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王健看見聶春容和另外兩個警官似乎在交代什麽似的,因為距離太遠,根本聽不見,之後聶春容便與之一一作別。看著他們臉上嚴肅的表情王健猜想他們肯定是要出去執行任務了。
果不其然,末了,聶春容徑直朝村南也就是村口走來,而另外兩人卻朝村北走去,形成了一條背道而馳的直線。說心裡話,王健倒是希望他們永遠背道而行,這樣一來王健的勝算是不是就大了呢?俗話說,防火防盜防師兄這是千古不變的箴言,王健可不能大意。
短暫滿足了下天馬行空的意淫之後,王健便瞧見聶春容欲要朝王健身邊走來。於是,王健靈機一閃,心中便有了算盤。當王健步履輕盈的假裝和聶春容巧遇,一個不小心和聶春容直接來了個熊抱,當即王健心裡樂開了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哎呀……”
“哎呀……”
聶春容剛喊出聲不過兩秒,王健也跟著喊道,這樣一來完全可以掩飾王健做賊心虛的緊張,二來可以為製造巧遇充分了理由。顯然,從聶春容驚慌的眼神裡可以判斷出,她也認為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殊不知,王健其實早就到了他們的會議室門前,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介於王健的身份,所以王健沒有選擇貿然進去,堅定不移的守侯在屋外。刑偵室距離距離村口不遠,才二十來步之遙,待王健知道聶春容的任務之後,王健便趁她還未出來之前已經跑到這裡等她了。這個村的地形比較特殊,前面已經介紹過了,整個村子的四周全部是用不規則的石塊或者混粘土圍搭起來的,就像一個大型的農家小院一樣,村南和村北各一個出口,圍牆足有一人之高,王健正好藏匿在此,所以王健斷定聶春容沒有發現王健。
“不好意思,有沒有撞疼你?”
王健假裝很著急的關心道,雙手慌亂的擺著,唯獨眼神篤定的盯著她看。
只見,此時的她嘟嚕著粉嘴,似疼似嗔,模樣甚是可人,真巴不得將其摟在懷裡心疼一番。想到此,王健不僅在心裡抹了一把汗,看來王健王健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嘍。聶春容先是抬起白皙柔軟的左手輕輕摁在微紅的額頭上來回揉搓著,表情顯得有些吃痛。然後才淡淡答道:
“沒關系,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的。”
果然如王健所料,她的確沒有看出一絲端倪,王健不僅一陣竊喜。
“咦,原來是聶警官啊!”
王健假裝驚訝的說道。估計當時王健臉上的欣喜程度絕對不亞於哥倫布發現新大陸時的表情。
聽王健這麽一說,聶春容這才抬眼瞄了王健一下,疑惑的問道:
“你不是在九叔家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話畢,聶春容扭頭望了望刑偵室的方向,眼裡保持著警惕。
王健乾笑一聲充分自信的答道: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們村就這麽小,閉上眼走,都不會迷路。”
“敢情你是閉著眼走路的?”
聽聶春容如此一說,王健的笑容僵在了嘴角。這話什麽意思?再看她,表情微嗔。於是,王健便小心翼翼的問道,害怕觸其逆鱗。王健可不想讓她將他的愛情幻想掐死在搖籃裡。
“此意何解?”
“你若不是閉著眼,怎麽會撞上我?疼死了。”
說完,聶春容依舊用手背在額頭處揉了一下。
“呵呵,聶警官真能說笑。”
王健尷尬的賠上笑臉。
“下次注意了哦!”
說著聶春容微笑著錯開身子,幾乎是與王健擦肩而過,瞬間失落,惆悵,頹敗一股腦湧上心頭。
“聶警官,要不我送你吧?”
不想就此與她再見,王健便如是說道。心想,只要能和她多處一秒是一秒,典型悶騷小處男的性格暴露無遺。
“你有車嗎?”
“當然有啊,在我房間裡呢,不過好幾年沒騎了,也不知道關鍵時候派不派得上用場。”
此話一出,王健便聽見聶春容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真逗,不跟你瞎掰了,我還有要事在身。”
說罷,聶春容優雅的轉身,鑽進了一輛越野車裡。直到車開走了好幾十米遠,王健還傻傻愣在原地,儼然成了一尊“望妻石”。王健猜想,聶春容一定透過後視鏡笑得前仰後合。
為了遮人耳目,葉偉博故意選在子時潛入古宅。往往這個時候工地上的人早已安然進入了夢鄉,如果真有什麽不乾淨的東西子時也正好是他們出來遊動的最佳時間。據《太平廣記》記載白屬陽,夜屬陰,鬼魅喜陰,逼其陽。看來這個時間屬陰,正是孤魂野鬼到處飄動的最好時機。
葉偉博想著不禁搖搖頭,似乎在為自己有這般荒唐的想法覺得不可理喻。
雖說那些靈異之事他也曾道聽途說過一些,但畢竟還是沒有親身經歷,因此他始終認為那些只是怪談,是一種源於臆想的產物。正如現在網絡上,雜志上一樣大多數只是為了迎合讀者和聽故事的人的興趣而已。並沒有科學依據,也無從考證。
不論與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子時夜闌人靜,一輪半圓的瑩月高高掛在上空,顯得過分煞白,村外一片寂靜,偶爾有蟲鳴聲希希散散的響起。時下正值秋高氣爽之際,白天雖然隱約還能察覺到夏日的炎熱氣息,不過到了晚上氣溫就完全不一樣了。這裡一帶處於中原,屬於王健國中部,早晚氣候溫差較大。
所以,葉偉博他們還是穿上了外套。一陣秋風拂過,頓時讓人神清氣爽,渾身一陣輕松。
“明月照青松,寂寞奈何消?三更入古宅,五更念蘇曉。”
苑高韻神遊似的兀自喃喃吟道,臉上綻出的笑意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分外愜意。
苑高韻出自書香門第,祖上幾代均考取過功名。只是沒想到延續到他這一代時,有些差強人意,常常讓他爺爺有種恨鐵不成鋼苦悶。苑高韻七門功課常常有六門亮起了紅燈,唯一過得去的只有文科。你還別說,這小子文科那是相當的不錯,每次統考均是單科名列前茅,作文時常被老師當作范文在全校大肆宣傳。
記得還是高中那回兒,清明節當天苑高韻正在給列祖列宗上香,嘴裡還念念有詞道,王健算是繼承了祖上的優良基因啦,也算是對得起各位列祖列宗了。冷不防被無聲走進來的爺爺抽了一嘴巴罵道,臭小子竟敢在祖宗面前大言不慚,王健問你,你那點繼承了祖宗的優良基因了?沒想到這小子想都沒想便理直氣壯的說道,文科不算嗎?祖宗那時也不懂數理化,更何況還有外語。此話一出,差點沒把他爺爺氣的吐血,揚起拐杖就是一路追打。
“哎呀!”
葉偉博見這小子此時仍然一副思春模樣,儼然沒有一絲工作時的嚴肅勁兒,他是氣的吹胡子瞪眼睛伸手便在苑高韻腦袋上毫不留情的敲了一個爆栗。雖不怎麽疼,但還是讓苑高韻驚慌一叫,心忖道,切!真夠無語,不就是一座慌宅麽?至於這樣神秘兮兮的嗎?
就著月光葉偉博督見苑高韻臉上不屑的神色慍怒道:
“你最好嚴肅對待這件事情!”
不知今晚是怎麽了,葉偉博老覺得心神不寧,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可是從警二十多年以來為數不多的,雖然大大小小的案子他經歷了上百件可也沒像今晚這般忐忑不安過。這不得不引起他重視,因為這是他心中埋藏了十二年之久的隱疼,此時又歷歷在目,恍如昨天。
因此,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認真對待,確保萬無一失才好。
從村裡出發到磨山古宅步行半小時便可以到達,區間僅僅只有不到兩公裡路程。但由於是鄉村泥濘小路且區間還有一段路程十分不給力,道路狹小崎嶇,路面雜草橫生很不好走。
這是一片慌墳地,不知是哪個年代遺留下來的。
來到這裡,一陣陣陰風吹來,鳥兒驚慌啼飛,夜風吹動著茂密的雜草簌簌作響,葉偉博和苑高韻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額頭卻隱隱有細密的汗珠兒滲了出來。
“這雖入秋,倒也不見得這麽冷啊。”
苑高韻小聲抱怨道,兩眼左右來回滋溜一轉,顯得有些害怕。
“盡瞎說,趕緊走過去。”
葉偉博壓抑住略有加快跳動的心髒說道,其實他是察覺出了這裡附近空氣的異常,雖說是初秋的季節,但也罕見會有蒙蒙霧靄一團一團的徐徐升騰的景象,越看越覺得詭異。但畢竟還是經驗老道的刑警,所以,他才平靜嚴肅的囑咐道。
苑高韻沒敢再說話,往往葉隊這副態度均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他可領教過。不過,話又說回來,眼前的詭異現象苑高韻可是盡收眼底,而且在他看來,那騰騰升起的氤氳霧氣像是不明生物在狂舞一般,似張牙舞爪,似鬼魅伸冤,總之,苑高韻不敢繼續往下想去,因為他發現自己的雙腿如同灌鉛了一樣,走的沉重不堪,心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了。苑高韻不敢落下,於是咬著牙緊緊跟在葉偉博身後半跑著。地府業務員升職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