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此刻突然意識道這裡關押可不是什麽王公貴族,朝廷大員,短短的幾丈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才走到大鐵門前,拿出了鑰匙,準備打開鐵門。
可是右手卻忍不住顫抖,鑰匙始終在鎖孔的周圍劃動著,卻始終沒辦法插進鎖孔去。
一咬牙,趙遠一把用左手抓住了右手手腕,這才穩住了右手,鑰匙也順利的插入了鎖孔,然後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扭動了鑰匙。
鎖孔估計很久都沒上油潤滑了,扭動起來有些費力,費了不少的力氣終於聽到哢嚓一聲,原本緊閉的門突然出現了一絲松動。
即便鎖已經打開,可是要不要推開這個門,趙遠還是在猶豫,誰也不知道門內到底藏著什麽,而剛才那個錦衣衛慘狀卻依舊歷歷在目。
可杵在門口顯然不是一個辦法,趙遠也深知這點,可同樣深知要面對始終必須,於是鼓起勇氣,用力的推門。
“吱……呀……”
沉重鐵門發出了讓人有種起雞皮疙瘩聲音,緩緩的出現了一個僅僅能容納一個人大小來。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牢房裡面情況,突然間,趙遠突然感覺自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住,然後用力的朝前拉去。
“怎……怎麽回事?”
趙遠一驚,身子連忙朝後仰去,希望能擺脫這股力量,可是一切都是徒勞,自己就好像被一個大漢猛拽著前進,沒絲毫掙扎的余地。
在前面是一間牢房,一個披頭散發之人此刻正一隻手探出牢房之外,取指如爪,黑漆漆的指甲仿佛就如老鷹的利爪一樣,帶著黝黑的光芒。
“砰!”
後面的門砰的一聲緊緊的關上。
趙遠想大叫,可自己的喉嚨仿佛被捏住了一樣,絲毫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想要掙脫那股力量,卻發現自己絲毫使不上任何的力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距離那隻黑漆漆的爪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鷹王,你若殺了他,你可就輸了!”
旁邊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聲音中還帶著幾分悠閑。
而此刻,趙遠已經被一把抓住了胸前的衣襟,然後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緊緊的貼在了牢房上,這牢房周圍可是用嬰兒手臂粗細的鐵棍圍了起來,臉接觸的地方確是異常的冰涼,那隻手仿佛要把自己拉近籠子一般,挨著鐵柵欄的臉感覺一陣陣劇痛,整個身子骨頭都仿佛要散架一樣。
牢房和外面大廳一樣,白天的時候同樣利用牆壁上洞口來采光,如此近的距離,接著外面的光線,趙遠也看清楚了此人的模樣:一張蒼老卻依舊看上去凶狠的臉,同樣凶狠還帶著嗜血光芒的雙眼此刻正打量自己,那種感覺就仿佛是猛獸正在盯著自己獵物,下一刻就將把自己的獵物撕成碎片。
“放屁,老子血煞鷹王縱橫江湖幾十年,什麽時候認輸過?”
鷹王反駁道,然後手一松,超前一推。
趙遠頓覺一股大力傳來,然後身不由己的朝後踉踉蹌蹌的後退,砰的一下撞到了牆壁上這才停了下來,頓時背後一股劇痛傳來,刹那間,自己身體五髒六腑仿佛都被狠狠打了幾拳一樣,忍不住蹲了下來,彎腰大聲咳嗽起來。
“說的也是,血煞鷹王在江湖之中那可是鼎鼎大名,江湖中人誰聞之色變?這說話當然也說話算話。不過剛才我看你好像是殺了他吧。”
旁邊的聲音那個悠然的聲音再次說道。
“哼……剛才本鷹王隻想看看這小子資質如何而已。
” 血煞鷹王辯解道,盤腳坐在了地上。
“那他資質如何啊?”
聲音再次問道。
血煞鷹王道:“根本就是廢材一個,身體瘦弱不說,還是經脈狹窄,天生的短命鬼,估計活不過十八歲!要老夫教他武功,豈不是白費力氣?”
“那你意思就是不教了?你若不教,那就我來教,要是將來他在江湖上能有翻作為,豈不是證明我比你強?”
“什麽叫你比我強?當初我們大戰一天一夜並沒有分出勝負!”
“但你說此人是天生短命鬼,活不過十八歲,若我教他武功,他活過了十八歲,甚至長命百歲,那就是逆天改命,光憑眼光這點,我就勝過了你。”
“逍遙老兒,你休得激我。”
“老夫可沒激你,再說了,這弟子資質好,能得你真傳那是天經地義,這資質不好最後還能在江湖之中又一席之地,那才叫做名師出高徒。罷了,罷了,你們魔教之人,就懂得打打殺殺,怎麽能教徒弟?還是老夫來教吧。”
這段外人聽來不痛不癢之話就好像一把刀子捅在了血煞鷹王心口,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猛的抓住眼前的鐵欄杆,怒道:“逍遙老兒,你說什麽?”
此刻他雙眼瞪得就如銅鈴一般,握著鐵欄杆的雙手手背青筋鼓起,嬰兒手臂大小的鐵柵欄仿佛也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之聲,手握的位置居然開始微微下陷。
被稱為逍遙老兒之人對血煞鷹王的憤怒卻是熟視無睹,淡淡道:“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這徒弟你若不教,我來教。”
血煞鷹王怒道:“誰說本鷹王不教?”
說罷,眼睛猛的看向了趙遠,喝道:“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此刻趙遠心腹之中劇痛已經消失了不少,心裡也大概明白眼前此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最主要的從他們對話之中可以聽得出來此人還是魔教中人,哪敢有絲毫猶豫,連忙學電視劇裡面啪的一拱手,恭敬道:“前輩,晚輩趙遠!”
“趙遠……”
血煞鷹王念了一聲,道:“跟著我學武,你可願意?”
“學武?”
趙遠心裡一愣,眼睛一轉,連忙道:“晚輩願意!”
要是說一個不願意,估計這小命就沒了,要是學武能讓他不殺自己,別說學武,學孫子都姓!
趙遠發現自己是在太賤了。
血煞鷹王道:“好!本鷹王也就收你做個記名弟子,免得以後你學藝不精出去丟老夫的臉。過來磕頭吧。”
趙遠強忍著心腹的疼痛,連忙小跑兩步道血煞鷹王之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這話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若死了還有屁的尊嚴。
血煞鷹王微微點頭,道:“去,也給他磕三個!”
被血煞鷹王稱為逍遙老兒名叫逍遙子,聞言奇道:“你收徒為何要給我磕頭?”
血煞鷹王道:“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這牢房就這麽寬的地方,我教他武功,豈不是被你也偷學了去,那以後有機會我你在過招,你深知我底細,豈不是就先輸你一招?我教他我得意武學血鷹十八式,那麽你也得教他你最拿手的功夫拈花指。這樣才公平!”
逍遙子道:“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血煞鷹王道:“你們正派人士口口聲聲武林道義,光明正大,實際上沒幾個好東西,除了決明子那個牛鼻子和苦禪那個禿驢,其他本鷹王一個都瞧不上!”
逍遙子苦笑道:“還好,我白道武林還能有兩個入你法眼的,也罷,年輕人,過來吧,既然鷹王都傳你他得意絕學血鷹十八式,老夫也不能藏著掖著,就傳你老夫得意絕學拈花指。”
趙遠此刻還是有些懵,聞言連忙爬起來三步並兩步跑到了逍遙子的牢房,同樣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心裡此刻依舊搞不清楚兩人到底打了什麽賭,不過就目前而言,自己所知有二件事情,第一,自己小命好像保住了,第二,自己一下子多了兩個師傅出來。
待趙遠磕完頭,逍遙子笑道:“鷹王,是你先教還是我先教啊?”
血煞鷹王道:“既然老夫先收的弟子,自然是老夫先交,你過來!”
趙遠哪裡敢有絲毫的猶豫,又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血煞鷹王牢房面前。
剛剛站定,血煞鷹王迅速的屈指兩彈,兩縷勁風直襲趙遠膝間。
趙遠頓覺膝蓋一麻,忍不住的跪在了地上,正不知道怎麽回事的時候,就發現血煞鷹王突然伸出手來,一抓抓住了自己腦袋,頓時不由大驚失色。
“不用驚慌,鷹王打算用內功打通你鬱結的經脈,閉目,凝神!”
這聲音就如蚊語一般,卻能聽得清楚,卻是上乘內功施展的千裡傳音,說話之人正是逍遙子。
安撫了趙遠之後,他又笑道:“早就聽聞鷹王的洗髓經已練至化境,今日一見果然不假,不過你也悠著點,這小子身體可弱得很!”
血煞鷹王罵道:“本鷹王做事隻有主張, 何須你在一旁嚼舌頭!”
說罷,一聲輕喝。
趙遠突然額頭一暖,接著這種暖意迅速的擴散全身,就仿佛沐浴在秋日的陽光之中一般。
緊緊瞬間之後,一股寒意從百會穴鑽了進來,幾乎是瞬間,原本身體的暖意消失得無影無蹤,瞬間就變成了一股仿佛可以讓全身都凍結的寒意。
緊接著,這寒意仿佛就成了活物一般,開始在身體內鑽來鑽去,隨之而來便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趙遠忍不住就要痛苦的發出聲音來。
“忍住,凝神!”
逍遙子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趙遠聞言狠狠的咬近了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此刻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暈過去。
然而那股寒意帶來的疼痛卻毫不留情的刺激著身體的每個細胞,讓想暈過去也變成了一種奢望。
僅僅片刻的功夫,因為劇烈的疼痛,趙遠渾身就已經被汗水打濕,仿佛就如從水裡撈起來一般。
在看鷹王,饒是他內力深厚,替人洗髓伐經之事也並非易事,此刻他同樣汗水淋漓,而剛才流出的汗又被他內力蒸發,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如燒開的開水壺一樣,蒸汽騰騰。
此刻大牢之內異常的安靜,就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到。逍遙子也屏住了呼吸,他深知血煞鷹王和趙遠兩人現在已經是關鍵時刻,若有絲毫打擾就可能前功盡棄,重則兩人都由性命之憂。
可就在此時,原本緊鎖的鐵門居然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