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男子名為陸仁,魁星門內門弟子,年紀不大,但已有後天六重的實力,在內門弟子中也是拍的上號的,善使一手七星彎刀。
七星彎刀有攻無守,殺破狼三式更是讓不少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當然不是他的殺破狼三式,而是他師父的。
喊他大哥的男子名為庖暉,魁星閣內門弟子,比陸仁小兩歲,也是後天六重,是陸仁的結拜兄弟,不過醉心修煉,除了武功,啥都不懂。
善使劍,尤其是青龍七宿劍,其中角宿劍法殺機暗藏,以身先死而後靈隕為最高追求。亢宿劍法紫氣避凶,盡掃不祥,氐宿劍法可識他人武學破綻,學識越豐富,則效果越好。
房宿劍法自帶一股浩然正氣,不為暗算所傷,心宿劍法詭異,你以為他攻向喉頸,抽身防禦,而心臟卻已被洞穿。尾宿劍法為大凶之劍,劍出必見血,箕宿劍法則以防守為主,防守的同時擾人心智,以求反擊。
魁星閣神劍無數,均有相適的劍法,若遇大敵,則使用與掌中劍相適的劍法,可形成陣法殺敵。
“二弟,該走了,此地不宜久留,”陸仁收拾完大蛇,把有用的東西都裝好了,看著樹上的白色貓咪,向在一旁警戒的庖暉說道,“無打鬥痕跡,是被一擊殺死的,無靈氣和內力殘留,那位隻用了蠻力,”
“那又怎麽了?”庖暉的青龍七宿劍中氐宿仙法最為差勁,甚至比不過一手基礎的星鬥劍法,自然缺乏常識,當即向陸仁提出反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獵物呢?我手中的角宿劍此次出門,還未飲血呢!”
“單憑蠻力就能毫無聲息的殺死一個先天六重的大蛇,而不破壞周遭環境,秋嶺地帶,怕是又出現了一名獸王,二獸相爭,定會引起獸潮,還得先通知邊城守將。”
“獸潮?”庖暉的眼中冒著精光,突然使出一手房宿劍法,周身浩然正氣圍繞,“身為魁星閣內門弟子,當抵禦獸潮、保衛天下蒼生。”
庖暉的身上顯露出一種儀式感,好像要為某種偉大的事業獻身,帶著與生俱來的顫抖,如同準備騰躍的美洲豹,如同在懸崖間伸直軀體的蛇,如同即將從上千米高空俯衝下來的禿鷲。
凌恆理解他的心情,但陸仁卻不會。
“你只是手癢了,想要殺妖獸而已,這次來秋嶺的目的不也是找幾隻合適的妖獸給你解悶嗎?”陸仁滿頭黑線,缺乏常識並不是傻,至少庖暉還能想出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排解自己殺戮的欲望。
“殺戮(?lés)與擁抱(?lelés)有著相似的讀音,殺戮對庖暉就像是親吻一般,是一件激越、美好的事情,當他拔出劍的時候就像亞拉伯罕獻祭以撒時揮起刀時候,帶著一種隱秘的神聖。”凌恆看透了庖暉的本質,這是一個熱愛生命的人,偉大的人,殺戮生靈是為了擁抱生命的人。
他們照著原路離開了,凌恆記住了庖暉靈魂的氣息,“讓我給你一個禮物吧。”
凌恆跳下樹,緩步走著,他要去舞動這秋嶺的生命潮汐,讓庖暉用劍、用心、用他對生命和死亡的敬意演奏一場安魂曲。
庖暉那樣的人,對於殺戮有著非同尋常的渴望,滿懷著激情,仿佛整個世界的人遺忘的遠古時代的部落儀式都承載於他的身上,狩獵不僅僅是為了獲取食物,優秀的獵手在部落中是如同神父、祭司的頭號人物。
很少有人了解這種特別的激情,這種掩藏在所有角色、服裝和修養背後的男性生活最隱秘的激情,
埋得那麽深,就像地心永恆的火焰。 這種激情是殺戮的欲望。人類接到的生活指令就是要他們殺戮。別無選擇……人類為了保衛什麽而殺戮,為了獲得什麽而殺戮,為了報復什麽而殺戮。
但他不會濫殺,每一次殺戮都是一場祭祀,因為血是神聖的,不管在哪個世界、哪個時代,當人們想向雅威、向太一、向昊天訴說一些無法言說的事情時,總是以血祭神。
“你的願望是什麽呢?庖暉。”凌恆穿過一片片樹林,跨越過幾條河流,在野雞、鹿、山豬、虎、豹、蛇、鷹的目光下前進,他們感覺到了無法違抗的厄運即將到來,並為之駐足。
“這種殺戮的欲望稱的上情感嗎?它並不單純,有著別樣的目的,情感應當是當某些人做了某些事引發了我的某種感覺,而不是做出了某種事情的目的,那些些偽裝也是如此吧,”
凌恆繼續行走,前方就是那個獸王所在的地方了,“當售貨員對煩人的顧客露出微笑時,微笑不再是一種快樂的情感的表現方式,而是為了達成種種目的的一個工具,如便利店、超市規章制度的要求,如避免客戶投訴,如經營自身形象。”
“但是該如何讓其他生靈做出的事情引發我的情感呢?你能告訴我嗎?狐狸。”凌恆到了獸王所在的地方,天人二境——大宗師級別的狐狸被他一爪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明明只是用那茶杯蓋大小的爪子按住了它的頭,但是它的四肢、它的尾巴、它的眼神乃至它身體裡的血液都無法動彈。
那隻狐狸死了,沒有一點點反抗的機會,它屍體的大腦中也隻殘留了一些求生的欲望。
“吼——”凌恆發出一聲虎嘯,沒有用威壓的技能讓群獸無法反抗,只是激發了他們求生的欲望。
跑!逃離這裡!整個秋嶺的妖獸的腦中只有這個想法,所有妖獸都在奔跑,跑在前面的妖獸,被後面的妖獸趕上了,就會被踏成肉餅,皮毛會在一次次踐踏中被摩擦,直至消失。
“也不知道獸潮什麽時候才能……幹嘛打我?”庖暉正在期待獸潮,卻被陸仁給了一爆栗,若不是庖暉搶先開口說什麽義不容辭,陸仁現在已經在回魁星閣的路上,而不是在這裡堵上小命阻攔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