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綜複雜的心境下采取的行動讓欒樂生置於險境,她看到了這輩子可能下輩子都看不到的恐怖景象,終於欒樂生昏了過去。
昏厥也分幾種,按照意識存在的程度從輕到重不同,欒樂生這種屬於大腦在受到驚嚇後產生了自我保護,從而主動的切斷了不良信息來源。雖然昏過去了,意識還若有若無的存在著,就像是在睡覺,睡著了以後,冷了會自己主動拉被子,熱了就一腳把被子踢開,但醒來後你又記不得做過這些動作。
恍惚中欒樂生驚魂難平,三魂七魄早已飛走半數,不知此時自己是人是鬼,不知身處何時何地。
過了很長時間,欒樂生的大腦才開始複蘇,身體機能也一點點恢復,她先試著動了一下身體,隻感覺渾身酸軟無力,不過已經能夠通過身體觸覺傳來的信息,判斷出自己正趴在地上,知道自己還活著。
欒樂生並沒有嘗試去觀察周遭,因為她不敢睜眼,她怕睜眼後發現那個魚鱗臉正貼在她面前,直勾勾的盯著她。
欒樂生閉著眼睛,仍舊保持趴著的姿勢,試探的用雙手摸了一下自己周圍。
還好,什麽也沒有,魚鱗臉不在,最起碼沒有貼在自己眼前。
她立刻想起了王健。
適逢苦難初逃,人們最想見的人便是至親,欒樂生在想到王健時並沒有想到這一層,此時她並沒有去考慮其實王健的存在已經給她帶來的潛移默化的影響。
欒樂生記起昏過去之前,她曾掃視過屋裡,似乎沒有看到王健的身影,她不禁擔心起來,胡思亂想王健會不會已經遭遇了可怕的變故,會不會是看到魚鱗臉後殊死相搏,自己還活會不會著意味著是王健已經......
王健,欒樂生不敢再往下想了,她現在必須睜開眼睛去確認,必須再次去看清楚這個可怕的屋子。
可是她的眼睛卻怎麽也睜不開,欒樂生努力控制著大腦發出睜開雙眼的信號,就好像眼睛並不受她控制一樣。此時欒樂生的大腦在受到過度刺激後,還沒有完全恢復到正常程度。這是正常反應,就像面臨生死局時,有些人腿發軟,有些人冒虛汗,有些人褲襠熱了。
幾番努力後,終於,眼睛對欒樂生做出了反應,睜開了。
不過她並沒有看到王健,慶幸也沒有看見魚鱗臉,確切的說是沒有任何景象進入欒樂生的雙眼,房子裡面比剛才更黑了,黑的如此徹底。
雖然什麽也沒有看見,不過欒樂生這時已經不像方才那麽害怕了,因為她擔心的事情暫時還沒有發生,最起碼在她做了最大思想準備後,沒有看到那可怕的結果,沒有看到會預示王健已經遇難的信息。
欒樂生不禁略微放松了一點。同樣的黑暗,只是出現的順序不同,便造就了一種黑暗蛻變成為光明。
不過欒樂生似乎忘記了,這個時候,她更應該擔心自己的處境。
也欒是意識到了這點,欒樂生才忽然感覺到自己臉上此時正有些熱乎乎的液體順著臉頰滴下來,黑暗中的欒樂生立刻伸手摸著自己的臉頰,入手的是粘乎乎的帶有體溫的液體。(不是有經驗的男讀者想的那種)
欒樂生的雙手在臉頰上遊走,順著液體的來向,摸了上去,摸到了自己眼睛的位置,自己的手指一下向裡滑了進去!
欒樂生摸到了兩個洞,兩個肉洞!
在自己的臉上,原本眼睛的位置,出現了兩個洞,眼珠已經不在這裡了,那順著臉頰流淌的是欒樂生自己的血液!
“啊!”欒樂生失聲尖叫,一下坐了起來。
“小院花。
”寂靜的黑暗中,隻聽得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耳畔傳來。王健的聲音!
欒樂生循聲轉頭,發現屋裡的黑暗正在慢慢退卻,雖然沒有燈,但已出現暗淡的月光,這點光讓她看到了影像,那個她希望的影像。
欒樂生隱約看到王健在側,面容堅毅中帶著溫潤,深邃的雙眼正萬般憐惜的看著自己。原來剛才是場噩夢,王健就在身旁。
欒樂生一下子癱軟了下來,頃刻間如釋重負,隻覺得身體搖搖欲墜,從未有過的疲憊湧上心頭。這個傍晚發生的事情,是欒樂生此前二十幾年不曾想象的,卻在一個傍晚的時間裡紛至遝來,無形的壓力簡直要把她壓扁、壓碎了。
她不知道剛才自己是怎麽挺過來的,她慶幸自己熬過了這一關沒有失了神智瘋掉,也欒堅強的種子就就在此時深埋在了欒樂生心裡。
欒樂生這個傍晚的經歷百轉千回,此時的安寧讓她心境祥和沉醉不已。
回過神後轉頭看著正在盯著自己的王健,雖然依舊是一副輕挑的混混樣兒,可恍然間,這個成天狂浪成性的男子, 在這個時候居然隱隱散發出一種讓人感覺安全的柔和的光芒,就連他似笑非笑的嘴角上都掛著讓人平和的天使般的微笑。
人在遭遇後,一定需要安慰,哪怕是無聲的,哪怕緊緊是默默的關注,哪怕是虛情假意。
尤其是女人。
欒樂生一番磨難後,渾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忽然放松下來,一下覺得有些冷了,於是伸手緊了緊衣衫,一眼瞧去才發現王健的外套已經靜靜趴在自己身上,就像王健無聲的守候。
欒樂生看到披著的外套,這才注意到自己此時正坐在急救室那個麵包一樣的床上,坐在王健的懷裡,欒樂生瞬間覺得臉頰滾燙,飛霞撲面。
不過這種羞怯的感覺並非男女情誼,欒樂生心裡知道,所以很快她就覺得坐在王健懷裡沒有什麽不妥,甚至覺得王健這會兒不抱著自己才是奇怪的事。
她很清楚王健是為了給她擁抱的力量來穩定自己的情緒,用體溫的傳遞保持身體的溫度,這個擁抱是一種心理暗示,是朋友的關心,而非男女間的情愫,所以她坐的很坦然,很放心。
“小院花,好些了麽?”王健略顯緊張的問道。
欒樂生剛想回答,王健卻呼了口氣調笑道:“高妹還是有點份量的,175的個頭看來真不白給,如果你能坐直了的話,我將感激不盡。”這句話王健說的很歡樂。
歡樂的語氣,在這時候就好像冬日的爐火那樣暖人,驅散著不安。那個語氣是王健深思熟慮後的有意為之,卻又如此自然。百鍍一下“地府業務員升職記爪機書屋”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