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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孫子是穿越者》卷9 O型血的古代人
  從長安城回來之後已經過了兩天,依舊風平浪靜。

  “這玩意兒,又是幹什麽用的?”自身前血已被放淨的山兔腹中摸到食腸並將其完整掏出,林墨面上表情看起來不太情願:“你好這一口兒?”

  畢竟無論誰在付出了長達三個月的辛勞後卻沒有得到期待中的回報,態度都不會比這少年好上太多。

  即便指點自己現在所需要做的就隻有等待的老不死號稱來自於千年以後,也改變不了林墨目前對待工作的熱情已經完全懈怠下來的事實。

  “按我吩咐的做就是了,哪兒來這麽多話?”院中濃鬱的腥氣讓他有些不習慣,張本義抬手虛掩住了鼻子。口中雖不耐煩,但老人還是做了解釋:“原本最好該用羊腸的......但你這麽窮,考慮到成本問題,就隻能暫時用兔腸將就了。”

  “你還是沒告訴我......”抱怨歸抱怨,但林墨在取腸後還是自覺蹲在了木盆前清洗了起來:“這東西到底要用來幹嘛?”

  等了良久卻不見回話,而林墨一時專注於眼前也就忘了這茬。直到將腸子裡的汙穢都清理乾淨了,重新站起並轉過身的少年才發現老頭兒已經不在自己後面了。

  “老家夥?”將手中滑膩的內髒當作鞭子揮了個不亦樂乎,林墨被腸子上未甩淨的水珠蒙了一臉:“你再不吱聲我就架火做烤兔腸了哈?”

  “催、催、催!什麽都催!”木頭輪圈與地面石子摩擦的聲音響起,張本義從茅屋內現了出來:“一點耐性都沒有,難成大事!”

  “嘿!”聞言也不著惱,林墨停下了手中動作,有些好奇的望著老頭兒放在自己腿上的黑色包裹:“那不是當初我發現你的時候你背在身上的破布袋嘛?現在把它拿出來幹啥?”

  “你日後的富貴,可全都仰仗這隻‘破布袋’了。”沒好氣的懟了少年一句,有些強迫症的張本義在剛打開背包拉鏈的時候心情就變得惡劣:“你說說你!翻我的包也就算了,事後就不能給我整理回原樣嗎?啊?”

  “也就一些不知所謂的雞零狗碎,至於生氣嘛?”連面子上的狡辯都免了,林墨大大方方的默認了張本義對自己的指責:“再說,我不也什麽都沒拿嘛!”

  “你是覺得沒一樣是可以換錢的,所以才什麽都沒拿吧?”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對方的偽善,老人懶得和林墨置氣。埋頭簡單將背包內的物件收拾了一下,再次抬起頭的張本義面上是少年從未見過的認真:“記住我說的,這個包裡的東西很重要,每一樣都很重要。以後除非我允許,否則你絕對不能再碰這裡面的任何一樣東西。”

  “如果你真的想要魚躍龍門的話,就給我死死的記住這句話。”

  “哦。”一時間被張本義身上陡然散發出的氣勢所迫,林墨直到很久以後都沒能想明白為什麽那天自己會被一個乾瘦的殘疾老人在氣勢上完全壓倒:“不動就不動嘛......”

  “你來。”深吸了一口氣並重新吐出,張本義在緊盯著少年的雙眼看了很久後才移開了目光。任何教育都不能太過,張本義只希望林墨是真的了解了其中利害:“手給我。”

  “哪一隻?”嘴裡雖然還在問,但少年郎已經本能的將空著的左手遞了過去:“嘶!”

  觸電般將手重新縮回,林墨視線在自己滲血的指端和張本義間不斷切換。

  “老家夥,幹什麽?瘋了吧你!”

  “我勸你別擦,否則要是擦沒了還得重扎。

”面對少年的驚怒,張本義表現的好整以暇:“伸過來,趁還有血。”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懂不懂啊?”傷口已經成了既成事實,林墨在老頭兒堅持的目光注視下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將手重新遞了回去:“都沒人教過你的......咦?這是什麽?怎麽這麽冰涼舒服?”

  “試紙。”比你聰明的人不僅比你勤奮、還比你會玩兒,前世的張本義就完美詮釋了這一點。作為業余探險愛好者的他,隨聲攜帶的行囊中急救物品自然必不可少:“上面有酒精,所以會感覺有點兒涼。”

  “酒精?是一種酒麽?”被完全吸引了注意力,少年人在老頭兒身邊蹲了下來。有些奇怪自己為何最初翻檢背包的時候沒有發現此刻對方手中握著的兩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薄片,但目前他有更在意的事兒:“你把我的血塗在這東西上做啥?難不成你還會法術?用我的血做媒介就可以呼風喚雨?”

  “少看點兒那些莫名其妙的玄幻小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玻璃間的試紙,張本義在話出口後才反應過來:身為純正唐朝人的林墨,是肯定沒有讀過後世那些撲街寫手所編織出的扯淡故事的。不過好在少年似乎沒有聽到自己剛剛的話一般,張本義自然也就懶得解釋。

  全神貫注等待著試紙上象征著不同血型的五個小方格變色,張本義最希望測試的結果證明林墨和自己一樣是O型血,這樣的話無疑會為後續的計劃省去很多麻煩。

  就像之前林墨無意言中的一樣,現在這個計劃確實是張本義腦海中剛成形不久的。倒不是似少年郎一樣的走一步看一步,這次的臨時起意到完全是因為林墨前兩天的狗屎運。

  翼國公秦叔寶在天可汗李世民登基之前便開始長期患病,還是久治不愈的那種。據史料記載,秦瓊自己也曾對人笑言“吾戎馬一生,歷經大小戰鬥二百余陣,屢受重傷,前前後後流的血能都有幾斛多,怎麽會不生病呢?”

  雖然受限於年代和科技,秦瓊並不明白自己所患的正是後世稱之為“再生性障礙性貧血”的一種疾病。但前世作為學者的張本義在讀到有關於秦叔寶的傳記時,幾乎是立刻就斷定了他的死因正是因此。

  輪椅是獻給李世民的。

  因為張本義清楚的知道,無論林墨當時得見了哪位權貴,這些官場老油條們都會選擇立刻將此物上呈天子。所以,這份人情從最開始就是計劃好送給日後威震寰宇的李二陛下的。

  但翼國公秦瓊就完全能算的上是意外之喜了。

  人是很現實的。如果輪椅日後被證實緩解了國庫的燃眉之急,那麽明面上屬於林墨的功勞就是完全對公的。這些在馬背上征戰了一生的老將們,或許會出於對袍澤的愛護之情而從心裡感謝林墨,但也就僅限於此了。

  但針對於私人的救命之恩,那就完全是另一個概念了。

  思緒電轉的當口,試紙上象征著O型的小方格在張本義期待的目光中變了色。深深注視著那尚且懵懵懂懂、不明就裡的少年,張本義長出了一口氣,言語間情緒複雜的說不出是快慰還是嫉妒,亦或兩者皆有。

  “明明就隻是個不學無術的鄉野小子,偏偏運氣卻好的教人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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