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溥走了,評花典禮這邊才剛剛開始。
何顧坐在輪椅之上,俯瞰台下文武群臣,一股殺氣不知不覺間蔓延開來……就在文武百官的眼中,這哪裡是什麽何顧,這分明是另一個比魏忠賢還要魏忠賢的人正在冉冉升起……
“方才有句話張溥也算所言不假,北直隸百姓飽受塗炭,對朝廷賑濟如盼甘霖。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大家是不是應該為朝廷分擔點?”
台下群臣一聽頓時有些急眼,什麽?還要掏錢?你何顧是不是過分了點,刮的也太厲害了!
何顧見台下無人應聲,也不著急,笑眯眯道:“這樣,咱們一百兩紋銀起捐,家境實在困難的也不強求,一切自願嘛。”
文武大臣聽了,這才稍微踏實點,等著何顧後面的話。
“這樣,vip座位裡的現在來與陛下見禮,願意出力的,向前幾步到前列方陣跪拜;家中困難的,原地不動即可。”
崇禎聽了有些心虛,心說何顧啊何顧,你可能低估了這些大臣的臉皮,他們真可能因為幾百兩銀子打朕的臉……
何顧看上去很有信心,待群臣站好,他一聲高喝:“覲見我主!”
說時遲那時快,文武百官是一動不動,但他們卻呼啦一聲齊刷刷站在了前列方陣……為啥,因為有一部分士紳商賈整齊劃一的退後了一步……這些人,自然是來自鐵焰文娛院的專業托兒。
不是何顧低估了他們的臉皮,是他們低估了何顧的臉皮……
崇禎看著眼前的鬧劇,忽然有些晃神,這何顧以一種過家家的姿態將朝中大臣玩弄於股掌之上,而自己之前掏心掏肺卻換不來半個賢明之臣。這豈不正是驗證了——每一個明君的背後都必然站著一個奸佞?
崇禎做皇上的底限,在這一刻不知不覺被何顧拉低了……至少,他忍受了這鬧劇一般的逼捐。逼就逼吧,只要能辦事,非常手段又如何!
何顧對於逼捐貫徹的十分到位,那些士紳商賈其實都還挺大方,主要是這些當官的,官越大越摳門。何顧也不理他們哭窮,沒帶錢的就打白條,回頭派專業討債隊堵著門去要,不信你不給。
把這一圈拜錢收完,表演可算開始了。
前面不必多說,單說壓軸的花輕語和董蓉,二女彈琵琶,啟朱唇,一曲幽婉之歌猶如天籟降臨。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台下的文武士紳眼都看直了,腿如白玉,腰似蜂,肩如刀削,美背無暇,就連何顧都看的咽了一口吐沫。
鮮花、金戒指甚至金鐲子被一股腦的丟到了舞台上,喝彩之聲更是山搖地動!
緊隨其後,貼著封條的票箱被抬了上來,在一陣緊張的鑼鼓聲中,讀票開始!
也就是開始讀票的同時,何顧推著輪椅默默走下了舞台,結果對於他來說根本不重要。之前在張溥家裡出現的兩名大漢就在底下暗處候著,見何顧來,上前躬身施禮道:“鎮主,都辦妥了。”
何顧點點頭,卻又忽然搖搖頭,笑道:“不,這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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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朝多半是沒有白色恐怖這個字眼的,但眼下他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麽叫白色恐怖。
自評花典禮之後,就張溥之死京師之內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畢竟他不但有不少支持者,而且也是天下士子的代表人物,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可還行?
十幾個言官旋即發起了近似瘋狂的彈劾,針對何顧的各種黑材料印刷出版物也在緊鑼密鼓的準備之中。
他們低估了何顧的臉皮,也低估了何顧的手段。
張禦史是本次彈劾的發起者之一,這一日訪友坐轎回家,恰好路過一處巷子。忽然有四名大漢躡手躡腳跟了上來,對兩個轎夫交換一下眼神,便神不知鬼不覺把轎子接了過來,把方向一轉,奔另外一條街去了。
張禦史在轎子裡打盹,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隻覺得轎子忽然一頓,停下了。他心中有些納悶,怎麽今天這麽快就到家了?
撂簾子往外走,剛剛站到地上就被一雙鐵鉗也似的大手抓住了胳膊,還沒等他醒過神來,兩名大漢裹挾著他已經是大踏步進了街邊的花樓。
“怎麽,光天化日你們還敢綁架朝廷命官不成!”進了屋之後,張禦史終於緩過神來,壯著膽子大聲呵斥道。
那幾名大漢並不理他,隻管把他夾起來往樓上拖。剛剛上樓,張禦史便看見窗邊有一良家模樣打扮的女子,只是這良家女子不知為何雲鬢歪斜,衣衫不整,半個肩膀露在外面。
如果張禦史足夠聰明,他應該已經可以想到對方要做什麽了……
忽然之間,這女子失聲尖叫:“張大人,莫要辱我清白!”
張禦史的腦袋嗡的一聲……心中暗道:“要完!!”這良家女子連叫四五聲,看街上漸漸有了看熱鬧的人,竟是將腿一抬,徑直從露台翻到街心去了,就聽的‘啪!’的一聲,血漿迸射,這良家女子摔的滿臉是血,猶自大聲嚷嚷:“張禦史,你何故辱我清白!”
這大明朝言官最重要的是什麽?一定要身家清白,夠窮夠苦寫的奏折才有說服力。
如今你扯上這硬闖私人宅邸,還逼良家女子為保清白跳了樓,不管這事京師大理寺怎麽判,這張禦史的奏折分量算是徹底狗屁不如了。
何故就是用的類似手段,既然你們如此愛惜名聲,那我就把你們的名聲集體搞臭,誰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不過三日, 大明朝竟然興起了文字獄,出版業開始被嚴加管控,無論百姓官員遊行一縷需要提前報備。
這還不算,大明律法何顧慫恿著崇禎把誹謗一條大肆補充,本質上就是現代的誰主張誰舉證,不能舉證者則以誹謗論處!
一時之間,滿朝文武噤若寒蟬,罵街的人至少少了一半。何顧也是一陣歎息,自己這算是開歷史的倒車麽?
但是,有些人就是這樣,給臉他不要!使勁抽他倒美滋滋的!比如滿清入關以後漢臣。
何顧也明白,這一切都是暫時的,等到自己離京之日,迎接鐵焰鎮的將是更猛烈的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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