩緩駛來。
饒佐海和韋昌原此時跑了過來,大火中他們汗流浹背:“我們跑不了啦,先上那艘船,躲一陣子吧!”
河道有二十多迷寬,我們所在的船有10米左右,船此時被岩石卡主,而岩石下有裂口,裂口下是無底的深淵,而裂口的另一面還是河道,等於這條河道現在就是一個漏水的屋頂,十米一個洞,五米一個坑,河道裡面的水每過一個流域就是順著陷坑往下流。
“怎麽辦?”火勢越來越大,已經有2個兄弟被堵在我們下來的陷坑處,那滿是火油的船頂正好頂著河道上面的岩石,隨著火勢蔓延岩石都被燒的通紅,那之前的洞口也都被火給堵死了。
“別在洞口等死了。”戴健喊道:“快過來!”
言語之間那艘船已經緩緩行駛了過來,我們站在甲板上,等到兩船平行的時候趴著手跳了過去,而下一秒我們之前所在的船已經被大火燒的變了形,最後徹底的墜入了深淵之下。
我們上了這艘來歷不明的船,戴健把我叫到了一邊,他說:“這個PCW的組織,應該在船上藏了許多秘密,而秘密越多,越是會安裝這種自毀工具,但是為什麽他們一直沒有啟動自毀裝置?這個河道可能不會太平靜,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擺了擺手說:“知道了!”但是我一個“了”字還在嘴邊打轉,眼睛就看到黑暗中手電的照射下,一個黑色的東西“呲溜”一下跑進了什麽地方。
“喂!你是誰?”顯然不只是我一個人看到了那個東西,彭濤提著手電追了下去。
“盛況去看看,其他人留在原地。”杜鵬塞給我一把手槍,拍了我一下,我腳下蹌踉著,隨著彭濤跟了過去。
“其他人去打聽情況!”戴健發號施令。
很快我發現那黑影跑進去的地方,是一個甲板下的船艙,我跟著彭濤一直跑進了船艙裡,眼前只有一條長長的過道,過道的側有幾扇被釘死的窗戶,河道上陰冷的風和潮濕的水汽紛紛透過那些窗戶吹了進來。而另一面是一處牆壁,牆壁上爬滿了一種蔓藤一樣的植物,就好像是深海裡那些史前的植物一樣。
“這些艘船在這裡也不知道多久了。”彭濤小心翼翼的打著手電往前看去。
“喂,你覺得那是個什麽東西?”
彭濤倒是見怪不怪:“反正不是人。”
我說:“是啊,那我就放心了。”
媽的,這都是什麽對話。我趴在船艙的窗戶上,看見船在緩緩前行,河道兩側的傳來了水浪拍打的聲音,河道下水不算很深,看樣子應該是這幾年地下河水退去了不少。不然的話按照當初王哥的回憶,當初青銅器從河道裡消失以後地下河的河水就湧了上來。
可是等我準備用手電對準河下,看一眼水位線的時候突然一張人臉印在了我的視線內。
突如其來的恐懼讓我叫喊了一聲從窗戶裡跌回了船的通道內,“那是什麽?”內心深處我的聲音瘋狂的喊了出來,那是人,船的外面還趴在一個人,那個人居然是附著在船的側身也就是說,是和蜘蛛一樣的。
“不會不會,一定是什麽花紋和圖案。”我一邊摸著自己的心臟,一邊安撫自己,我告訴自己那是你眼花了,但是就在我還沒有緩過氣來的時候,我看到一隻手搭在窗戶的邊緣,那是一隻濕漉漉的手,水滴,滴答滴答的從他的指縫流出,慢慢的落在地上。手的指頭是五隻,但是中間卻帶有蹼一樣的肉片,肉片上長滿了綠色的斑點,看得我一陣惡心。
“誰?”愣了半天我才想著叫了出去。
可是窗戶下面的人卻沒有回答我,只有發出一聲一聲的軲轆軲轆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人包了一口水惡作劇似得往外吐。“絕對不是一個人。”這個時候我的第一感覺告訴我,這東西絕對不是一個人。我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輕輕的,輕輕的。我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不過我口袋上的鑰匙還是隨著我的起身發出了“叮叮”的動靜。
我四面看了看,彭濤已經不見了,大概是在我開小差的時候追著那個黑影跑遠了。但是就在這時隨著窗外那點點的聲音,我看到一張滿是肉疙瘩的臉從窗戶下探了出來。
那張臉的五官比例和人類似乎一樣,只不過臉上生滿了一種肉瘤,而那些肉瘤裡有著一根一根的水草從裡面生長出來,但是那個東西的頭上什麽也沒有,是一個標準的光頭,好像是一個變異的怪物,只不過變異的程度有百分之一百三十是在臉上。
它把頭探進來之後,用一雙細小的眼睛四下溜達了一圈,我只看見那雖然很小,但是已經爆出了眼眶的眼珠在眼皮的范圍內硬生生的轉動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對準了我。然後發出了一聲類似於猴子一樣的叫聲。
“水猴子!”我打了一個哆嗦馬上就想起來家裡那邊關於水猴子在水下拖人的傳說。水猴子,我們這邊也有俗稱叫做“水鬼”,小的時候聽爺爺說過鄉下家裡的一處河塘就鬧過水猴子,這種東西一般生活在水裡,也有時上岸。水猴子在水中有著巨大而神秘的力量,能在水底掘地穿梭於不同的池塘和江河,逮著落水的人將其拖入水底,用淤泥敷滿被害人的七竅,致其窒息死亡。
“怎麽辦?”我看著那個東西,而那個東西也看著我,他似乎打了一個哈欠,滿嘴的倒齒顯露了出來,看得出,這玩意兒不是吃素的。
正想著著那個水猴子似乎按耐不住了,突然從窗戶口跳了出來。
而我當機立斷追著彭濤往前跑了過去,按照爺爺他們的說法水猴子在岸上的速度不會很快,當年老家的時候當地一個大戶的小兒子就在游泳的時候被水猴子給拖下水憋死了,到最後甚至連屍體都被匿藏在了深深的淤泥下,最後不得已他借來了十多台抽水機,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把那個大魚塘的水全部都給抽幹了,發現那魚塘的下面竟然有4隻體形巨大的水猴子,那些水猴子一離開了水,動作就顯得異常的緩慢了起來,最後被村子裡面的人用汽油加柴火活生生的燒死在魚塘中了。
可是現在我卻發現爺爺太坑人了,因為我身後的那個水猴子卻一點也不落下的飛速跟了上來。
我聽著黑暗中那莎莎的腳步聲,心裡越發的緊張了,不過還好很快我的眼前出現了一扇門,我咚的一下撲了過去,門卻是關上的。
“我暈”這一下似乎變成了必死的境地“可是彭濤又去了哪裡?”想到這裡我拿起手電準備四周看去,但是那個水猴子就在我走神的一刻狠狠的衝了過來。
直到這一刻我才看見那個鬼東西的全貌,非常短小的四肢和細長的頸脖加上廋長身體,幾乎是成了一種病態的比例,但是也就是這種比例,可以讓他在水中保持極速的姿態,可是我卻怎麽也想不到它在岸上的跑動也能這樣的迅速。
我皺了皺眉頭在它衝過來的第一時間企圖把他推開,可是這個東西的居然有爪子,而且指甲特別的長,不一會兒我的衣服就被抓破了,一條條細長的血痕被拉了出來。
其實第一時間對於這種東西我還不算是很還怕的,畢竟不是神神鬼鬼之類的,而且在岸上我怎麽說也會有點優勢,加上我人都奔三了,吵嘴打架之類的事情在這種年紀屬於不存在的事情,我鼓了鼓肌肉正想著如果和這個東西乾上一架,卻很快被他按在了地上。
很快我看著肩膀上的血跡和胸口被抓破的衣物,才突然想到,這不是小孩子的打架,而是玩命啊。
也正是這種驚恐之下,我全然忘記當初杜鵬遞給我的槍了。
我只是想到,如果我乾不死這個家夥,那麽我的下場就是死。可是越是這樣想,我就越是無法動彈,而那個東西卻顯得異常的靈活,很快它的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一張猴臉隨之貼了過來,長長的如同是海藻一樣的毛發垂到了我的臉上,發生嘎嘎噶的笑聲。
千鈞一發之際,嘎吱一下我背後的門被人推開了,接著“嗙”的一聲槍響後,我身上的那個水猴子無力的從我身上掉了下去,接著灼熱的血液噴灑了我一臉。我驚恐的喊叫了起來,直到一個人把我拖進房間,嗙的一下關上房門。
“你怎麽這麽慢?”彭濤問我。
“想到點事情!”我呼哧呼哧的喘息著。
彭濤把我扶了起來,他打著手電四下亂照一通。
我身處的地方是一個四方形的屋子,屋子裡擺滿了一些石製的水缸,那些水缸上覆滿了青苔和這個乾燥滿是灰層的廳室顯得格格不入。
“怎麽回事?”門外傳來了杜鵬的聲音,他帶著曾維忠走了下來。
我見下來的人多了,心裡也就不怕了,我和他們大概說了一下我遇到水猴子的經過,而彭濤也表是他追著那個人影一直跑到這裡就不見了蹤跡。
杜鵬看著那些水缸問:“會不會在水缸裡?”
我知道船艙裡一般都會有貯備淡水的器具,但是我看那水缸似乎不像是一般的儲水的工具。我也說清楚這個水缸是什麽年代的,只知道是石頭做的,缸口被雕成波浪形狀,兩口石缸都布滿了墨綠色的苔蘚,苔蘚遮蔽了表面雕刻的圖案,給人一種歲月滄桑的感覺。
彭濤走近觀察了一會兒對我們說:“那個年代沒有自來水,並且房屋大多是木質結構,很容易失火,古時的石雕水缸最大的用途就是消防。這種水缸也被稱為太平缸,也就是守護太平的意思,但是到了近代這個名字和太平間有點兒衝突了,所以這種水缸就不多見了。”
一邊說,彭濤走了過去一邊用腳把水缸上面密布的苔蘚給踢到了一邊,很快一副團就顯現了“以前的石匠是很有藝術創作力的,水缸上許多生動的故事都是在講述他們自己的生活。那個年代的石匠都是社會底層人, 沒有什麽話語權,因此石缸就成了他們傾述以及表達情感的方式。”但是話說完之後我看見彭濤看著那副石雕的臉色就變了。
我低下頭從他的腋下看了過去,發現那副圖案是一個女人和小孩的圖案,那個女人穿著一席長袍,左手抱著一個嬰兒,我看不見他的面容,但是工匠卻把那個嬰兒的神態雕刻的出神入化,從細小的眉葉到小巧的鼻梁,但是就是這麽一看過去本該是清秀的五官卻顯得不太對稱,看了很久之後我才發現,這個嬰兒的五官比例居然和常人的不一樣。
打個比方就像是你的眼睛和眼睛之間的距離本該是兩節手指那麽長的,可是這個嬰兒的眼睛卻不是一隻比較接近鼻子一隻卻離得很遠,還有那隻鼻子,居然歪到了臉頰的位置,跟詭異的是,他的嘴巴還是倒置的。看久了之後我忽然渾身發麻了起來,這還是一個嬰兒嘛?一開始我認為這可能是工匠的手藝不到位,但是很快我發現並不是這樣的,因為這幅石雕中其他的八個嬰兒也是這樣的面容。
“等等......八個嬰兒?一個女子?”我似乎想到了什麽。
“嬰兒五官倒置,非是病態,而是鬼嬰,這是鬼母!”我大喊道:“快走。”
但是已經晚了,此時水缸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死死的抓著彭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