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附近,青鸞聽血搜查一番,沒有絲毫斬獲。
“那小子果然跑了!”聽血惱怒。
“那小子跑不遠,追!”青鸞仔細勘察後,竟然讓他尋找到嬴朕離去的方向。二人賣力追趕,這一次不再懸空而行,只見他們調動香火,身體突然影化,消失在原地。
鹹池,嬴氏祖地。
昔日風平浪靜的嬴氏聚居地,到處人聲鼎沸,平素很難有人跡的山崖樹下都偶有人跡履足,每一個人都喋喋不休的討論著。
“聽說了嗎,閉關百年的四大族老聯袂破關而出了!”
“百年未見,不知三族老突破真君境沒有?”
“以三族老的天資說不定以達神祇境了。”
“唉,昔年傷勢過重,希望真有所突破吧!”有人知曉內情,感歎祈願!
“我們可是聽著四大族老的傳說長大的,奈何沒有修道之資,一晃以是而立之年,以為今生見不到他們了,沒想到上天憐憫,這一輩子值了!”
“誰說不是呢?昔年嬴氏落難,七大族老獨擋寒、象修士的追殺大軍,遍體鱗傷依然不退,才讓我們先祖能夠安穩回到祖地鹹池!”
“百年前的那段往事真是屈辱,也不知何日能夠雪洗!”
“都怪二世胡作非為,長公子在就好了!”
“唉!”
“…………”
這時一名嬴氏子弟跑了過來:“七大族老出現在祖祠外,正在祭祖!”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尚在討論的嬴氏宗人,都朝祖祠湧去。
一時萬人空巷,修行者召喚出嬴氏圖騰玄鳥,在天上有序的飛行;毫無修為的則扶老抱幼,也奔湧而去。
無論是老的,幼的,修行的、不修行的,都十分崇敬七大族老,尤其是四大族老,他們常年不露面。
常年主持族老會的只是五、六、七三大族老。
嬴氏祖祠,香火鼎盛,七大族老身穿玄色金烏袍,正在祭拜青銅神龕。
“祖先保佑,老祠終於再次回到祖地!”大族老激動萬分,百年前的那場災難,一心護送族人撤退,等到他們來到皇祠的時候,祠內早就空空如也。
百年來,他們七個每每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深深的自責,沒能將老祠帶回鹹池,以至於嬴氏族人百年來都尚未從那場災難緩過勁來,更不用說雪洗這百年恥辱。
沉睡百年的鹹池,如人蘇醒,到處都是族人,連那些多年未見的隱者,都一一現身,奔向祖祠,整片世界如沸水般滾了起來。
饒是如此,祖祠內也是一派莊嚴肅穆,安靜祥和!
祖祠內因為老祠的回歸,香火鼎盛,上空近乎看不見的玄鳥也變得清晰可見。
此玄鳥不再是玄鳥,似是而非,更像是三足金烏。
“秦皇英明神武,正值春秋鼎盛,走得太過倉促,族內沒有絲毫準備,讓胡亥小兒,趙高、李斯兩個閹狗老賊,乘虛而入,以至於讓嬴氏蒙羞百年,如今老祠回歸,嬴氏複興有望,他老人家要是能看到,也該欣慰了。”二族老望著越來越凝實的金烏感歎不已。
嬴氏圖騰因為秦皇的出現,已然由玄鳥進化為三足金烏。不過可笑的是,現如今的嬴氏族內卻沒有一人擁有此血脈,嬴徹一系雖然在,卻一直被打壓,苟延殘喘著,也沒有一人能夠覺醒金烏圖騰,而其余的族人因為不是秦皇直系血脈,覺醒的可能性太低。
“百年之後,要是在地府見到他老人家,也不至於沒有交代了!”三族老感歎道。
七族老忽然離開,朝嬴嬰走了過去:“子嬰,聽說老祠是少帝送回來的,不知他現在何處?”其余族老聞言,也十分關切的投來目光。
昔年二世得位不正,為鏟除威脅,屠盡秦皇公子,百年來秦皇一脈可以說已是斷絕,雖有嬴徹,卻沒有人願意承認。
身負罪名,配不上秦皇一脈的榮譽!
“九族弟,心灰意冷,已是歸隱!”嬴嬰有些哀痛的說道:“他不僅帶回來了老祠和祭祖香,更是帶回來了兩名大才,一人文才驚百碑,一人修為通玄。子嬰原本想讓他繼任族長之位,可惜嬴徐和病已阻攔,再者他也不願意接任,就趁子嬰不備離開了鹹池,現如今不知蹤跡!”
嬴嬰說著雙眼洇滿淚珠。
“唉,少帝心灰意冷也是在情理之中,昔年他兄長姐姐那樣疼他,那些弟弟妹妹更是他一一啟蒙的,如今一覺醒來,都被二世屠戮殆盡,他為了不觸景生情,離開,也能理解!”大族老走了過去,拍了拍嬴嬰的肩膀,感歎道。
“少帝之能,不在秦皇之下,可惜了!”四族老惋惜。
“聽說大廄長今次也會出關?”六族老詢問。
“‘老祠回歸,嬴氏也該有一位正式族長了’,他老人家很是關心族長的推舉!”嬴嬰情緒有些悲切,雖然被他強行壓製,聲音中仍能聽到些微哽咽。
“沒見到老祖已經一百多年了!”七族老有些激動,其余的六人雖然胡子一大把,也如小孩子般滿滿的期待,百年前,嬴虔隱居廄苑,卻偶爾能從秦皇、扶蘇和嬴朕處得到他的一星半點的訊息。
那場變故後,鹹池的廄苑只有十三,再沒有人聽過大廄長的一絲消息。
廄苑嬴虔,於七大族老來說,是神話般的存在,少年時,也曾想進入廄苑,可惜落選,不過廄苑依舊給他們這些尚有天資的子弟一封書信鼓勵,相信那封竹簡,每一個得到的嬴氏子弟都珍而重之的寶貝著。
祖祠外,修士們坐在玄鳥背上,面露敬畏,毫無修為的,則是圍在地上,也是相當莊重的望著祖祠,百年來,他們或期待著,或從父輩、祖輩哪裡得到希冀,希望有一日能見到嬴氏新族長的誕生!
有了族長,嬴氏就不再是群龍無首,無論是生存,還是雪恥,都有盼頭。
“父親,您說族長會是誰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怯生生的詢問。
“么兒,希望是誰呢?”其父親抱著他,滿是寵信的笑問。
“少帝哥哥!”小家夥說道。
“么兒說是他,就是他!”其父笑道:“不過,可不能叫哥哥,你得喊他爺爺呢!”他寵愛的伸手刮了一下兒子的鼻梁。
“爺爺不是有白胡子的嗎,少帝哥哥沒有啊!”小男孩大眼滿是疑惑。
“因為你少帝爺爺是長生不老的!”其父笑道。
“那以後么兒長大了,也跟少帝爺爺學長生不老。”小男孩咯咯的笑道。
其旁邊有幾人很是不爽,有一人低聲道:“嬴九也想當族長,我呸!”他身邊的一名老者聞言,毫不客氣,伸手就是一巴掌。
“出息了,孩子面前,也敢作威作福!”
那幾人不敢作聲,竄進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