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那個孩子差點搶走了隨身物品,也被他咬傷了手,不過荊宇還是對他很同情。
“怎麽回事?”,荊宇急忙問道。
“那個小偷因為偷一位紳士的絲巾手絹被抓住了,老城判他去做苦役,結果去了沒兩天就快不行了,人家把他送了回來,眼瞅著就要死了。”,格雷森說道。
雖然不知道‘老城’就是倫敦中央刑事法庭的別稱,不過荊宇大概了解這個時代的苦役是怎麽回事,看過《悲慘世界》小說和音樂劇,裡面的男主人公冉阿讓開局就是偷了麵包被判刑,然後做苦役的。
那種日子對於一個成年人都過於辛苦,更別提一個瘦弱的小孩。
聽到這裡,荊宇心中有些不忍,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了,反而很關心他的生死,,他覺得那個孩子瘦弱的身體加上勞累是不是生病了,也許自己帶的藥物能幫他一把。
於是他對格萊森提了要求,希望能帶自己去看看那個孩子,他決定看看是否能救他下來。
格萊森巡警當下就滿口答應,雖然不能理解荊宇的所作所為不過他正一心想討好這位外國的有錢人,自然就同意了,不過必須要等他巡邏完畢才可以帶荊宇過去,那時候恐怕天色已經晚了。
荊宇並不在意時間的早晚,反正有一位巡警陪同,安全上面應該不會又什麽問題。
回到自己的房間,荊宇帶了取出一些消炎類的藥物,以及自己一直隨身吃的複合維生素等,另外他還在旅店裡買了一些食物準備帶過去。
等到格萊森巡警交接班過來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頭已經燃起了煤氣燈。
荊宇早已叫了一輛雙輪馬車就等候在旅店門口,當格萊森到來後,荊宇便帶著他跳上了上去。
那個孩子住的地方距離荊宇第一天所在的貧民窟位置不遠,格萊森告訴了車夫地址後,隨著踢踏的馬蹄聲,他們沿著街道向哪裡出發。
走了一段路快到地方後,哪裡的街道兩邊已經沒有煤氣燈照明,馬車夫停下車點燃了車上的燈,這時候荊宇才注意到,馬車上的照明用燈還不是自己以前見過的那種帶玻璃罩可以防風的馬燈,而是更原始的油燈,看起來使用的也不是煤油好像是某種動物脂肪。
荊宇暗暗的把這個情況記了下來,看起來以後也許自己可以考慮‘發明’一下馬燈,至於煤油以後可以打聽下,他覺得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美國的洛克菲勒此時應該成立了美國標準石油公司了,不過他並不敢肯定這些,畢竟現在的美國可跟自己歷史上的美國不是一回事了。
不過這也提醒了他,如果將來有了錢,完全可以去一趟美國看看能不能買些土地,然後鑽探石油,那樣的話成為一個億萬富翁似乎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這個還是隻能想想而已,自己面前的事情還有很多,這些計劃隻能以後再說了。
就在荊宇胡思亂想的時候,馬車又一次停了下來,他們到了。
荊宇和格萊森下了馬車,吩咐馬車夫不要離開就在這裡等候著,馬車夫原本不太同意,不過荊宇表示願意給他雙倍的車資後,他就不再說什麽了。
這裡的人家大多都是賣力氣的底層工人,連吃飽飯都有些困難更別提用煤氣燈照明了,他們家裡連蠟燭都舍不得用,所以天一黑這裡的人便早早歇下了。
幸好他們從馬車夫那裡拿來了提燈照明,才能勉強看清楚,此時的倫敦雖然沒有下雨,
不過空氣潮濕起了霧氣,黃橙橙的燈光似乎無力穿透這霧氣,隻能照亮一兩米的范圍,再遠一點就完全被黑暗所吞噬,沒有手表的荊宇估計這時候也就是晚上7點多到8點的樣子,這時候又不方便在格萊森的旁邊掏出手機看時間,隻能預估一下。 格萊森早就在荊宇說要來的時候打聽到了他們的住處,再加上他白天已經借著巡邏來過了,於是很輕松的找到了一處低矮的小屋,荊宇看不太清周遭的情況。
不過格萊森倒是不客氣,他上去就把門推開了,門並沒有拴上。
燈光照射進去人還沒看見什麽就先聞到屋子裡一股子難聞的氣味,然後才發現這是一個似乎要歪到的小房子,裡面空間不是很大,就一張直接在地上像是床的亂糟糟的木頭,其他都沒有了,雖然面積小卻依然空蕩蕩的。
至於那堆爛木頭為什麽可以看出來是張床,因為上面有個矮小的人躺著,身上披蓋著亂糟糟的什麽東西,旁邊還有小點的人坐在他旁邊似乎正在照顧他,然後被突然闖入的兩人嚇到了,正吃驚的望著荊宇他們。
格萊森上前用提燈照亮了躺著的人,“Jing先生,就是他!”
旁邊那個穿著破爛的小個子也是個小孩子,似乎被燈光晃到了眼,等到他發現一個身穿製服的男人後立即嚇得瑟瑟發抖,但是當格萊森說話後,那個小個子怯生生的說:“警察先生,我的哥哥不是逃回來的,請不要抓他。”
荊宇聽出對方的聲音像是個小女孩,不過小孩子的聲音不太清楚加上這裡亂糟糟的他也不敢確認,不過還是立即安慰道,“沒事,這位警察先生並不是來抓他的,我們是想來看看他。”
那個小孩似乎沒想到荊宇這麽回答,不過還是害怕的哭著說:“我哥哥不是壞人,他快要死了,求求你們不要抓他。”
荊宇隻得連連安慰他,格萊森開口的話荊宇怕嚇到對方。
確認荊宇他們並不是來抓他哥哥的,似乎才稍感安心。
荊宇看向床上的那個小孩,他已經記不太清楚對方的模樣了,不過躺在床上的那個小孩緊閉雙眼,呼吸微弱,荊宇試了試他的額頭,滾燙的有些嚇人。
“你沒有找醫生嗎?”
“先生,我們沒錢”
“沒關系,我來付錢,趕快請個醫生,這孩子快要不行了。”,荊宇吩咐道。
“這附近不會有醫生的”,格萊森解釋說,這裡的人太窮了,窮到很難付得起看病的錢,醫生如果在這裡開業很容易餓死。
“格萊森先生,非常抱歉還麻煩你去請個醫生來吧,這孩子快要不行了,我們不能這樣看著。”,荊宇估計小女孩也不知道那裡能找得到醫生,隻能讓對這裡比較熟悉的格萊森去找。
“荊先生,那你一個人在這裡會很危險的。”,警察勸道。
“沒關系, 格萊森先生,這裡就連個孩子,沒有問題的”,荊宇說。
格萊森雖然有些不情願,不過為了自己的目的也隻能按照荊宇的吩咐去外面坐上馬車尋找醫生過來。
於是房間裡就剩下了他和這兩個孩子。
借著巡警留下來的燈,荊宇跟那個小孩子搭起了話,問起了他們的情況。
原來正如荊宇猜想的,他倆是兄妹,一個十一歲一個七歲,前兩年做工的父親在工廠裡因為事故死了,隻拿到了幾個英鎊的賠償根本不夠剩余的一家三口生活用,很快他們的母親也因為悲傷加上勞累過度也去世了,於是兄妹倆就變成了孤兒,被趕出了房子流落街頭。
那時候因為妹妹年紀小,全靠哥哥在外面乞討養活,饑一頓飽一頓的,然後被一個盜竊團夥盯上,開始哥哥並不願意還挨了很多頓打,隻是他們威脅要賣掉她妹妹後就成了一個小偷,直到現在。
這個悲慘的故事讓荊宇心中充滿了同情,他決定要幫幫這對兄妹,即便是那個小孩過去的作為,如果這個哥哥沒法活下來,自己就把女孩帶回去養大她。
就在這時候,門又被推開了,荊宇剛以為是格萊森回來了,卻發現進來的是好幾個人,並不是格萊森和醫生。
“梅麗,我看到剛才有個‘削皮器’過來了?”,說話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一雙小眼睛閃爍著凶光,臉上還有不少痘痘,穿著一身相比起其他人要整潔的多的衣服,用惡狠狠的語氣問道。
荊宇不知道‘削皮器’是什麽意思,但是他覺得自己遇到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