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子眼毒,一眼就看出來花輕語不但是這群人的頭,而且還是個女人。
但她心裡並沒有太過驚訝,作為一個專業老鴇子三十年的職業人士,別說來逛青樓的女人,就是雙性人她也見過幾個了。
所謂男人有龍陽之好,女人有磨鏡之美。世界這麽大,偶爾出來一兩個口味獨特的有啥可稀奇的。
因此老鴇子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常,十分熱情的將花輕語一行七人讓到了客廳主座,又吆喝人上茶端乾果,再加上周圍擠著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這哪裡還像個青樓,倒像是到了菜市場。
光是這群女人還好,真正讓花輕語渾身麻的是那幾個男性客人的目光,他們眼裡的淫邪幾乎凝聚成了一雙雙實質般的手,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這裡畢竟都是賣肉的紅倌人,素質不說比清倌那裡的客人低,但這裡的客人極少有克制自己言談舉止的。
因此不等上茶花輕語便道:“老板娘,有樁富貴相送,可否找個安靜的所在?”
老鴇子誇張的笑起來,臉上的粉面子一層一層往下抖摟:“喲~~看這位公子爺說的,那老身也有一場舒爽相送!快把樓上的一等廳打掃乾淨,把這幾位公子爺讓進去。”
上了二樓大包房,世界頓時為之一靜,花輕語這才覺得呼吸稍微順暢了點。老鴇子的眼睛在幾位帥哥身上滴溜溜亂轉,道:“不知幾位爺打算要幾位姑娘?”
幾名帥哥中領頭的叫宋軼白,他見兩位領導臉色都不太好看,便把話接了過來:“煩請媽媽都請上來讓我們過過目,只要眼緣合適,無所謂幾個。”
老鴇子喜上眉梢,心想老娘這裡荒涼了好幾個月,眼看就要黃攤子了,不想今日來這麽一群主顧,不但個個俊品,而且看上去還都是闊綽人家……等等,莫不是北邊征東大營裡的明國人?
此時明國人在高麗人眼中,大概就像八十年代內地看港台,總覺得對方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但這老鴇子久經沙場,做這一行最要緊的就是不該說的不說,因此也不多嘴去問,隻管喜顛顛的出去召集姑娘們去了。
屋裡就剩下五個帥哥和兩個美女,在這內屋有大床,牆上有春宮的房間裡可就多少有點尷尬。
尤其是五個帥哥還時不時拿眼神瞥一下花輕語和董蓉,他們當然肯定會瞥,這兩位在征東大營是女神級別的人物。身材長相自不必說,倆人佔了北直隸天下十豔的前兩名。
雖說宋軼白五人在文娛院裡不知道見過天姿國色,但關鍵眼前這兩位不止長得好看,還是實權高官。花輕語是鐵焰鎮飛火衛指揮使兼征東大營引路衛指揮使,而且還是鎮主的小姨子!
只要在鎮主面前一句話,就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就算高攀不上花輕語,她身邊的董蓉那也是一號人物呀。指揮使的貼身副官,高級幹部的人才梯隊裡絕對名列前茅,要是能和她在一起……
花輕語被他們瞥的十分不自在,不禁問道:“人怎麽還不來?”
董蓉倒是習慣了被人注視的感覺,畢竟她下基層的機會和頻率要更高,從一開始的不適應早就轉變成了現在的享受。見花輕語問,便笑著答道:“爺,人間來見你這樣的大帥哥,不得好好打扮一下呀。”
花輕語不耐煩的輕輕拍了一下桌子:“真是麻煩!”
宋軼白可算是找到了搭訕的機會,一搖手中羽扇,臉上的微笑用迷死人來形容毫不過分。他這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笑容,根據何顧的指示,即使再頂尖的帥哥美女也有可以讓其更為閃光的細節。
比如梁朝偉的憂鬱,劉德華的瀟灑,周潤的霸氣。
近代韓國偶像基本全部經過這樣的訓練,自己微笑應該露幾顆牙,應該用什麽角度對準鏡頭和觀眾,什麽型最適合自己,什麽顏色最襯自己膚色,全部都有詳細數據支撐。只要稍微留意你就會現,現代一些偶像出道爆紅以後,以後的造型幾乎一直不變。
宋軼白作為文娛院裡數得上的帥哥,自然也經歷過以上職業訓練,所以他對自己此刻的微笑很有信心:“指揮大人天生麗質,不施粉黛亦足以傾國傾城,這些庸脂俗粉哪裡能相提並論,她們不在自己臉上畫上半個時辰哪裡敢出門見客。”
不料花輕語鳳目一蹬,冷冷回道:“收起你這一套,本指揮不吃!”
馬屁拍在蹄子上,宋軼白臉色訕訕,另外四個帥哥卻差點笑出聲來,但宋軼白又是他們的隊長,隻好使勁忍住。
好在老鴇子終於把姑娘們帶來了,門吱呀一聲響,二十多個姑娘猶如穿花蝴蝶一般魚貫而入,帶著強烈的脂粉味道將整間屋子擠得滿滿當當。
花輕語看了看這些姑娘,大多濃妝豔抹,最少的也往臉上抹了二兩粉。她雖是女人,卻不擅化妝此道,只能用目光向專業人士宋軼白詢問。
宋軼白微微點頭,和另外四個帥哥一起站起身來挨個打量這些姑娘。這些姑娘哪個不是身經百戰,此時被幾個帥氣逼人的書生掃視,竟然莫名其妙覺得有點害羞……有幾個還扭捏起來。
諸位看官,這天下沒有不動情的女人,即使是女惡魔遇見自己喜歡的對象也會顯現出女兒姿態。如果你身邊的另一半經常不解風情,而是以自己性格天生如此來做借口,那只能說明她不喜歡你——至少沒那麽喜歡。
窯姐兒怎麽了~~窯姐兒看見帥哥也犯花癡,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五個帥哥是在用一種近乎審視的目光看著她們。
一邊看,宋軼白的背在身後的手一邊飛快的對花輕語和董蓉打著手勢,那手勢代表著他眼前這個窯姐兒的品級。
這二十多個姑娘只有三四個勉強算e,其他都達不到品級標準。
花輕語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這也太水了,完全帶不動呀。
宋軼白扭頭看到她的表情,自己也覺得這批姑娘達不到要求,於是便對老鴇道:“這幾位姐姐都甚好,只是眼緣不湊,敢問這樓裡還有其他姑娘麽?”
老鴇陪笑道:“知道幾位公子必然眼光奇高,這已經是我樓裡拔尖的姑娘們了。”
花輕語歎了口氣,摸出一塊五兩重的紋銀往桌上一丟,道:“既然如此,多有打擾。”
說罷起身就要往外走。
老鴇一看對方茶錢竟然出手就是那麽大一塊銀錠, 心想這等豪客要是就這麽給放走了,那才真是活該自己這窯子要關張。
又看花輕語去意十分堅決,兩步就已經到了門口,頓時心中有些慌,便先對周圍姑娘們使了個眼色,眾姑娘心領神會,呼啦啦分做兩撥,一撥堵住了門口,一撥攙胳膊攬腰,把花輕語一行人堵在了屋子裡。
花輕語可不懂什麽憐花惜玉,見狀臉色陡然一變:“怎麽?還要強買強賣不成?!”
老鴇子臉上的笑容已經諂媚到了她姥姥家:“公子爺息怒,只是老奴話還沒說完呢。”
“說!”
“咱家樓裡也有坐館的花魁,只是最近生意不好,她們出去串門子了,要不幾位公子爺稍等片刻,待老奴去把她們幾個揪了回來?”
花輕語聞聽,心說是了,這才和情報相符。但臉上不動神色道:“給你一盞茶時間。”
老鴇子心中暗暗叫苦,她手裡那幾個花魁哪裡是去串什麽門子,實際上是串台去了,一時半會且回不來呢。
暗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拖下來再說,因此答道:“公子爺,老奴盡量,老奴盡量。”
花輕語回到桌前又坐了下來,道:“沒有盡量,一盞茶人還不到我便走人。若是到了……我便包下這整間粉紅樓!”
“您待怎講?”
“包下這整間粉紅樓!”
“今天一整夜?所有的姑娘?”
“所有的姑娘,但不是一夜,而是一年!”
吵鬧的房間霎時安靜了下來,掉根針都能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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