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都平靜下來。
趙遠依舊住在王林提供的屋子,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練功,要不就是到處轉悠,仿佛就是一個大閑人,也沒絲毫提及要離開的樣子。
別說王林,就連柳芷青都覺得奇怪,也不僅僅一次問趙遠什麽時候回去,在這裡呆了如此的長的一段時間,她實在非常的想念當初杭州的青山綠水,精致糕點美食。她可是南方人,吃慣了稻米,而現在卻跑到了這大西北,這裡根本就不產稻米,主要以面食為主,即便王林已經想辦法讓人換著花樣做,起先幾日尚可,久了吃著也難受,人也多少變得有幾分消瘦。
趙遠看在眼裡也有幾分心疼,可現在自己還不能離開這裡。
三日之後,已經下了兩天的雪終於停了下來,今天也恰逢開關之日,大清早的關內外就排起了長隊,等待著開門。
趙遠也早早的起來,連了一通刀法之後,抬頭看看天,心裡默算了一下。
當城門緩緩打開的之後,兩邊的隊伍按照順序有序的開始進出,一天繁忙的景象。
城牆上的士兵每天都經歷這種情景,找就司空見慣,換班之後一個個抱著手裡的兵器,雙手攏在袖籠裡,背靠在城牆三三兩兩侃大山,他們此刻在城牆上也也比較安全。
然而,這種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一堆人馬突然撤馬奔了過來,足足有三四百人之多。
城上的士兵聽到馬蹄聲,有些好奇的朝聲音來遠之地看去,當他們看到那群所來之人拔出武器之後才驚覺不對勁,頃刻之間,城牆之上鼓聲大作。
鼓聲一響,下面看守城門的士兵立刻開始驅趕那些商人,若有絲毫反抗的立刻那些士兵立刻刀劍相向,很快厚重的城門緩緩的被再關上,至於外面的那些人生死如何,現在可不是他們所擔心,他們的任務僅僅是保護這座城。
城門口此刻頓時亂成一團,那些出了關門的商賈此刻已經被關在了城門之外,此刻他們尚未看到敵人,可城牆上的鼓聲卻告訴了他們有敵人來犯。
此刻他們中有人把城門擂得砰砰直響,可即便手敲出了血來,裡面的士兵也不為所動,城門依舊緊閉。
而聰明一點的此刻也顧不了那些貨物,急忙的開始逃命,一旦開戰,城門口可就是交戰的主要地點,此刻還在這裡,豈不是自己找死?
城門口亂成一團,城外那個臨時的小鎮此刻同樣也亂作一團,他們可是將直接面對來犯之敵,也無險可依,於是哭喊的哭喊,逃命的逃命,哪裡還顧得了那麽多了。
可來犯之敵速度比他們想象的更快,就如狂風一樣抵達,然後開始大肆搶奪,對於貨物他們可沒興趣,他們更多的是搶奪錢財,除此之外,他們也刻意的保持著與城牆的距離,現在的城牆上已經站滿了弓箭手。
當初雖說允許那些的商人在城牆外搭建臨時的住處,不過也有一條規矩,所修建的臨時住處必須距離城牆兩箭的距離,也就是二百六十步,以免這些臨時被入侵的敵人所利用。
可現在這些臨時的建築也被那些敵人所利用,他們在那些臨時的房屋內大肆搶奪,卻不朝正城牆的方向離開,如此一來即便城牆上面的士兵嚴陣以待,弓箭都拉成了滿月,可卻無可奈何,他們的弓箭可射不了那麽遠,在沒得到命令的情況下,他們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那群如蝗蟲一般的強盜開始洗劫。
沒多久,那些人便把這片臨時之地洗劫一空,然後齊齊調轉馬頭,
揚長而去,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地之中。 那些四處奔跑的商人們又過了好一會,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自己住處,開始清點損失,原本緊閉的城門也再次打開,一堆探查的士兵也奔了出來,開始調查情況。
當天中午的時候,一份詳細的情報便送到了胡總兵的手裡。
他仔細的看著眼前的情報,道:“沒死一人?”
“是!”
送來情報的副將道:“經過詳細清查,那些商人主要丟失的是錢財等重要之物,還有藥材,其余東西並沒有太大的損失,除了有幾個人受了一點輕傷之外,並沒死一人,看樣子他們的主要目的就是錢財和藥材!”
胡總兵放下手裡的情報,道:“那查清楚這群人的來歷了?”
副將猶豫片刻,道:“是……是夏自在的人馬,前幾天有情報傳來,自在城被襲,損失嚴重,估計為了彌補損失所以才出來打秋風。”
胡總兵啪的一下猛的一拍桌子,道:“打秋風居然打道本將軍的頭上來了,實在大膽妄為,簡直不把我朝放在眼裡!哼,把師爺叫來,立刻以五百裡加急上報朝廷,請朝廷允許本將軍出兵圍剿!”
副將沒料到胡總兵居然如此生氣,還真嚇了一跳,道:“將軍,夏……那些賊人也就打劫了一些藥材和錢財,沒殺一人,如果就因此向朝廷上報,是不是有些大題小做了?”
胡總兵一扭頭,沉臉看著副將,問道:“你難道是在質疑本將軍的決定嗎?”
副將連忙道:“末將不敢!”
胡總兵道:“既然不敢,還不快按照本將軍命令去辦!”
副將道“是!”
說罷,匆匆忙忙離開了房間,他實在有些想不通為什麽今天這總兵大人居然發如此大的火。
奏折很快就寫好,然後以五百裡加急送往京城。
那些賊人離開之後,城門再次打開,很多人都被嚇得不輕,街道上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在議論那群突然來又突然離去的強盜。
趙遠也離開了屋子,在大街上慢慢的轉悠著,柳芷青也一同前往,聽著沿途街道上那些百姓議論,奇道:“居然還有強盜如此大膽來這裡打劫?”
趙遠淡淡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柳芷青道:“當然奇怪了?這嘉峪關可駐守著重兵,難道他們就不怕城內的士兵衝出來,把他們全都圍剿了?”
趙遠道:“這群強盜很明顯是準備得很充足,你還以為這所有的強盜都是一群烏合之眾?”
柳芷青不服氣道:“很充足,你說說看?”
趙遠道:“第一,今天可是四天一次開門之時,無論內外都堆積了打量的貨物還有錢財,第二,一旦他們出現,城門口定是一片混亂,嘉峪關的士兵要封閉城門需要一段時間。第三,這些人很聰明,他們選擇了打劫那些商人,卻不靠近城牆,如此的話城牆上的弓箭手完全就無用武之地。 第四,他們都是騎著馬起來,機動性好,搶劫完了立刻撤退,嘉峪關騎兵未得到命令可不能出城應敵,即便追也不一定追得上。就憑借這四點,也足以說明這些人來可是有充分準備的。”
柳芷青仔細的聽完,帶著有幾分疑惑道:“你說得是有幾分道理,不過你怎麽會知道如此詳細?當時你可呆在屋內,哪裡也沒去,好像你事先就知道一樣?”
趙遠一驚,沒想到柳芷青居然察覺,眼睛一轉,笑道:“我怎麽早就知道?你還真當我是神仙啊,那我好好解釋給你聽,第一點不用說了吧,這誰都知道的事情,第二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門口擁擠著那麽多人,一聽到有強盜前來,外面的人拚命的想進來,而剛出去的人拚命的想回來,城門口不亂成一團才是怪事。這第三點,雖說隔得遠,可我眼裡不錯,城牆上那些士兵可沒反手從箭簍內取箭的動作,那定然是一箭未發,城外我也去過,也知道那些房子距離城牆的距離,箭可射不到。至於這第四點,當然就是耳朵聽了,我聽力一直不錯。”
聽到這些,柳芷青才有些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奇道:“這到底是什麽人,居然有膽子來嘉峪關打劫?”
趙遠笑道:“這就不知道了,再說了,這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
柳芷青歎口氣,道:“既然沒關系,那你為什麽還要留在這嘉峪關?”
趙遠一驚,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正微微低著頭,垂目看著地上的柳芷青。
今天她一喜白衣,和雪是如此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