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在他內心深處,深深藏著對隊友苑高韻的愧疚,他覺得自己這個隊長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兄弟,他愧對於他。
就像十年前那個替他擋子彈的戰友一樣,那一幕無時無刻不出現在眼前。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究竟有多重,清楚的明確自己身上的責任與義務。
他暗暗在心底發誓,務必要確保他們的生命安全。
想到此,葉隊煙癮又犯了,伸手一摸,不見?
轉身看去,只見香煙和打火機均落在桌面上,於是葉偉博走過去,隨意看了一眼木製地面,咱這麽多煙頭?
葉偉博苦澀一笑,彎下腰一一撿拾著地面的煙頭,足足有七個。
他攤開手掌,有一支讓他納悶。葉偉博抽煙一直有個不好的習慣,那就是喜歡咬煙嘴,凡事他抽完的煙嘴上一定是被咬的面目全非,而這一支煙嘴卻是完好無損的,一眼便能看出它的不同之處。他敢斷定這根煙絕對不是他抽的,也不可能是禾華輝抽的。
因為禾華輝是坐在靠他左手邊的位置,而且禾華輝一直有左手夾煙的習慣,如果是他抽的,煙頭也不可能會跑到自己的右手邊來。葉偉博當即推斷著,於是繞到禾華輝剛才坐的位置一看,地面跟本就不見有燃盡的煙灰,葉偉博當即傻眼了,如此詭異的現象,越想越讓人覺得後怕和不可思議。
王健他們五人簡單的吃了點速食便蝸居在一間三四十平米的房間裡,這裡的窗口面向太陽升起的方向,由於是深秋,所以王健他們並沒有將窗戶開啟。
王健他們五人或坐或靠或趟的選好自認為最為舒適的方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著,聶春容也並沒有顯出有多難為情的意思,或許正如葉隊所言的那樣,王健他們彼此都把對方當做親兄妹一樣的對待,所以,全然沒有羞澀,尷尬,別扭等字眼。
夜漸深,寒意襲來,困乏也隨之而來,王健不經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經深夜11點半了。
穆建義睡下了,但一直睜著眼睛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像在擔心著什麽。
葉隊是最少說話的一個,但有時也會配合的發出幾聲笑聲,接著又回到自己的內心世界不知道在思忖著什麽,神經緊繃。
除了禾華輝就數王健的話最多了,不過王健都是以請教的方式和聶春容搭訕的,這樣一來不論王健問什麽,
聶春容均沒有理由不回答王健。有時候,禾華輝也會搶著替聶春容回答,然後橫王健一眼。王健也隻當做那是他的惡習,絲毫不影響王健繼續和聶春容說話的興趣。
此時,看樣子聶春容也困倦了,說話拖拖拉拉的,半晌就沒聲音,估計是睡著了。王健也躺了下去,頓時,周圍顯得異常安靜,偶爾也會聽見窸窸窣窣的鼾聲響起。
其實王健是睡不著的,王健隱隱擔心這古宅和自己有關,不然怎麽解釋他背後的姣兕圖案。包括他媽,九叔他們口徑一直,如果他背後的圖案若真是與生俱來他估計這與古宅有著密切的關聯。
當然,夥擔心的還有九叔的安危,他現在是一個失去法力的平常老人,其後果真的不敢想象。還有好多問題王健都沒來得及向他請教,比如王健是否與古宅有什麽關聯,還有族譜十禁的來歷,為什麽王氏人就不能進入古宅等等。想著想著王健便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不多時,王健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就在王健他們大家安然入睡時,忽然刮起了一陣陰風,房門被吹開了,涼颼颼的,緊接著房間裡的燈也隨之熄滅。剛開始王健能斷斷續續的聽見女人的啜泣聲,忽近忽遠,忽暗忽明,這聲音顯得空洞飄渺,悲慟欲絕。
漸漸的啜泣聲停止了,又換成了低吟淺唱,這聲音依然是那女聲,唱得像是一首詞,這回王健倒是聽的真真切切,字字入心。
……夕陽無語雁愁歸,庭前默流水。夜半秋雨淅瀝,離人心恨誰?夢難成,意多違,淚暗垂。柔腸寸寸,生死依依,黃泉相隨。
那聲音淒淒切切,如泣如訴,似杜鵑泣血;空靈飄渺,扣人心弦,不絕於耳。只是那聲音蘊含了太多的無奈和惆悵,教人斷腸。
王健屏氣仔細聆聽,漸漸的王健便隨著那聲音尋去,全身好像不受控制,就像一具喪屍一樣徐徐向前走著。在一個黑暗的甬道裡,王健看見了那個女人,只見她一身素白長裙的裝扮,海藻一般的秀發自由散落在肩上。
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過破爛的窗欞傾瀉進來,剛好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股神秘之色。
她應該是一個極具美麗的女子,白淨的臉蛋,精巧的五官無疑不說明她的傾城傾國之貌,只是那膚色透露著一股煞人白,宛如白紙。
她就站在距離王健前方十米之處,含情脈脈的看著王健,嘴角輕輕地抽動著,淚水慢慢滑落了下來,但那淚水不是王健他們常見的白色, 此時王健看見的分明是血色。
這與她煞白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禁讓王健為之一顫,旋即後背汗毛倒數。王健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但王健有自己的思維。
王健的認知還是清醒的,夢裡的王健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的懼怕。
不過,她始終都沒有發出聲音。
她就那樣面對著王健向後移動,看不出走動時的動作,但實實在在是在向後退著。王健依然被她牽扯著向前移動著腳步,慢慢被她帶進了一間用巨石封閉的密室裡,很奇怪王健和她一樣竟然可以穿透石壁,在裡面,王健目睹了一幕幕血腥的場景。
確切的說這裡應該是一間刑室,一共分為兩間,裡面擺放著一個碩大的刑具台,上面工整的羅列著各式各樣的刑器,有刑架,鐐銬,木夾,錐子,銀針,掛鉤,火鉗,尖刺,屠刀等等。旁邊還有一口水缸,一個火爐,看上去已經鏽跡斑斑,陰森恐怖,讓人不寒而栗。
忽然“凸”的一聲響起,火爐燃燒了起來,熊熊烈火不斷的跳動著,欲要脫離出來一般。
頓時,裡面變得嘈雜不堪,有撕心裂肺的哭聲,肝膽俱裂的求饒聲,還有憤怒的辱罵聲,彼起此伏,當然還有冰冷的刑器碰撞時發出的冷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