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個電話是?”

　　聽到穆白問起，柳小煙也沒有絲毫避諱，直接回道:“執夜總局那邊的電話，執法處這陣子又有得忙了。”

　　穆白拉過辦公桌旁的椅子坐下，隨後繼續問道:“我剛才聽到你說什麽狼人，什麽情況?是之前桌遊吧的狼人?”

　　“不是很確定。”柳小煙歎了口氣:“這兩天第七區發生了三起命案，我前兩天也一直在忙這事，根據部門相關人員在案發現場的勘測，只能根據現場確定作案者是狼人，是不是之前的兩隻逃跑的狼人，還缺乏關鍵證據……”

　　穆白有些意外地循聲問道:“之前的那倆你不是說派人追蹤了嗎?沒查到嗎?你沒提過這事，我還以為已經解決了呢！”

　　“沒查到，太狡猾了，他們似乎對第七區這一帶的監控探頭之類的很了解，在那晚逃走之後，我們通過技術手段沒有得出有價值的線索，第二天跟著就發生了一起命案，死亡了一位男士。這樣的話，在時間上就很巧合，但由於沒有直接證據，只能推斷那兩隻逃跑的妖怪嫌疑最大。”

　　“第二天……那時候，你不是一直跟著我的嗎?怎麽不告訴我啊?”

　　穆白愣了一下，因為他就是那天凌晨在火鍋店和柳小煙有了第一次見面，隨後兩人一起開了房……

　　兩人晚上睡了一覺之後，第二天人家又跟著他一起上班，並且十分意外地處理了公司狼妖的事情，順道帶著他見識了一下永處寵物SPA按摩會所，再然後就是他的辭職，以及表露想加入組織的想法了……

　　在這個過程之中，柳小煙並沒有表示出有任何異樣，一直都十分謹慎地在照看著尚未正式進入秘部的他。

　　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異樣。

　　那一天，除了和他說話的時候，柳小煙幾乎一直都在用著手機，到執夜局聯絡處那裡把狼妖交過去的時候，也打了一通時間不短的電話。

　　這樣合計一下，出於保護他的目的，柳小煙在盡量著寸步不離時，也在處理著關於狼人的事。

　　聽到穆白這樣說起，柳小煙略顯僵硬地乾笑兩聲:“穆白同學……這個，告訴你好像也沒啥用吧……”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穆白有些尷尬地乾咳兩聲，隨即正經起來:“這好像很明顯了吧?肯定就是這倆吧?你頭一天放跑了那倆，第二天就發生了這樣一起狼人殺人的案子。”

　　聽到穆白用到“放跑”這兩個字，柳小煙的眼神有著一閃即逝的黯然。

　　隨即，她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得自然起來，開口道:“當然……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

　　也許是因為和柳小煙接觸了這麽幾天，兩人之間已經有了一些默契，也許只是單純地因為在分局裡，穆白和他現在的這位領導關系最近，不論是何種原因導致的，但他的確察覺到了柳小煙那一瞬的黯然。

　　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如果這起發生在第二天的命案，以及後邊的那兩起命案的作案者都和那兩隻妖怪有關系的話，那麽這三起命案的發生，對於柳小煙是有著不小影響的。

　　穆白猜測的到，大概柳小煙會認為如果是自己抓到了兩隻狼人，那麽這三起命案，就不會發生。

　　她現在，應該處於自責之中。

　　只是她選擇了把那些負面的、黯然的、內疚的情緒，深深地壓在心底。

　　穆白絞盡腦汁想著有沒有什麽段子什麽梗能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至少得讓柳小煙笑一笑之類的，但是他並沒能想起有什麽合適的。　　“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對於穆白突然說出這句話，柳小煙有些意外。

　　“你現在幫不到什麽忙……不過，等你渡過實習期正式覺醒之後，我可得求你幫忙呢……艾克斯天賦者。”

　　艾克斯……

　　“你可別這麽叫我，聽起來總感覺在叫那什麽……有個艾克斯奧特曼你知道嗎?”

　　穆白哈哈一笑，隨即重新正經起來:“好吧，這個笑話並不好笑……現在我們執法處打算怎麽處置這個案子呢?”

　　“狼人是一種比較特殊的妖怪，雖然他們可以在任何時候褪下人皮變為本體，但只有在月圓之夜，他們的實力才會達到巔峰。之所以那天晚上我沒能將這兩隻抓到，就是因為那天是月圓之夜。”柳小煙毫不掩飾地歎氣道:“他們作案，往往都會選擇月圓之夜進行，因為在這個時間點上，他們更有信心在完成捕獵之後從執夜局手下逃走。”

　　柳小煙的解釋，讓穆白有些意外。

　　他也想起來了，帶著老何去狼人殺的那晚上，的確是一個月圓之夜。

　　等等……

　　執夜局?

　　穆白下意識問道:“所以……執夜局之所以叫執夜局，就是因為執法在夜間?”

　　柳小煙點了點頭。

　　“那白天呢?執日局?”

　　柳小煙無語道:“之所以是執夜局，只是因為大多數情況，有許多妖怪會選擇在夜深人靜人煙稀少的時候捕獵，這樣能讓他們最大程度保證自身安全。除了提防秘部的人之外，他們也得提防敵對的妖怪，所以，夜晚是最好的選擇。執夜局的人員分配上，也是晚上多於白天的。”

　　聽完解釋，穆白點頭說著:“其實這名字還是挺怪的，給咱們部門取名的人估計沒啥文化，順著念叫汁液局，反著念叫椰汁局，都是水。”

　　說完這些，他繼續問道:“所以你打算怎麽辦呢?在每個月圓之夜安排人去找?”

　　柳小煙點著頭:“因為妖怪披上人皮可以隱藏妖氣的原因，如果覺醒者和妖怪彼此實力差距不大，哪怕面對面，哪怕有肢體接觸，都不能察覺到完全人皮狀態下的妖怪。我們執法處目前能做的，只能是加大夜間執勤人員，從其他分局抽調人手，盡可能覆蓋第七區夜間所有人煙稀少的地方，這樣的話，一旦狼人出現作案，我們的人也能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柳小煙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雖然自然，但穆白卻能聽出無奈。

　　就算是站在人類族群金字塔頂端的覺醒者，也不能做到預防妖怪襲擊普通人這一步。

　　他們只能等妖怪忍不住的時候，要捕獵的時候，在這一刻出面，去抓獲妖怪。

　　而那些無辜的普通人，因為這樣無奈的情況，變成了“誘餌”一般的東西。

　　但，大家都別無選擇。

　　執夜局在明，妖怪在暗，真要在茫茫人海找到一隻披著人皮的妖怪，這難度簡直大到令人絕望……

　　不過……

　　穆白突然想起了一茬……

　　執夜局做不到的這事……

　　他好像……

　　可以?

　　他沒有猶豫的意思，直接開口道:“我可以預知未來，說不定能幫上忙！”

　　柳小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穆白，無奈地搖了搖頭:“跟你說了，那些東西，不存在於覺醒者上，你也不要老是問我什麽看到未來無重力飛行暫停時間穿越位面之類的東西了……這些真的不存在……少看點科幻電影吧……”

　　穆白的眼皮抖了抖，不服地繼續道:“我跟你說，這世界真的有人能看到未來，也真的有人能暫停時間！霓虹國有一種愛情動作紀錄片你知道吧?這是紀實片，經常會有男主人翁拿著時間暫停器在公車上在地鐵上暫停時間的好吧！”

　　柳小煙聽得一陣迷糊，就在她準備勸穆白不要白日做夢的時候，穆白又開口了。

　　“當然，我不得不承認的是，那些愛情動作紀錄片，可能經過一些藝術加工，但是，我預知未來的能力，絕對不是吹的。”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小時候認字看得第一本書，就是《周易》，除了《周易》之外，《奇門遁甲》《四柱博觀》等等書籍，我也有所涉獵，在玄學領域，我已浸淫多年。”

　　“算命算卦算吉凶，學業事業問前程，我就是行走的大仙好吧！”

　　“怎麽?不信?我現在就跟你算上一卦。”

　　“咱們分局，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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