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依舊沒有什麽意義呢，無論是約翰的節製還是方明水的放縱，對於我而言，都沒有實際作用呢。終究不是自己的。”凌恆在空無一人的酒館喝著酒，但等下應該就有人來了。

　　“天師道的?現在才來嗎?”凌恆輕搖著酒杯，酒館的門打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漢子走了進來，“我在這裡等了你們很久呢，不怕了?”

　　“哪裡會不怕呢?鄙人張正君，天師道現任天師，見過前輩。”張正君也不想來和凌恆談話的，不論妖族還是人族，都避之唯恐不及。

　　“那你為什麽還要來?”凌恆放下酒杯，看向張正君，張正君隻覺得自己正在面對死亡，就像當年還是一個小道童的他在對陣東瀛陰陽師的時候一樣，隨時都會死去。

　　張正君有些放松了，沒有出手，猜測是對的嗎?但還不能確定，連忙道:“我若不來，估計就沒有人回來了，有些問題就得有人去解決……”

　　“你能解決嗎?”這裡的人類倒還不蠢，沒有腦袋一熱想要圍剿他，哪怕做出了偵測器，在道盟和妖委會稍微溝通一下就知道他——凌恆，並不是一個存活時間很長的妖，但是卻在成妖後極短的時間內超過了青龍，這種成長速度還有妖委會透露出的那次“靈氣空洞”事件的緣由。

　　一個成長速度極快且早已到達頂端的妖，能夠一天吸乾一國靈氣的妖，在這個世界基本上就是神靈了，各種各樣的神通信手拈來而不用擔心靈氣的枯竭，沒有任何一個人或妖能夠稍加抵擋。

　　張正君又如何解決?

　　“不能，但總會有辦法的。”張正君說道，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繼任者了，他的目的是盡可能的打探情報，尤其是關於凌恆是否可以隨意出手的事，他無論如何都要知道結果，哪怕會為此付出生命。

　　上古神靈(遠古惡魔)轉世。這是道盟高層和妖委會以及教皇國的主教團對凌恆下的定義，正常誕生的妖，不可能有那樣的修煉速度，至少鯀和四聖獸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存在。四聖獸每一千年都會死去，再重新現世，但是他們喪失了大部分記憶。鯀的記憶雖然完整，但是他也只不過是在夏朝前的那段時間誕生的。

　　神話時代早就在那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經落幕了。假如凌恆這位上古神靈的轉世是一個開端，是神話再臨的開端，那麽，他們這些凡人該如何應對呢?如果神話再臨的關鍵就在這位第一個蘇醒的上古神靈身上，那麽人類該如何做才能讓凌恆背叛那些上古神靈呢?

　　“怎麽?不打算與我為敵嗎?我可是玩弄人心的魔鬼哦。”

　　“您說笑了，晚輩怎敢與您為敵呢?”張正君雖然打算用言語刺激凌恆出手，但顯然凌恆沒有出手的打算。

　　“也是哦，你們要是有那個膽子的話，方明水現在就不是被監視而是被殺了吧，畢竟他給你們添了那麽多的麻煩，道盟學院裡珍藏的古籍也基本上毀於那些巨大的植物。那所學院可是你這一代的心血呢，就那麽燒了，甘心嗎?”凌恆知道道盟的人在方明水進入道盟學院後就發現了他和方明水的關系，他要躲開世界的注意力，那本命運之書也必須有他的妖力覆蓋。

　　“哪裡會甘心呢?我的同輩人，半生在抵抗東瀛人，保家衛國，半生在興辦學院，教書育人，道盟學院，可是，可是……”說不出口呢，張正君非常想要和凌恆爭執一番，非常想讓他為道盟學院燒毀一事付出代價，但是他還有使命沒有完成，

關乎大漢十億人的性命，關乎人類社會的存亡。　　“瞧把你憋得，說出來不好嗎?把你對我的憎惡展現出來啊！我不會生氣的，因為你們人類，把自己的過錯推到自己無法理解的存在身上的事，已經發生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我也是一樣，我的存在，在人類社會中為人類背了多少黑鍋我都記不清了。”凌恆抬手，抓取了一縷晚霞放入酒杯裡。

　　“……”張正君捏緊了拳頭，但還是松開了，他的同輩們的亡魂會理解他的吧，會原諒他吧，現在可不是談論一己之私的時候，他可不敢說下一次眼前這位存在還會等待他們來“談判”，“您說您的存在為人類背了許多黑鍋， 我能知道您是什麽樣的存在嗎?”

　　“哦?既然你問了，那我就給你說一說好了，”凌恆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汙染真重，“我是死亡。凡是將生命引導向死亡的事物都是我的體現，無論是冰霜、火焰、暴風，還是地震、戰爭、隕石墜落，或是欲望、時間、命運，都是我。”

　　“您就不要開玩笑了，死亡怎麽會有……”

　　“無法理解?那為什麽你們會相信天道的存在?你們為什麽會賜予天以昊天上帝的人格?既然你們認為天具有人格，那麽死亡為什麽沒有人格?”而且不止一個。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鯀說過，他那個時代，沒有仙神，很多東西都只是人族歷代修煉者的一種妄想，包括所謂的神話時代，都只是一種猜想，但仙神從未出現過。”

　　“妄想嗎?”凌恆嗤笑張正君，“你們可曾記載過你們修煉之法的來由?仙神傳授不是嗎?明明修煉著仙神傳授的道法，卻因為仙神存在的時代久遠不可考而否認仙神的存在，進化論裡的一群猴子，難道憑借自身學會了修煉?難道你們覺得修煉之法的出現，就如同燧人氏發現了火一樣突然，不奇怪嗎?”

　　張正君瞪大了眼睛，凌恆話裡所透露的消息太令人震驚了，仙神居然是真實存在的，怎麽可能?他盡力不去相信凌恆的話語，“人類為什麽不能夠憑借自己發現修煉之法?而後歷代不斷完善?”

　　仙神是否存在的問題，正是現代超凡者們一直沒有下定結論的問題，這與修煉之法的來由一樣，是歷史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