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數息時間，樓下剛剛還一個個姿態從容談笑風生得的權貴們又陸續有幾人如同那漢子一般開始倒地抽搐，其無事的人都神情恐慌，面無血色的看著抓狂的幾人，仿佛對他們所受的痛苦，有著切身感受。

　　“蝶兒姑娘?”

　　秦陌等待著黃蝶兒給出解釋。

　　在這些人明顯是被下了毒，這也和他當初對於黃蝶兒一個弱女子卻能讓那麽多江湖高手為止所用的原因的猜測一致。

　　“想說我們下了毒?”

　　黃蝶兒不急不緩的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瓷瓶，輕蔑的看著底下翻騰的幾人，招呼了一聲隨手將瓷瓶扔下，底下一個毒法的人瞬間出手，騰挪間快速將瓷瓶搶過，從中倒出一些黑灰的粉墨放在一張隨身攜帶的紙張上，再取出火折子放在紙下熏烤，貪婪的用鼻子吸食著粉墨散發出的青煙，臉上的痛苦之色散去，轉而是一臉的享受。

　　“可見過有毒讓人如此享受?”黃蝶兒看著秦陌一臉怔怔的樣子，覺得他被自家的手段震驚到了，自得道:看看他們，這東西只怕是給他們仙藥也不願意換呢！

　　她那裡知道，秦陌的確是震驚了，但卻不是感歎這藥有多麽神奇，這哪裡是毒藥啊！這。。。這就是毒。品！

　　“這藥你們吃了沒有！”

　　“你幹嘛！。。。疼。。。。”黃蝶兒看著突然眼睛通紅，一把抓住自己肩膀的秦陌，痛呼道。

　　“先告訴我！你們吃過這藥沒有！”秦陌依然用壓抑著怒氣的聲音的質問道。

　　“吃那玩意幹嘛！那是給那些不聽話的蠢貨吃的。。。放手！疼死了！”黃蝶兒不明白秦陌怎麽就突然跟吃了瘋牛藥似的，想要甩開他的手卻發現他的力量大的可怕，降至不可撼動。

　　“報。。抱歉。。。我失態了。。。”秦陌惆然失措的放開黃蝶兒，再看了一眼底下正在享受的幾人，和他們身旁一臉羨慕的眾人，然後默默在二樓找了個位置坐下，低頭不語。

　　“喂~你怎麽啦?”黃蝶兒能感覺到到秦陌的情緒似乎很低落，戳了戳他的肩膀問道。

　　“這毒……藥若是落入異族手中，流入我大唐百姓之間會是如何?”

　　“怎麽可能，這東西只有姐姐會做，連我們姐妹幾個都不知呢~”黃蝶兒不以為意。

　　秦陌也不會與她爭辯什麽，畢竟她只是這蒼茫世間的芸芸眾生之一，她沒有自己的切身經歷，自然就不會明白那種東西所帶來的後果。

　　再可怕的武器也只會給人們帶來身體上的創傷，而這種東西卻是直接泯滅一個人的精神，如果擴散開來，甚至能摧毀一家，一國，一民族。

　　片刻之間，秦陌已經做好了決定，如果從彩蝶口中的知此物確實是自己記憶中的那種東西，那麽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毀了它。

　　哪怕他知道如果自己擁有這樣東西，並且使用它，只需要一定的時間，那麽不管李世民也好，塞外異族也罷，沒有人能阻擋自己的腳步，但他不會這麽做。

　　他可以不擇手段，可以心狠手辣，但他依然懂得什麽是，大是大非，也許有一天他會因為理想和觀念和李氏皇族產生衝突，為此發動戰爭，也許會為了理想永遠做李氏之下的一條別人眼中的看門狗，為他們去征戰殺伐，但他絕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個目的，去讓這種可以毀掉一個名族的東西流出。

　　聖母也好，自認清高也罷。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就像看新聞一個乞丐餓死街頭，

或許你會肆意的評論一句。　　活該！有手有腳不工作，活該餓死。

　　可如果你就是站在他身邊的人，看著他餓死在自己身旁，其實真的很難去用旁觀者的心態評價，更多的是一種難受的淒涼感。

　　“這份禮物，恩公不喜?”

　　溫潤的聲音將秦陌從雜亂的思緒中拉出。

　　彩蝶有些擔憂的看著秦陌。

　　她本以為他會開心的，他是聰明人，不會看不出自己手中的藥能為他的那個夢想帶來怎樣的好處。

　　江湖豪客，朝堂高官，甚至歷代朝廷最為擔憂的世家隱患這些人都將俯首稱臣，可他為何會是那種眼神。

　　擔憂……仇恨……痛苦……

　　或是因為剛剛那些人藥效發作時模樣太過猙獰?

　　也對，他是那般的俠義無雙之人，

　　怕是在他心中自己已是一個心如毒蠍的惡婦了……

　　思至此，彩蝶豐潤的嘴唇暗咬，眼中一抹哀傷流過，一抹鮮血從嘴角流出。

　　秦陌抬頭間又被她快速擦去。

　　“彩蝶……我們能在聊聊嗎?”秦陌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但他知道她是想幫自己，只不過方法剛好是自己不能接受的而已。

　　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出拒絕，甚至讓她銷毀這種藥物的話。

　　手段再毒，不為是為了自己嗎?

　　最難消受美人恩啊~

　　“自無不可……恩公隨我來……”彩蝶黯然一笑，又對黃蝶兒揮了揮手，道:你且去將招呼賓客，我待會便來。

　　“那姐姐之前安排的……?”

　　“稍後再說……”

　　“那……好吧……”黃蝶兒欲言又止的說了幾句，又看了眼秦陌，便獨自下樓去了。

　　這一談便是半個時辰，等秦陌再次從彩蝶房中出來，兩人神情各異。

　　秦陌眉目間的愁色更濃，對彩蝶一禮，也不看守在樓梯間對他怒目而視的幾位女子，直直的離開。

　　彩蝶於身後面著輕紗，送他出門，眼中表現的有些遺憾，好在卻沒了進去時的哀愁，反倒多了些喜悅之情。

　　待秦陌離開，黃蝶兒等女子立馬圍了上來。

　　黃蝶兒迫不及待的問道:姐姐這姓秦的說什麽了?是不是欺負你了?！

　　聽她這麽一說，先前的青衣女子，一手按劍，一張俏臉冷若寒霜。

　　“你呀~瞎說什麽呢，去將下面那些人遣散了吧，然後你們都到我房裡來，姐姐要跟你們說些事兒。”彩蝶素手輕輕彈了黃蝶兒的額頭一下，柔聲道:別擔心，姐姐沒事，稍後再解釋與你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