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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和之眾》第12章.江東圖書館
  “江東圖書館”是位於金陵流雲區上世紀末新建的圖書館,其外形典雅瑰麗,最高九樓,周邊一帶環境綠化普及程度在當代城市極為罕見,翠綠蔭蔽,進出館的行人還能因此在這炎炎夏日中感受些許自然涼意。

  圖書館的藏書是極多的,正如這星球上的所有圖書館一樣,但凡是有跟巫師有關的書籍,普通人跟真正有魔力的巫師看到的內容是基本不同的。

  就比如一本《巫師神探》,普通人看就是一本巫師探秘破解凶殺案的幻想故事,真正的巫師用灌注了魔力的雙眼看去,則是會看見一個有代號有具體時間地點的真實事件。

  那些普通人能了解的神秘學書籍則情況特殊,佔卜、星象、塔羅、解夢、符咒……很多理論知識普通人跟巫師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但更多則是用來誤導凡人的錯誤知識。隻有巫師們才能看清那些用魔力操作的具體實踐部分。

  至於其他嘛,一本《全球商業近現代變革史》在巫師看來是一本《巫師財富累積變革》,《青年團體發展與爭端》是《秘密社團進行中》,《成就氣功不是夢》則是《魔化運用的辯證思考》……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簡直是一場有趣的藏書遊戲。

  這些書籍並不需要專門的巫師管理員,真正有價值或者說存在禁忌意外的魔法書籍或者知識,在圖書館裡壓根就找不到。據說,隻有那些秘密社團的本部中才存在著。

  所以,李馨雪,被同事們稱之為是“江東圖書館”顏值最高堪稱明星級別的一枚美女,是九樓頂層的一名圖書館管理員(這是她自己要求的,為的是避免在一樓前台那些浪費時間的搭訕騷擾),同時是喜歡看書的普通人,至少,表面上是的。

  當寧夜明來到這座“江東圖書館”的時候,是七月的六號,恰好是周五,上午九點就室外就已是三十三攝氏度的酷暑高溫,打的前來的寧夜明,走進開著中央空調的圖書館內,一陣空調冷風吹來,頓時整個人身心都舒暢了很多。

  門口的中年保安一身正裝,坐在那裡抖腿玩手機,還有空抬頭瞥了寧夜明一眼,神情詫異,這工作日的時段有年輕人大早上來圖書館還是挺罕見的。

  本計劃好的寧夜明卻是發現第一步就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竟然沒在大廳前台看到李馨雪!

  不應該啊,寧夜明覺得奇怪了,難不成以李馨雪的顏值還不能坐穩前台的門面位置?他徑直走了過去,上班的兩個前台妹子其實顏值並不差,但跟李馨雪比還是有點差距的。

  “那個……我是想來辦張借書卡的。”寧夜明準備先看看情況,至於借書卡反正是順手就辦一張,萬一真有想看的書呢?

  兩名前台妹子一身清涼打扮,明顯是這所圖書館沒有統一的製服要求。化了淡妝的她們看到寧夜明,眼前一亮,很少有看到這種級別的帥哥來圖書館的。

  “嗯,好,請在屏幕上填寫下你的身份信息。”一名妹子甜美的聲音響起,她伸出單手示意面向外側供來客使用的藍色電子屏。寧夜明手指飛劃,迅速錄入信息,並且裝作不經意地閑聊起來,等到必要的問題問完,他又像是剛剛想起的問了一句:

  “唉,對了,我好像有個朋友叫李馨雪的,在你們這上班,你們知道她在哪一層嗎?”

  “馨雪大美女啊……在九樓頂樓呢,那邊坐電梯上去就是了。”

  “噢,那好,謝謝啊!”寧夜明拿了借書卡轉身就前去坐電梯,

留下兩個前台妹子在那裡小聲議論起來:  “我以為是來看書的,原來是找馨雪的。”其中一名聲音較甜的妹子說道。

  “不會是馨雪男朋友吧?”另一名驚呼。

  “應該不會吧,是男朋友,會不知道在幾樓上班?”先前的妹子表示不相信,談及她們這種私人感情,女人的八卦心一起,她們就如進行專業分析再也停不下來……

  另一邊,寧夜明坐了電梯直上九樓,等到“叮咚”一聲響電梯門打開時,他看到一排靠窗的四人方形木桌,原木色的桌椅旁是一排排一人多高的書架,上頭的書分類有序,擺放整齊。寧夜明拉了拉自己短袖的尾端,整理著裝,緩緩走向書架。

  似乎管理員的櫃台是在走道的另一端盡頭,寧夜明偏頭望去。這會九樓隻有寥寥幾個上了年紀的人在座位上閱讀書籍。

  寧夜明沿著走道放輕腳步緩緩走向那邊櫃台。

  九樓的管理員櫃台是有三個位置,“魔化”了雙眼的寧夜明走到中途就看得一清二楚,李馨雪正就坐在最左側的位置。中間是一個普通中年婦女,右邊則是一名年輕的平頭男子。

  寧夜明忽然止步,只因他看見櫃台那發生的有趣一幕。

  那名平頭男子起身拿著一份文件向著李馨雪走去,雙目牢牢盯著李馨雪的臉蛋看,像是渴望貪圖酒精的酒鬼,後者頭也不抬,像是開口說了什麽。寧夜明又提升了“魔化”的程度,聽見了李馨雪冷冰冰的口吻語氣:

  “……這文件你給陸姐看下吧……”

  那平頭男子失望地走向中間的中年婦女,心不在焉地問了兩句。那陸姐似乎是清楚兩人情況,笑著說了幾句,隨後男子又回到了位置上。

  看來那家夥是李馨雪的追求者,寧夜明心想,他自然不奇怪,這麽漂亮的女孩子沒人追才是怪事……寧夜明走了過去,想看看接下來還有什麽好戲。

  李馨雪感應到了什麽,猛地抬頭,卻是看著左前端書架旁過道走來的人影。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弧度:

  “鬼鬼祟祟的……”李馨雪不奇怪寧夜明能找到她工作地點。她故意裝作沒看到,接著低頭寫著自己那份書籍整理的報告。

  那名平頭男子倒是主動起身了,似乎是看見帥哥有些警惕,連帶著語氣也不太友善:

  “喂,你有事嗎?”

  李馨雪暗笑,她偷瞄了寧夜明一眼,準備看這位追求她許久甚至有點騷擾意味的名為唐威的同事的笑話。寧夜明自認為是個有禮貌風度的人,他注意到李馨雪飄忽不定的眼神,知道這家夥存了壞心思,於是故意說:

  “我是來找我女朋友的。”他還專門把“的”尾音拖得長長的,生怕眼前三位聽不見似的。平頭男唐威聽了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臉拉下了跟醜的跟馬臉似的,面色不善臉色陰沉:

  “你找女朋友來我們這幹嘛……”旁邊的陸姐看出情況不對,打斷了唐威,免得他說出什麽難聽髒話鬧出矛盾,緊接著看向了寧夜明。

  寧夜明似笑非笑地指著李馨雪。

  頓時所有人都明白反應過來,唐威滿臉的難以置信,不,這不可能……

  “呸,誰是你女朋友?”李馨雪直接開口反駁,內心暗罵寧夜明這家夥是真能使壞啊。

  唐威聽了立馬長舒一口氣,但他不算傻,明顯李馨雪跟這忽然出現的男人認識,他仍舊保持著對寧夜明不加掩飾的滿滿敵意。

  一旁的陸姐深知人情世故,男女情愛都是過來人,自然是看出李馨雪話語中隱含極深的一絲笑意,像是情侶間打情罵俏的那種感覺。她看了眼這個彬彬有禮的帥哥,心想完了,小唐怕是沒什麽機會了。她本來還覺得唐威是個不錯的男生,想撮合他跟馨雪呢。

  寧夜明也不反駁,不等李馨雪開口,實誠地說出了自己此行的意圖:

  “我是來看看你的,順道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借的書,怎麽,你不為我領領路嗎?”說完還笑著揮了揮手中剛辦的借書卡,李馨雪翻了個白眼,唐威此時已然慌了神沒注意到,陸姐卻是看得一清二楚,暗歎一聲,便一言不發地不插手這事繼續自己工作了。

  李馨雪思索了幾秒還是起身離開位置,走出辦公櫃台,唐威一看不對勁,自己的女神眼看就要跟別的男人跑了,他連忙“自告奮勇”地大聲說道:

  “我來給你帶路吧!”

  然而,挺直身板的唐威仿佛被電影中那些妖獸怪物盯上,瞬間感受到了如同死神降臨般的莫大恐懼,黑暗籠罩全身,背後的脊骨一陣陣寒意湧出,一下子氣勢就弱了下去,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

  而他隻是被那個自稱找女朋友的男人看了一眼!

  等到唐威噩夢驚醒般恢復過來時,他發覺上半身已全是冷汗,而那個男人已陪著李馨雪在樓裡過道走遠。看著女神的婀娜背影,唐威死命搖頭,他來不及思考前面發生了什麽,剛才的詭異恐懼被他甩在腦後忘得一乾二淨,眼下內心中填充的全是不滿與仇視。

  他認識李馨雪都快兩年了,從沒聽說過她有什麽男友甚至是普通的男性朋友也沒有,自己大概率是有機會追到手的,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是哪裡來的?不行!自己得想個辦法!唐威那一刻眼神無比狠辣果斷,他停下手頭工作仔細琢磨起來。

  另一頭李馨雪沒有把寧夜明使用了點巫師的小手段放在心上,她還巴不得有人能教訓下唐威,往日裡她因為對方是普通人又是同事,不好施加對唐威略施懲戒,關鍵唐威還成天厚著臉皮地纏著她,就差沒對她吹響最後一步表白的衝鋒號……

  一想到,李馨雪就神色不善地對著身旁寧夜明說:

  “你怎麽忽然就來了?”她對寧夜明的出現很意外。

  “我不是說了,來看看你嘛……”寧夜明對著她神秘地笑了笑。

  “呵呵……”李馨雪沒再說什麽,內心卻是有著說不清的感覺,意外、喜悅又或者是無聊沒勁,總之他們肩並肩地慢悠悠逛過了一個個書架,不時輕聲討論著這裡的書籍,當然,是巫師才知曉的那部分內容。

  李馨雪全然忘記先前唐威借著工作跟她尬聊的不愉快,她跟寧夜明像是多年認識的好友,表達分享著對魔法學術各自的觀點與看法,這對巫師而言是極為難得的現實體驗。

  到最後寧夜明忽然覺著,圖書館管理員既清閑又安逸,倒還真是個適合巫師兼職的好工作。唯一的缺點嘛――寧夜明在了解李馨雪的工資後撇撇嘴,五險一金,每月五千地球幣,這掙得也太少了,都還不夠營養液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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