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也是半路出家，所以張本義陪著林墨一起搗鼓了好多天、這才算勉強弄出了幾壇符合標準的白酒。

　　實際操作了之後才發現，很多事情都屬於想著容易做著難。

　　以上就是老頭兒這段時日裡的切身感受。

　　“雖說遇廟燒香、見佛磕頭也是一種處世之法。”

　　林一帶領著幾個仆役，正小心翼翼的往車板上搬壇子。而貨車的前方不遠處，藍田縣子的座駕整裝待發。

　　“但如果你確實那樣做了，那麽必然是哪根大腿都抱不牢實。”只有在林墨出門的時候才會離開左右，張本義對表示自己要去駕車了的劉二虎點了點頭、隨即再次把臉轉向因為沒有事情要忙而百無聊賴的少年。

　　“這次隻去秦家，明白了嗎?”

　　“你好煩啊。”

　　已經很久不提那在外人看來屬於大不敬的稱呼了:雖說現在林墨平日裡對張本義的態度依舊說不上有多恭敬，但最起碼還是控制在了世俗能夠接受的范圍內。

　　將從耳中挖出的髒物看也不看的隨意彈出，雖說少年看似吊兒郎當、但實際上他對此事也很上心。

　　不同於孤身獨居於破茅屋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灑脫，現在藍田縣子府從上到下，大大小小怎麽也養著有二三十人。

　　雖說這份爵位與先前進獻的土豆不無關系，但這林墨在翼國公面前再三保證可四季種植的主食，卻遲遲未見朝廷發榜昭告天下、並全國推行。

　　皇帝不種，我們就也別種。

　　與少年同樣摸不著聖人的脈門，但老頭兒卻深知“要與當權者保持步伐一致”的道理。

　　如果你確實還在政治上有所野望的話。

　　在這點上與張本義想的一樣，那麽林墨就要面對一個相當實際的問題。

　　自己這位藍田縣子，目前是沒有任何進帳的。

　　雖說開春後即便不種土豆還有其他的糧食可以播種、朝廷每年也會發放符合自己爵位等級的俸祿，但......

　　想要養活這麽多張嘴，只靠這些東西顯然是不夠的。

　　目前仰仗著封賞和謝禮維持，這些問題倒也只能說是未雨綢繆，但少年的心中還是有了危機感。

　　我得為這些人負責。

　　“走了。”

　　無論身份還是輩分，秦瓊都是上位，所以除了自釀的白酒外，此行林墨還準備了其他的拜禮。

　　眼瞅著林一用麻繩打了最後一個節扣，不想再聽老頭兒囉嗦的少年徑直上了牛車。

　　“二虎，出發。”

　　......

　　......

　　......

　　能夠十天半個月就進出一趟翼國公府的縣子，整個大唐也就林墨這獨一份。

　　“馬叔。”

　　雖說只是管事，但考慮到對方主子的身份、林墨在老馬面前向來是恭敬的。

　　“小子求見國公爺。”

　　“喲，林縣子最近可是來的少了。”因為穩定輸血和嚴格按照食譜調養的關系，秦瓊這幾個月來眼瞅著氣色好了許多。

　　所以作為曾經隨著大將軍鞍前馬後的死忠，馬管事對林墨的熱情也是真心實意的。

　　“咦......縣子這次還要投拜貼?”因為是常客，所以老馬原本還想著與少年閑聊幾句。上前兩步後才發現對方握著的文書，馬管事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

　　“既有正事，那請容老夫進內通稟一聲。 ”從林墨手中接過拜貼，馬管事整了整腰帶、小幅度的欠身道:“縣子足下稍候。”

　　“麻煩馬叔了。”

　　只是點了點，馬管事轉身往府內邁步。走到半路，卻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般停了下來。

　　“馬叔還有何指教?”

　　對重新回過臉來的馬管事笑的人畜無害，林墨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個，縣子足下。”老馬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但想了想，到底還是說了。

　　“下次再去拜訪哪家的時候、最好提前幾天投寄拜貼，待主人家決定好時間後再上門。也許是老夫見識太少，但帶著拜貼直接上門的客人，確實是第一次見。而且，總有一種逼迫主家的無禮感。”

　　“......小子受教了。”

　　......

　　......

　　......

　　“小墨如此正式的拜訪老夫，可是少見。”

　　還是大人物招牌式的未語先笑，不過秦瓊現在的中氣確實足了許多。

　　深冬時節也不過穿著薄薄的單衣，翼國公的身材確實沒得說，刀劈斧鑿般完美。

　　“說說吧，怎麽了?”

　　如果只是例行輸血或者找尋秦山，那麽少年只需要直接進來就可以了。投貼自然有事，而秦瓊從來不是個拖拉的人。

　　“有什麽需要老夫幫忙?”

　　“秦伯伯誤會了。”饒是與秦氏父子已經相當熟悉，林墨還是被國公爺如此直白的開門見山給搞的很不適應。

　　“小子這次，帶了筆生意想要與秦伯伯合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