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照耀四方。
天空一掃昨日的陰霾,溫煦的光芒落下,地面鋪著一層淡淡的金光,沒有霧氣,推開雲來客棧二樓的窗戶,連綿的山巒和平坦的原野展現在眼底。
杜睿的目光向右側望去。
那裡有著一片連綿的營寨,南宮統領的血字營便在那裡,他們並未衝入槐樹集集市,將百姓趕出家園,自個兒住進去,而是在外面扎營。
之所以一反常態,不過是因為杜睿的號令。
昨夜,杜睿不再掩飾身份,而是露出了真面目,拿出了王牌令箭,以及代表著皇家的各種信物,表明身份之後,也就獲得了血字營的效忠。
對這些悍不畏死的死士來說,皇子的身份其實算不得什麽,他們之所以效忠杜睿,無非是因為統領南宮已經向杜睿效忠了。
是的,南宮向杜睿表示了臣服。
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拳頭大就是道理。
何況,南宮心裡清楚,跟在杜睿身邊,他方才能擺脫葬月器靈,不至於被無邊的殺戮意志控制,最後,失去了自我意志,變成一具殺戮機器。
他並非一個蠢蛋,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
葬月器靈雖然被石碑意志震懾,受到了重創,南宮神魂得以脫離對方的控制,然而,這並非是一勞永逸的結果,他非常清楚,自己神魂中依舊有著葬月器靈存在,只是獲得了一時的清明,就像是上半身脫出泥沼,下半身卻依舊困在裡面,無法脫身。
所以,他需要杜睿出手,以免落入無邊殺戮世界。
昨晚,他並未待在大營內,而是將事務交給了辛錐,讓其約束好部眾,不許亂來,他自己則住進了客棧,和慧源同處一室。
這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杜睿自然不可能和南宮同處一室,尊卑有別,哪怕是這世界不怎麽在乎禮儀,一切以實力來決定,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何況,杜睿身為皇子,也不可能任由南宮為所欲為。
就像當初嶽衝跟著杜睿一樣,想要尋找突破先天的機緣,也只能等待,不可能催促杜睿,更不可能強迫,一切都只能由著杜睿安排。
這一次亦是如此。
兩
人神念有著交鋒,對於南宮的情況,杜睿有著感應。
這無需語言描述。
當然,南宮身為啞巴,也無法說話。
所以,他讓慧源和南宮同處一室,慧源並非人類,不需要休息,南宮這個怪物亦是如此,兩人在一起正好,相互相成,彼此得益。
彼此神念糾纏,便如當初交鋒。
這一夜,慧源念誦佛音不斷。
南宮識海中,金色大佛高高在上,有飛天繚繞,有羅漢護衛,寶座下,蓮花開放,仙音渺渺,佛光普照,化解著無邊血海滋生的無邊殺孽。
南宮的神魂在血海中沉浮。
上半身探出血海,沐浴在佛光之中,漾著金光,衝刷著血氣。
下半身依舊在血海之中,無法掙脫,血氣從下而生,蔓延往上,和佛光相對抗,形成了僵持局面,若非頭頂這尊金色大佛,若非有著佛光普照,南宮的神魂必定會被拉入無邊血海之中。
有著慧源相助,南宮這才不至於再次迷失。
同樣的,因為南宮的存在,慧源的修行也在突飛猛進,他若是能將南宮超度,徹底控制葬月的器靈,不被殺戮意志所控制,如果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以後不再殺生,慧源將會踏過羅漢的門檻,類似於武道宗師這樣的存在,只不過,要做到這一步,千難萬難。
要想南宮這個殺人狂魔成為沙門子弟,就好比要讓河流改道,大山崩塌。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可能性極低。
杜睿下了二樓,來到了大堂。
這時候,一乾人已經等在了這裡。
聶遠站在杜睿身後,在杜睿前方,南宮和慧源並肩而立,一個是兩丈來高的巨人,一個是三尺不到的五六歲小沙彌,一個凶神惡煞,一個垂首低眉,看上去極其的怪異和不和諧。
當然,這兩人並不在乎他人感受。
杜睿瞧著南宮身上的盔甲。
這時候,葬月已然被南宮控制,想讓它怎樣變化就怎樣變化,上面的血色氣息仍然濃鬱,卻不再像以往那般活性十足,而是略有些死氣沉沉。
可惜識海中,杜睿依舊在和石碑的意志較量,神念無法外放,也就不可能探查這遠古戰甲
的底細。
有所比較,杜睿神魂的強大便可想而知。
只是石碑的逸散出來的一絲氣息,便能將葬月器靈震懾,若是繼續任由這氣息在南宮識海中震蕩,葬月器靈和南宮神魂都會崩潰,徹底隕落。
杜睿卻和這氣息較量著,不落下風。
他以此為磨刀石,千錘百煉,打磨著自己的神魂,徹底和龍珠,逍遙遊神文,魚龍變心法等融會貫通,現在,又加上了來自葬月器靈的一絲殺戮意志,那殺戮意志化為一顆血珠映照在龍珠之上,甚是醒目。
“殿下,卑職這便離去……”
杜睿感應到了南宮的神念。
以慧源為通道,他那一絲分神也進入了南宮的識海,故而,他也能夠和南宮有著交流。
“去吧!”
杜睿回應了一句。
下一刻,南宮有著變化,身上的甲胄發出哢擦哢擦的聲響,就像藤蔓一般在南宮的身軀上生長,最後,將他徹底包圍,恢復到了最初的模樣。
血字營的殺人魔王再次重生。
這時候,小沙彌慧源無風自起,就像是一枚落葉一般輕飄飄的飛起,飛到了南宮的肩膀上,然後,盤坐在南宮肩膀之上,垂首低眉,念誦著佛號。
他這是要隨著南宮一起,進入血字營,然後,隨著血字營一起離去。
血字營中有著無邊殺氣,他這是要將那些殺氣全部化解,以求功德。
“阿彌陀佛!”
佛號聲中,南宮向杜睿抱拳行禮,轉身便走了出去。
聶遠目送二人出去,不禁呼出一口長氣。
這叫送瘟神!
不知怎地,有著兩人在身側,聶遠很是不自在。
“殿下,卑職也去了!”
聶遠向杜睿躬身行禮,轉身離去。
血字營也好,聶遠也好,都被杜睿放了出去,繼續追查白骷髏等馬匪的下落,他則坐鎮雲來客棧,等著他先一步安排在邯鄲鎮的人前來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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