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名佳麗被分為清班、中班和紅班。顧名思義,清班就是一十六名真正的清倌人;中班是二百多名因為過氣已經漸漸變紅的半清倌;剩下的則全是正宗的廊……額,紅倌人!
這幸虧何顧還多少有點底限,再加上國家嚴打黃賭毒,否則沒準何顧就要把漷縣變成東莞,走上一條被讀者唾棄的龜公之路。
因為這個海選模式實在是太眼熟了,紅班肩系紅色絲帶,中班肩系黃色絲帶,清班肩系青色絲帶——怎麽樣,你有沒有聯想到東莞默契:拿包的出台,不拿包的不出台……這簡直是萬事俱備,只差一個在貴賓席拉皮條的……
眾佳麗自舞台左側魚貫而入,每個人都有在十秒鍾在舞台中央搔弄姿的機會,如果是頗有姿色的,評花導師或者主持人就會采訪個十秒八秒的,反之則迅out。
第一輪淘汰的方式很簡單,一千名鐵焰軍傷員代表將手舉向舞台左側淘汰,舉向右側晉級。評花導師有一票通過或淘汰的權力。
何顧在後台看了看著近千佳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好看的女子雖然不少,但缺乏驚豔絕色讓人眼前一亮的。李映月這樣的京師頭牌,在何顧看來還不如文娛院的那些姑娘們好看。這要是她得了花魁,自己這一萬兩賞金也掏的太虧了。
再說了,事情已經做到這個程度,自己要不搞點暗箱操作和黑幕什麽的,是不是也太對不起現代人這個身份了。
這麽想著,他就把眼神看向了花輕凝……但很快就移開了——這畢竟是自己媳婦,不合適。最後,他把視線定格在了花輕語的身上……她比李映月強百倍呀!
花輕語雖然側對著何顧,但眼角余光早瞥見了何顧正盯著自己看,不禁心頭小鹿亂撞手足無措,忍不住轉頭對他道:“看我做什麽,我又不上去。”
何顧一臉肅穆的點點頭:“你可以上去。”
花輕語又羞又氣,跑到姐姐身邊拽住她的胳膊告狀:“姐姐~~”
何顧連忙搖頭:“你姐姐可不能上去。”
花輕語一時氣結,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道:“當真要我上去?”
何顧點點頭:“當真,但你可以拒絕。”
花輕語也認真起來:“看是誰對我說話,若是姐夫說的,我不去!若是鎮主吩咐,卑職不敢不從。”
花輕凝還是了解何顧的,知道事出必有因,因此先假意瞪了花輕語一眼,然後轉身對何顧道:“顧郎,你有謀劃?”
何顧笑道:“賢妻知我,這些庸脂俗粉不吸人眼球,我一會兒還有機密之事要做。”
花輕語聽了,心中雖是半信半疑,但依然銀牙一咬道:“那我便去換衫。”
何顧招招手,把一旁的董蓉也叫了過來:“你也去換衣服,一會兒陪著小語一起上去。”
董蓉驚的下巴沒掉到地上,用手指著自己愣愣問道:“我?”
何顧點點頭:“對,你比她們好看多了。”說著話,也不管二女什麽表情,把她倆拉到近前低聲耳語,“一會兒到了清班上場,你們兩個先上,有什麽本事隻管施展出來,給我多爭取一點時間。”
花輕語這才相信何顧確實是有正事,先是頻頻點頭,旋即又猶豫道:“萬一被台下同僚認出來怎麽辦?”
何顧道:“不會,你和董蓉久不在鐵焰鎮,這些兄弟不會識得你們,一會兒囑咐好你們各自手下便好。”
似乎是為了應景,此時舞台後方忽然有一束煙花衝天而起,主持人亢奮的聲音旋即響了起來:“感謝大名府張立山員外,為六百七十一號佳麗點亮煙花一束!讓我們來看看這位幸運的佳麗來自何處勾欄……”
有了開頭的,就有緊跟時髦潮流的,隨後一束束土豪為佳麗們點亮的煙花在漷縣上空炸開,配合城中一陣陣的歡呼聲,哄笑聲,倒還真有了幾分過年的味道。
這煙花當然不是免費的,成本一一錢,售價二十兩。照這些土豪眼下的刷法,估計備下的一千煙花是不夠放的,何顧已經開始考慮補貨了。
在後台偷看坐在舞台前排的幾位評花導師,麻登雲和黑雲龍這兩個武將生性粗獷,此時喜形於色也就罷了,可沒想到洪、楊、范三個文官竟然也完全沒了平日裡沉穩幹練的模樣,手撚長髯不亦樂乎。
這其實也屬正常,無論古代還是現代的社會精英階層,也都是正常的人類——你有了錢以後想幹什麽,這些精英其實就在幹什麽。你想三妻四妾,精英們就是這麽乾的;你想蓋希望小學,他們也有人蓋了。
何況這三人正是壯年,洪承疇三十七,楊嗣昌四十二,范景文四十一,如此年紀便晉身省市級大員,要說心如止水你能信麽?現代那些下馬的高官都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你看哪個沒有亂搞男女關系這一條。
平時越是人五人六,到了這種場合情緒宣泄的便尤其爆炸。一束束煙花炸個不停,舞台後面的幕布上已經掛滿了“感謝某某為某某點亮煙花”的條幅。
現在已經開始上花籃了,那些花籃原本是最後一天壓軸的話劇道具,此時也提前派上了用武之地,也許今天晚上的營業額能突破五萬兩?
歡樂的時光總是飛快,轉眼間已至午夜,但周圍數千觀眾不但沒有倦意,反而越的狂熱起來,因為壓軸的清班出場了。
花輕語第一個登場,不顧冬夜寒冷,身穿一襲雪白的拖曳擺尾長裙,手持一柄寶劍徐徐登台,神情冰冷卻又帶著幾絲茫然,仿若醉酒虞姬。這清麗的姿容和前面數百名冶豔的中紅班霎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人群先是一靜,旋即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叫好聲。
何顧看到觀眾席已近高潮,旋即推動輪椅離開了後台。
花輕語手中寶劍在夜色中劃出一道銀虹,以犀牛望月做起手式,她可是自幼習武的練家子,雖然不是什麽傳說中的絕頂高手,但也肯定不是花拳繡腿,乾淨利落的劍法和婀娜多姿的身段立刻引來掌聲雷動。
vip席位和vvip席位乃至前面的幾位導師全都不淡定了,瞬間紛紛舉手表示要為她點亮煙花,獻上花籃,負責登記的服務員都忙不過來了……要不說衝動消費是魔鬼呢。
花輕語眼神迷蒙,不受控制般向後台監場口望去——那裡原本坐著的何顧,但不知何時已經空無一人。
心頭為之一空,一陣悵然若失襲上心頭,花輕語貝齒輕扣下唇,一曲劍舞翩翩而起,似是蘊藏著無盡神傷。
何顧被兩名鐵虎推著,專挑僻靜無人的小路走,直奔漷縣南城,這裡是遊客禁區,除了各路口把守的守衛再無行人。
至北城門一處大院,何顧看看四下無人,起身了離了輪椅,大踏步上前推開院門便進。
院子裡早有人等著,見何顧來,立刻迎上前來:“何鎮主,時機到否?”
何顧點頭道:“滿兄久候!”
昏暗的燈光下,滿桂的臉龐在夜色之中時隱時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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