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長!通訊室收到白星號電報!她們正在沉沒,急需援助!”
一位千代從未見過的姑娘一臉慌張的跑上艦橋對江嵐說到。
千代多看了這位姑娘兩眼。
“坐標呢?我們距離她們有多遠?”
事實上江嵐也不認識這位姑娘,但只要對方身上穿著軍裝就得聽自己的是沒錯了……盡管這麽做很有可能會把他送上軍事法庭。
千代從那通訊員姑娘手中接過紙條,在海圖上大致的測算了一下。
“我們距離她們還有大概370km……”
這並不是一個寬松和理想的數值,但江嵐並沒有驚慌。
自打從聯邦航運公司那裡打聽到白星號的航線是南安普頓-瑟堡-南愛爾蘭-紐約之後,他就意識到了這艘船很有可能就是他所想的那一艘,並且充分的做好了一切準備。
“拉響警報,讓所有人動起來吧……”
江嵐看了一眼手表,然後看向艦橋裡另一名他姑且算是剛剛認識沒幾天的姑娘。
“很抱歉你們中有些人可能會承擔起原本並不應該由她們承擔的犧牲,但那裡有1900名無辜的生命正在等待著救援。”
“這是我們的榮幸,艦長。”那姑娘筆挺的站立著,朝江嵐敬了個禮,便離開了艦橋。
“我們要回復嗎?艦長?”通訊員姑娘在一旁詢問到。
“……回復一下吧,一艘將沉的船,能讓她們保持一點秩序也是好的,不過我們的方位就別告知她們了,那看起來就好像是個笑話一樣。”江嵐想了想之後說到。
“是!”通訊員敬了個禮,離開了艦橋。
艦橋裡安靜了下來。
“……你明明知道那艘船會出事,為什麽不提醒她們呢?”沒過多久,千代有些不太明白的問到。
“親愛的,你說我們從昨天到今天收到多少次冰山警告了?”江嵐摟住千代,微微皺著眉頭看向那根本什麽都看不到的前方。
“……我隻記得有好幾次。”千代想了想之後回答到。
“如果她們肯定會出事的話,你覺得我們提醒能起到什麽樣的效果嗎?”
千代依然不太明白的搖了搖頭。
她不明白的當然不是為什麽江嵐不給白星號預警,她其實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江嵐就知道白星號一定會出事?
那可是世界上最大最著名的郵輪,號稱不沉的奇跡之船,那艘船的名氣大到甚至連遠在聖迭戈的千代都有所耳聞,可為什麽自己的嵐大人卻偏偏就認定了這艘船會在處女航中出事?
雖然她很想弄懂,可是在她過往所接受的教育是,如果男人沒打算向她解釋,那麽她就不應該去問詢。
所以……這只能等某人能在哪一天想起來,他似乎忘記向自己的愛人解釋某些東西了……
……
白星號上,史密斯夫人和安德魯斯夫人正在艦橋裡沉默無言的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而這時,一名船員興奮的衝了進來,這讓兩位夫人的眼睛稍稍亮了一點,因為她們都認出了這姑娘是來自通訊室的。
“船長!我們收到回電了!自由聯邦旗艦薩拉托加號發來電報!她們正在趕來的路上!”
“旗艦?”
旗艦,這個詞在這個世界長久的近現代戰爭史中幾乎就是強大和無所不能的代名詞,哪怕是兩位人生經歷豐富的夫人,在聽到有旗艦前來救援的時候也頓時渾身一震。
“她們現在在哪兒?距離我們還有多遠?”史密斯夫人激動的抓住通訊員的胳膊問到。
“……她們並沒有說……”通訊員有些無奈的把手中紙條遞給了她的船長。
激動變成了苦笑,興奮的情緒也漸漸消失。
“知道了,你去忙吧……”史密斯夫人輕輕的拍了拍通訊員的肩膀,讓她離開了艦橋。
希望,化為失望……
“或許你該往好的方面想一想?比如我們無線電報的發送距離有限?”安德魯斯夫人試圖安慰她的朋友。
“這艘船的電報能發送到400km之外,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史密斯夫人搖了搖頭,抱著最後的希望看向窗外。
“如果她們真的能及時救援我們……我們現在應該是可以看到她們的……”
失望變成了近乎絕望的沮喪。
“凱特,你……該去登上救生艇了……”史密斯夫人抬起頭來對安德魯斯夫人說到。
安德魯斯夫人默默的點了點頭……
在離開艦橋之後,安德魯斯夫人默默的看著這艘船的船長把她自己反鎖在了艦橋裡,而現在,白星號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傾斜,那船艏甲板距離海面已經只有數米的高度了。
這艘船沉沒的速度比她通過計算得出來的數字的要快了太多……
在A層比B層甲板那裡,原本還算不錯的秩序也隨著白星號的傾斜開始變得漸漸混亂了起來,人們爭先恐後的想要登上救生艇,而那些在救生艇上的人們也在催促著船員們快點放下救生艇。
在已經下到海面的救生艇中,有些小艇正在拚命的劃著試圖遠離即將沉沒的白星號,而還有寥寥數艘小艇依舊在白星號的周圍徘徊,想要挽救那些落水的人們。
“用力!快上來!”莫莉夫人拚盡全力從海面上拉上來了一名落水者,這已經是她救起來的第3個人了。
“我們必須得留下兩位殿下的位置!布朗夫人!”雪莉女士在一旁有些糾結的大聲說到。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但是你不能就這麽放任這些可憐人在海水裡,她們會被凍死的!朝那邊劃!那邊還有人!”莫莉女士就像是一名領袖一般,指揮著這艘不大的小艇繼續開始搭救更多的落水者。
……
船上,擠開了一名又一名恐慌者的安德魯斯夫人並沒有前去等待登上救生艇,而是走向了B層甲板的休閑室。
白星號的船長,莎拉·史密斯無法離開這艘船了。
只要她還活著,她就會變成帝國的恥辱,她和她的家人都將會受到無盡的羞辱,她必須得用自己的生命換來家人被平等對待,甚至被尊敬……
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她來到休息室的壁爐前,打開了時鍾的玻璃罩子,並掏出了自己的懷表對了下時間。
她希望這座鍾能夠幫助她,幫助她和那些將來那些可能會來探索這艘船的人銘記下這值得人們記住的悲劇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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