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焰鎮周圍的兵力威脅一是北方的延綏,這是九邊重鎮之一;二是西安都指揮司下的西安四衛。
但根據飛火衛提供的情報來判斷,延綏鎮的戰鬥力對鐵焰鎮幾乎構不成任何威脅。
壓力主要還是來自西安府方向,那裡的四衛雖然也沒什麽戰鬥力,但陝邊平匪的各路官軍和私兵大多駐扎附近,這些見過血的兵還是有點戰鬥力的。
最終制定計劃如下,立刻整編校場大營的六千新兵,組建新焰軍團,各鎮抽調一百老兵作為指揮骨乾填充進去,由陸鳳翔任新焰軍團指揮使,澽水守備使由副守備許清接任。
新焰軍團限一個月內整編完畢,然後北上至屯田農城以北扎營。一旦事起,便急攻延綏鎮,務求一擊而中。
鐵焰野戰軍團則進入休整補充狀態,待新焰軍團整編結束則立刻南下,首先佔領並固守西安城外的軌道車站,等待新焰軍團攻克延綏之後前來匯合,共同進攻西安府。
如果事情真走到了這一步,那將無可避免的迎來攻城戰,至於城池怎麽個打法,那就是何顧和參謀部接下來一個月內要考慮的事情了。
事情討論完畢,何顧又是一陣肉疼,花錢的時候又來了……
何顧走的是精兵路線,新兵練時月銀二兩,戰時四兩;老兵分三等,三等兵月銀三兩,戰時六兩;二等兵月銀四兩,戰時八兩;一等兵月銀五兩,戰時十兩;軍部提供軍服及武器裝備;無論現役退役,永遠免費提供食物。
這一個月下來全鎮軍餉就要六七萬兩白銀,還不算那些次子近衛,鐵虎特戰隊,保密局鐵衛,緋甲內衛,外城的治安部隊等等。
何顧沒有仔細算過自己手裡現在到底有多少白銀,但內城銀庫和洛陽宅子裡的白銀加一起大概兩千萬隻多不少。
看起來數字很龐大,可平攤到百萬人口這個基數上,就只有人均二十兩了。這種人均gdp……何顧不搞房地產行麽,不搞生意吸引外匯行麽,不收稅行麽,不印元寶劵行麽……
雖然還有各種古玩字畫,夜明珠紅珊瑚什麽的,可這類東西畢竟不是貨幣,想要大宗兌現沒有那麽容易。至於黃金那是堅決不能動的,那是戰略金屬,非萬不得已絕不輕動。
以上還只是軍餉,軍服和武器也是大頭,不用細說,一雙鐵頭軍靴就要五錢銀子的成本,一件輕型裝甲衣要二兩銀子的成本,一柄鋼製匕首是一兩成本,一頂鋼盔是二兩銀子,一套軍服是五錢銀子的成本。僅僅一套基礎裝備,還不算兵種武器,比如火線槍,鋼製長槍這些,成本就已經達到了六兩白銀左右。
再考慮戰鬥過程中裝備的損毀,彈藥的消耗,牲口吃的草料……說明一個真理,無論古代還是現代,打仗打的都是錢。
會議散去,眾人告退,窗外已經迎來了黎明。何顧攜六女至窗前,眺望鐵焰鎮大好風光,白小魚兒忽然說道:“爺,你造的這個世界,真好……”
何顧微笑道:“好麽?”
“好,比我夢裡的都好……”
“還不夠好,我會讓你們看見一個真正的,美好世界……”
六女心向往之,微閉雙眼沐浴在晨曦之中,臉上滿是憧憬,真正的美好世界,又該是什麽樣子?
七人就這樣默默站在窗前,沒人說話,仿佛時光定格在了這一刻。
————
何顧原本計劃過兩日再去黃河鎮,可白小魚兒已經來了,又因為剛開完會,許多事情要立刻回去安排,何顧便先陪著白小魚兒去了黃河鎮。這軌道車下山容易上山難,但好在路途也不遠,只有幾十裡路,倆人便騎馬而行。
彭闊自然也要返回黃河鎮去,一路上扭扭捏捏欲言又止。何顧看見,便道:“有話直說。”
彭闊道:“鎮主,我也想去野戰軍……讓我去給老陸當個副手也好啊。”
何顧笑道:“老實在這待著,過些日子自有任務給你。”
彭闊頓時精神為之一振:“多謝鎮主,不知是什麽任務?”
何顧想了想,覺得也是說的時候了,便低聲如此如此吩咐一番,彭闊聽完抖擻精神,大聲道:“鎮主放心,回去我便將守備印信交給副使薑翰,立刻開始籌備。”
說罷,歡天喜地的打馬跑到前面去了。
白小魚兒見他走遠,便低聲道:“爺,若是事務繁忙,您還是回去吧,我自己不礙事的。”
何顧看看她,四個跟著從山寨下來的姑娘,她的變化是最少的,依舊是那樣的柔柔弱弱楚楚可憐,依舊是永遠先替別人著想,最後考慮自己。見她苦著一張小臉,何顧便逗她:“怎麽,不想爺,想轟我回去?”
白小魚兒急忙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天天盼著爺來,就是不想你太累……接連奔波了好幾天,這騎馬進山又顛簸……”
何顧趁她不備,一把抱住她的腰,輕輕一舉便摟在懷裡,何顧大笑道:“說的我好像是糟老頭子一樣,駕!”
二人共乘一馬,一路驚叫嬉笑而去。
黃河鎮的人口較少,內城不過四五千人,外城也不過萬余人。本鎮治下的人口主要都在山裡的各個礦場、工廠,幹部也大多常駐山裡,今天何顧又來的突然,歡迎儀式的場面就小了很多。
何顧也樂的自在,再加上此時又累又困,勉強應付完這些場面,便去白小魚兒房裡早早睡下了。
待他驀然醒來,已是半夜時分,睜眼便看到白小魚兒坐在床邊正給自己輕搖蒲扇,只是顯然已經困到了極點,小腦袋低垂著,眼睛也是半眯半睜,手裡的蒲扇幾乎是在機械的重複輕搖動作。
何顧撐起身來,將她摟在懷裡,白小魚兒驀然驚醒:“爺,我吵到你了?”
“沒有……”何顧啞聲道,“我來給你搖扇子。”
白小魚兒將整個身體都偎依在何顧懷裡,臉上滿是恬然幸福,就像一隻幸福的小狗依偎著自己的主人,很快便香甜入睡。
何顧輕輕搖動著手裡的扇子,看著懷裡的白小魚兒,心中湧起陣陣柔軟……當初和‘半座山’的殊死一搏,大概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白小魚兒正趴在後窗看向鎮後的黃河,何顧好奇道:“在看什麽?”
白小魚兒見他醒來,便去忙著打水燒茶,一邊忙活一邊說道:“爺,我覺得在這裡造船不好。”
何顧笑道:“怎麽?”
白小魚兒把洗臉盆和毛巾遞過來,道:“黃河水急且深淺不定,去年還差點斷流。你看沿河運輸不是小舟便是大排,咱們這大船就是造出來,只怕也難以遠行。”
何顧洗完臉,接過毛巾擦拭:“誰說咱們這船要開出去了?”
白小魚兒一愣:“啊?”
何顧丟開毛巾,把她放在自己大腿上坐好,認真解釋道:“我親自從潼關坐船至陝州,又在洛陽挨著孟津碼頭,幾乎每個月都能聽見行舟死人的事情,難道還能不知道黃河水情?在此地建船,是為了積累經驗,有朝一日我們靠近了大海或是長江,便可立刻開始製造自己的船隊。”
白小魚兒聽懂了,但還是有些心疼,又道:“只是白白浪費那麽多人力物力,實在可惜。”
何顧將手伸進她的衣服裡,輕輕撫摸裡面的嬌嫩,笑道:“傻丫頭,這叫以金錢換取時間,時間才是最寶貴的,懂麽。”
白小魚兒臉色緋紅,眼睛霧蒙蒙的快要滴出水來,喘息也漸漸急促,雙臂用力攀在何顧的脖子上不再說話。
何顧輕輕將她放倒在床上,低笑道:“否則怎麽會有那句話——一刻值千金。 ”
此處省略一萬三千字。
白小魚兒掙扎著坐起穿衣,何顧心疼道:“一會兒再起來吧。”
白小魚兒穿好衣服下地,扭過臉來滿是潮紅,眼睛急忙忙錯開何顧的身體,低聲道:“你昨天告訴我的事情今天安排好了,我要去核實一下,再晚一點兒山道上人就多了。”
何顧臉色瞬間認真起來,點頭道:“好,等我陪你一起去。”
見他穿衣,白小魚兒好奇道:“這麽多的皮子和火油,也是來換取時間的嗎?”
何顧將手指放在唇間,壓低聲音道:“當然,記住,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任何人都不能告訴,包括秀秀和研兒她們。”
白小魚兒面帶欣喜的低下了頭:“我知道……”
皮子和火油,何顧心中一聲歎息——這熱氣球,看來沒有一年半載是飛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