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南宮誤墜秘境,帶來了時間流轉,秘境因此崩潰。
南宮則被葬月盔甲附身,器靈與自家神魂融合,兩者密不可分,再難擺脫,哪怕是馮槊出手也沒辦法將其解救,若是非要分割出來,南宮的生命元氣將消耗甚多,淪為廢人,且壽元不固。
不可能絲毫無損,哪怕已經是大宗師的郭令公出手。
當然,郭令公也不會為這樣一個小小的士卒出手,消耗自己的真元。
這葬月戰甲帶給南宮的不止是傷害,卻也有著許多好處,讓他一個無名小卒的修為突飛猛進,特別是他從馮槊那裡獲得血衣決的功法之後,不再是單方面地被在葬月掠奪血肉精氣,他在戰陣上殺傷他人所獲得的血肉精元也能分得了一羹,一路修行不見阻礙和關卡,很快便破開了先天。
當然,問題也存在。
他修行的速度越快,境界越高,便越是沉淪在殺戮意志之中,漸漸被葬月器靈同化,很難保持清明。
這一點,無可避免。
只不過,若是沒有葬月,南宮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從一個啞巴,從軍中的一個小卒子一躍成為靖邊軍四大提督之一,哪怕他是馮槊的義子,沒有戰功也是不成。
在戰場上,葬月救過南宮好幾次性命。
十年前,也就是杜睿出身那一年,那時候,南宮尚未進階先天。
當時,馮槊率領少部分靖邊軍精銳穿越大河,那時間段,正是大河封渡之期,大河中的妖獸不許有船隻從河面經過,也不知道馮槊和河中妖獸達成了河中協議,他竟然率領著這隻千人隊伍乘著木排渡過了大河,不曾被妖獸所襲擾。
之後,便是強攻邯鄲鎮之戰。
邯鄲鎮雖然已經空虛,卻有著宗師級武者坐鎮,那一戰,南宮雖然不是四大提督之一,卻已經是死士營的統領,他第一個衝入了邯鄲城,第一個衝入了城守府,迎面撞上了正在城守府的地下室內閉關的那位武道宗師,當下,便發生了激戰。
不曾邁入先天的南宮自然並非那宗師的對手,然而,他卻和那個宗
師過了好幾招,最後,雖然不敵,身上中了一拳,像被投石機彈出的石頭一般劃過空中,墜入民宅之中,在地面砸出了一個大洞,然而,有著葬月神甲,宗師這一拳卻不曾將盔甲砸破。
南宮也只是暫時失去神智。
若非有著葬月護體,南宮根本就非那宗師一合之敵。
由於他出手纏住了那個宗師,為馮槊爭取了時間,靖邊軍這才沒有遭受重創,要知道,奇襲小隊也就只有一千多人,若是被這宗師大量殺傷,守軍獲得了時間組織起來,借著護城大陣,這場奇襲失敗的可能性便會大大增加,很有可能功敗垂成。
那一戰,南宮立有奇功。
然而,他出名的卻不是這功勞,而是能和宗師交戰幾個回合最後卻毫發未損,換成梁鳳至或者其他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這都是葬月的功勞。
他和葬月之間乃是相愛相殺的關系。
一直以來,南宮都在苦苦掙扎,保持著自己的神智,不至於在無邊血海中沉淪,不會被殺戮意志同化,淪落為葬月器靈的一部分。
若非他的意志堅如磐石,早就已經投降了!
馮槊去世對南宮的影響非常之大,那之後,這世間再無讓他顧忌的人,在他眼中,人間和地獄無差,不過都是在無邊血海中沉浮。
他和葬月的十幾年對抗,最後,只能以失敗收場。
如果,沒有這一次交鋒的話。
南宮修煉的修羅之道,殺戮意志的具現,小沙彌慧源雖然是邪魅,卻被杜睿所控制,走的是佛門地藏王菩薩的超度之道,正好和修羅之道相悖。
一個是想將人間化為地獄,殺戮到最後全崩滅!
一個是想將地獄化為佛國,無生無死眾生喜樂!
慧源若想修為精進,須得度邪魔,南宮便是他的目標;葬月器靈雖然早就受創,現在也沒有恢復完全,隻憑借著本能行事,因為如此,更是和慧源格格不入。
兩人交鋒,慧源完敗。
因為識海中有著杜睿的分神,慧源雖敗卻不死,
甚至沒有受到什麽創傷,葬月器靈和南宮的神魂順著那條因果線衝入了杜睿的識海。
杜睿的神念不能外放,也就沒有和南宮對抗。
他只是做了一件事,放開了一絲縫隙,將石碑的氣息放出了一絲,沿著那通道衝入了南宮的識海之中。
這一下,給了葬月器靈重創。
如果葬月器靈尚在全盛時期,有著靈智,倒是可以和石碑的氣息對抗一二,畢竟,這石碑氣息也只是本能存在,正主兒尚在沉眠。
現在,自然不是對手。
器靈受到重創,南宮卻無礙。
當杜睿關閉通道之後,石碑氣息不複存在,南宮的神魂也就獲得了機會,脫離了血海,從無邊血海中衝了出來,沐浴在佛光之中,任由佛光衝刷神魂中的血煞之氣。
現實世界,南宮身上的葬月盔甲像蜘蛛網一般密布裂痕。
隨著一聲沉悶的吼叫,這聲音非常怪異,透著幾分痛楚,有著幾分憤怒,非是人聲,又非獸吼,在虛空中回蕩,葬月盔甲崩裂開來,化為了一片片甲片,飛在了空中。
十幾年來,南宮第一次露出真身。
套著這具葬月神甲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露出過真身,基本上是不吃不喝,也不排泄,生命所需要的原料全都來自於殺掉敵人吸收的血肉精元,說起來,已經不再是人類,而是一個怪物。
現在, 這個怪物露出了真容。
兩丈身高,赤身裸體,一頭黑發,面色蒼白,有著平凡的五官,雙目微張,瞳孔雖然是黑色,深處卻有著一抹血紅,仿佛血海一般沸騰著,讓人一見便難以忘記。
裂開的甲片懸浮在空中,不曾落地,不受重力影響。
懸停片刻之後,這些甲片飛舞了起來,旋轉著又聚攏在一起,最後,化為了一個金屬的小球,這小球上面漂浮著一層血光,落在了南宮手中。
南宮將小球往胸口一拍,全身上下便生出了甲片,遮住了身體。
然後,向前一步,向杜睿躬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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