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掌櫃,還有其他人,這誰也沒料到事情居然會出現如此變故。
原本還以為已經虧損定了的東西現在居然拿了回來,還是如此輕而易舉。
當趙長把那些銀子送到他們手中的時候,一個個還在做夢一樣。
把來了銀子退還完畢之後,趙長再次一拱手,道“憋人初入商場,不懂商場的規矩,得罪了諸位,還讓諸位蒙受損失,還請諸位見諒,諸位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杯酒,我先乾為敬!”
說罷,這一口酒喝得乾乾淨淨。
…………
有句話叫做拿得起放得下,現在的趙大大概也就是如此,在很多人的眼中這就是丟人現眼的樣子,可為了自己孩子能回來,趙大覺得即便丟人現眼那也無妨。
要知道原本這強買強賣本來就是做商人不屑的事情,雖說有句話叫做無商不奸,可這奸和強買強賣是另外一回事,奸講究的是手段,而不是用自己勢力來逼迫。
趙長的做法無非讓很多人不恥,有些甚至不打算和他繼續做生意,然而他突如其來的賠罪並沒有反而讓不少人更加願意和他做生意,畢竟在他們眼中,一個人犯了錯誤不要緊,關鍵是犯了錯誤之後敢於承認和悔改,這才需要更大勇氣。
於是,趙長的生意並沒有因此而衰落,反而越來越有人打算和他做生意,在當天下午,路兒也平安的被送到碼頭,然後趙遠通知趙長前來。
看到自己孩子,趙長頓時狠狠的松了一口氣,一把抱住自己兒子,這才問道“這兩天你去哪裡了?”
路兒道“沒去哪裡啊,就在城裡,一個叔叔天天陪著路兒。”
趙長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好好安撫了自己兒子之後,趙遠讓柳芷晴帶著他離開了此處,屋內現在也僅僅只有三個人。
趙遠看著自己父親,在看看趙長,這才問道“大哥,關於你要休大嫂這件事情,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一下?畢竟說到錯,她也沒犯什麽大錯!是吧,父親!”
趙大志也點點頭,道“對,這休妻的話總得有個理由。要是因此此事就休了,是不是有幾分唐突”
趙長道“對於這事,孩兒可不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仔細想過來,和我在一起,實在有些委屈了她,而且現在她變得我都有了幾分陌生,在她的眼裡,似乎已經隻存在銀子,所以我也決定了,把這些年賺的銀子全部都給她,我一個筒子都不留。我趙長在她沒嫁給我之前,本來就一無所有!”
趙遠沉默片刻,道“休妻這件事情,還請大哥慎重考慮,另外,下面的鎮子我們已經有了想法準備打造,到時候我在裡面會準備一個整個鎮子之中最大的客棧和酒樓,還想大哥你來打理,你好歹做生意也做了這麽多年,應該不是什麽問題!”
趙長驚訝道“交給我來打理?”
趙遠點頭道“這不僅僅是我的意思,也是芷晴的意思,現在來這裡過夜的人很多,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因此我們打算把下面進行改造,至於這酒樓的錢不是問題,我們隻租不賣,針對本幫會的人,都是一年之後在付頭一年的租金,你前期的投入也就是裡面的桌椅板凳以及裝潢和人力等等,若是銀子不夠,這點不是什麽問題,我可以解決。”
趙長聽著這話就好像是天荒夜談一樣,問道“你如此話,其他人會不會有異議?”
趙遠腦袋微微一昂,道“異議?誰敢有異議,我堂堂鐵血門門主,給自己大哥最好的一個商鋪又如何!再說了,你還是一樣需要付租金之類的,要是誰有異議,讓他們直接來找我便是!不過,大哥,醜話我還是得說在前面,這客棧酒樓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賓客至上,要人別人來了一次還想來第二次,服務和價格最為關鍵。”
趙長點點頭,道“這個我知道,至於其他生意那我也就放手。”
趙遠道“不用,之前你們的做生意的手段和方法是有些不對,很多人不願意和你再做生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你今天擺酒賠罪,或許能改變他們對你的想法,說不定你覺得沒人和你做生意,反而從這件事情之後能改變他們對你的看法,會更加願意和你做生意,若是如此話,生意也不用斷,先做著吧!但是這一次,主動權必須得控制在你的手裡,別犯和之前一樣的錯誤,否者的話,你苦心經營起來的口碑也就會化為烏有!另外,我也不介意你打著鐵血門的牌子,可你不能玷汙了這塊牌子,鐵血門現在正在努力控制太湖區域,我們講究的恩威並重,而商業也是鐵血門主要的收入來源,若是被你如之前一樣打壞了我這鍋湯,即便是親兄弟,我也容不下你!”
趙大志此刻也在旁邊說道“不錯,遠兒說得很有道理,有句話叫做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鐵血門偌大的產業,想要守住非常之難,不僅僅外面那些幫會虎視眈眈,那些表面上已經歸順鐵血門的幫會到底有幾個真心實意的歸順,這點還不得而知,另外一點,現在太湖地區看上一片祥和,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你二弟還有你弟媳為了維持這鐵血門可是費盡了心力,你是他大哥,這個時候更多就是要體諒他才行,而不是撤他後退!還有句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要是你打著遠兒大哥大嫂的名義在哪裡強買強賣,遠兒對你們不理不問,那麽上行下效,到時候整個鐵血門都變得烏煙瘴氣!如此的鐵血門,還能長久?”
趙長心裡愧疚不已,道“父親,孩兒一定痛改前非,老老實實的做生意,絕不胡亂而來。”
趙大志點頭道“那好,你就好好記住你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另外,這妻為父還是覺得沒必要休了,不過回去之後,必須和她說清楚,若是還願意留在我趙家,就安分守己,生意上面的事情不用去過問,若是在敢胡來,不用遠兒動手,老夫就親自把你們轟回京城去,不過路兒必須得留在這裡,你們在外面得罪人,老夫可不想他再被人綁一次,這次你悔改得快,別人也沒對路兒做什麽,可下次誰能保證?你們自己作孽,不能連累的我孫兒!”
趙長哪裡還有反駁的份,只有老老實實的點頭。
晚上,趙長帶著路兒返回了自己在蘇州的家中,一進屋,發現屋內已經擺上了酒菜,而自己的妻子這坐在了桌子旁邊,見趙長回來,連忙站了起來,道“相公,你回來了,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
趙長微微點頭,叫來下人,把路兒帶去睡覺,自己則坐在了桌子邊上。
氣氛略微有幾分尷尬,夫妻兩人就好像陌生人一樣,卻發現根本沒什麽可說的,要知道以前,一坐上桌子,兩人就開始商議接下來生意怎麽做的問題。
沉默了片刻,趙長這才微微歎口氣,拿起筷子,輕輕的夾了一筷子菜,慢慢的吃了起來,咽下去之後這才道“父親和二弟都給我的說了,允許我依舊可以繼續留在蘇州做生意,可以可以打鐵血門的招牌,但是必須得保證從今以後做生意必須得童叟無欺,不允許再次出現之前那種強買強賣的事情,若是再犯,就會被趕出蘇州。”
略微停頓片刻,這才又道“另外,他們不允許你在插手生意上面的事情!若是你覺得沒問題,我可以不寫休書,若是你覺得這阻礙你發財賺錢了,那麽我們也就各過各的,另外你不能在打著鐵血門幌子。若是惹惱了他們,二弟從鐵血門大局出發,既然你曾經是他大嫂,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理,另外,即便他不出手,自然也還有其他人會出手,一旦這些人出手,你小命都難保!這還不僅僅是你,甚至還有可能牽扯到你父親和你家裡!”
說實話,現在的趙長心裡想起這事情都有些後怕。
他自己知道父親曾經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弟弟繼承自己父親身份,而整個鐵血門到底為什麽能在短短的時間發展如此迅速,誰在背後支持實際上一目了然。
自己之前被銀子蒙蔽了眼睛,沒有想到這其中的關系,現在想來,若是自己依舊任性而為,做這欺行霸市的事情,破壞了鐵血門的名聲,那就好像破壞了錦衣衛控制整個太湖的計劃一般,那無疑就好像是和錦衣衛作對!
和錦衣衛作對什麽下場?
就是死路一條,他們甚至完全可以拋開自己二弟,完成對自己夫婦的刺殺。到時候自己兩人練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而這次路兒被擄走,估計也就是他們暗中下的手,就是給自己一個警告而已,見自己知錯能改,這才把人完好無損給放了回來。
有些事情自己不能說明,趙長也只能說得模糊一些。
趙氏聽著臉色不由的一變,道“牽扯道父親和家裡,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趙長道“怎麽一回事你不必多問,也不必知曉,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對你越沒有任何好處,你只需要記住我所說的就行了!我之前也覺得背靠著鐵血門這棵大樹好乘涼,可路兒被擄走之後我才發現,我們背靠著這顆大樹實際上就和在刀尖上跳舞沒什麽區別,隨時有可能死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這倒是趙長的肺腑之言,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可經歷了這次事情之後才發現,靠的越近,危險也就越多,不僅僅來自鐵血門的仇人,還有來自江湖上那些競爭的對手,現實並沒有自己想想的那麽美好。
趙氏徹底有幾分驚恐,她一直覺得趙遠帶著幾分神秘感,可卻不知道這神秘感到底來自什麽地方,現在趙長如此一說,才發現原本風平浪靜的地方居然是危機重重,而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如自掘墳墓一般,於是連忙道‘相公,之前都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麽迷戀錢,也不該要你做那些損人利己的事情,要不這樣,我們還是會京城吧,至少京城沒人知道我們和二叔的關系,也不會引火上身。’
趙長道“不用,我們也可以留在這裡,繼續做我們的生意,不過原則便是第一你不能插手,第二就是必須老老實實的便可。”
趙氏連忙道“你放心,以後這生意絕對不會在插手。”
現在她還真的嚇著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做個生意而已,居然可能會把自己小命都給搭進去,因此哪裡還敢恣意妄為?這話倒是出自真心。
趙長點點頭, 道“另外,二弟他們現在正打算把鐵血門門口那片重新改造,之前他已經放下話來,打算把裡面最大的一個酒樓交給我們來經營!若是經營得好,口碑自然就好,到時候根本就不愁賺不到銀子!”
說到這裡,趙長一歎,道“我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麽會嫁給我,不過我也知道這些年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原本在家中你可是千金小姐,結果嫁了我之後,你卻要起早貪黑,辛辛苦苦掙的銀子不夠你當初的有胭脂水粉錢,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也會讓你在嶽父嶽母依舊家中那些兄弟姐妹之中抬起頭來。”
趙氏此刻已經淚流滿面,一把抱住趙長,道“相公,你別說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從此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不在勉強你做那些你不喜歡做的事情,也不強求你賺什麽大筆銀子,我們一家人,老老實實過自己日子就行了!”
屋內的兩人此刻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而在他們院子不遠處的屋頂之上,兩人正默默的看著這裡,這兩人便是蒼無霜和趙遠,原本蒼無霜已經有了身孕,趙遠不需要他來,不過卻攔不住,也只有讓她跟來,而從心裡,趙遠並不希望自己大哥妻離子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