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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和之眾》第14章.黑色傲慢
  時至周六,城市裡的那些潮男俊女,都因著霓虹聲色,都循著自己內心的不安,在這荒涼冷清的現代沙漠中尋找著一份似火焰的激情與縱欲。

  酒吧這空氣中充溢著酒精與荷爾蒙的理想之地,舞池、DJ、狂飲、包括一些見不得人的事跡……每個人似乎都能在此找尋自己的意義。

  “黑色傲慢”也不例外。

  它是在玄武街117號,就藏身在眾多酒吧之中,低調、冷清卻自帶一股睥睨同行的傲慢氣質。因此深夜來的人雖然不算多,但那些習慣這裡氛圍的常客仍舊會固定來這坐坐。

  今天是熱鬧的周六,“黑色傲慢”正好優惠打折,全場酒水7.5折。

  距離22:00還有一刻鍾的時候,酒吧的門口剛好停了一輛綠色的士,下來的是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身材火爆至極的美女。她謝過司機師傅,抬頭看了看店門招牌,發現“黑色傲慢”就在面前,猶豫要不要直接進去,還是再等等……

  再等等與她有約的那個家夥。

  酒吧門口往往會站著些目的不明的家夥,他們可能是酒托,也可能是賣些特殊玩意,又或者剛才就是心懷不軌衝著俊男美女來的――

  一個帶眼睛的猥瑣仔早早地注意到了下車的顧箐,上下打量,險些流出口水。這種級別的美女,哪怕是這一條街也不多見,那身材,那臉蛋,憑他多年經驗一看就是純天然無人工……嘖嘖,真是魔鬼身材,天使臉蛋,極品尤物……

  猥瑣仔壓抑不住內心衝到,悄咪咪地靠過去,等到兩三米距離都能聞到對方身上濃烈如玫瑰的香氣時,他打了聲招呼:

  “嘿,美女,去哪裡啊,我這一帶酒吧,老板都認識,給你帶路怎麽樣……”

  顧箐轉過身子,剛想厭惡地拒絕,但職業習慣讓她還是帶著微笑搖頭拒絕,哪知道那個猥瑣仔竟然是進一步上去,像是要抓著她的手臂,嘴上還假裝很熱情地邀請去他那家“優惠很大”的酒吧。

  顧箐慌忙退後,卻哪裡躲得開這種街頭混子的黃油手,眼看她就要被髒手觸碰。忽然有什麽人攜抱住了顧箐的腰肢,如華爾茲般後退,險之又險地避開那隻黃油手。

  顧箐剛想給緊摟她的流氓一巴掌,結果側頭一看,竟然是張夢中偶爾有見的熟悉面龐――

  寧夜明!

  “怎麽是你?你……你剛到嗎?”顧箐喜出望外,臉上的笑容無比動人,那一旁的猥瑣仔直接傻眼卻又暗暗流下口水,他本想再次上去,卻被那忽然出現美人在懷的男人盯了一眼。

  那是如劍鋒冷霜的一眼,猥瑣仔嚇得立馬不敢動彈,他隻覺雙腳顫抖,就仿佛回到小時候被他爹打罵教訓的時候,等他反應過來,那一對已邁步進入“黑色傲慢”之中。

  顧箐臉色通紅,只因寧夜明的手始終放在她的細腰上。輕輕攜抱著,仿佛多年的恩愛夫妻。整個往常在飛機上鎮定自若的空姐,到了城市酒吧卻害羞得跟個剛邁出大學校門的小姑娘似的,但她沒有拒絕反抗寧夜明過火的舉動。

  好在,巫師自己意識到什麽,松開了手。

  酒吧裡聲音混亂而嘈雜,寧夜明對著空姐的耳旁輕聲道:

  “等會你就坐我旁邊,別理我太遠。”

  顧箐沒仔細思索,就直接點點頭。寧夜明想的卻是既然那唐威很可能使壞,他可不能讓無辜的顧箐在這酒吧遭受什麽傷害。

  巫師環視四周,沒看到那位ID“大帝”的酒吧經理。

  嘟嘴尋思了下,便是被人叫了聲“帥哥,這裡!”

  這年頭是個男的都叫帥哥,寧夜明是聽出了這聲音似曾相識,才扭頭看去,果不其然那頭略高一級半開放式的U型卡座內唐威正向他揮著手。

  寧夜明和顧箐徑直走過去,或許是看到都是陌生人有些緊張,又或者顧箐早就想這麽做,總之她是挽著寧夜明的胳膊,就像熱戀男女一樣走向那群卡座人群。

  卡座裡除了唐威外,三男兩女,為首的是個油發白皙小哥,喚做楊哥,他就是唐威在這“黑色傲慢“工作的朋友,是個酒吧小領班。

  楊哥有點納悶,這迎面走來的極品妞不像是唐威想泡的“那個同事”吧,這都跟人家搭上手了,看著怎麽都像男女朋友。一旁的唐威臉色也很奇怪,他一直都以為寧夜明跟他一樣是李馨雪的追求者,沒想到……他暗自比較,忽然覺得這位紅色連衣裙的美女,並不比李馨雪差,尤其是身材,凹凸有致,簡直比李馨雪要高上一個檔次啊。

  他看了既羨慕又慶幸,心想那今晚李馨雪應該就是屬於他唐威,沒人會爭搶了。

  迎面打了聲招呼,顧箐本來還想伸手,但寧夜明看出她的心思,搶先一步攔住了她――這當眾伸手摟抱的動作,讓顧箐臉再次紅得發燙,就順其自然地沒說什麽,這下子在對面看來這就是一對不折不扣的恩愛情侶嘛!

  楊哥愈發覺得不對勁,唐威這小子不是說面前這個帥哥是他情敵嗎?可人家有女朋友啊,還這麽極品,什麽情況?想了想,管他呢,等會按計劃,給對方點教訓,再幫唐威搞定他那女同事,今晚就大功告成。話說回來,唐威那小子一直說的“美若天仙”的女同事到底長啥樣,楊哥好奇得心癢癢,可唐威又真是個廢物,一起工作一年多連張照片都沒……

  他看了看自己這邊叫的兩個妹子,內心比較一下,就那個什麽李馨雪不來,人家這個紅裙妞都可以一人壓製兩人――差距……

  然而坐在卡座上,點了杯威士忌的寧夜明卻是有些心神不寧,身旁的顧箐跟他距離很近,幾乎身子倚靠在一起,似乎真把他當男朋友了――

  按理說,美女空姐就在身側,自己沒理由感覺不妙啊……這有點像是……

  寧夜明皺眉苦苦感應,猛然覺察出,這好像是,巫師的直覺在預警!

  今晚會發生什麽糟糕的事?寧夜明決定以自己巫師的實力,不應該,能有這種危機預警的,對他造成威脅的,不可能是普通人,難道是!

  他抬了抬脖頸環視四周,是有巫師盯上了他?!

  唐威很詫異,今晚這帥哥奇奇怪怪的,根本不像是昨天圖書館看到的樣子。唐威作為邀請一方,正想要假意開口詢問,忽然酒吧門口走進的一個身影吸引了全場注意――

  穿著深黑連衣裙,高跟鞋,一臉拒人千裡之外的漠然,將冷豔而絕美的氣質演繹到了極致,尤其是那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蛋。所有男人都或多或少會對這樣的女孩有興趣。

  然而仿佛有獵人在陰影中窺視,寧夜明壓根就沒留意十點準時進門的李馨雪,而是苦苦地找尋那個巫師的蹤跡。

  他能感受到人潮暗流下的那股敵意,就如同黑暗荒野上的孤狼,深藏致命的爪牙。

  那會是誰?舞池、卡座、吧台、散座……寧夜明仔細掃視,卻沒能看到任何一張熟悉的面龐。一個有著威脅的巫師,就這樣潛藏於人群之中。

  李馨雪已然是走到卡座這裡,她早就注意到了寧夜明和她身旁的紅衣美女。李馨雪隻是揮了揮手以示初次見面,便徑直坐到了寧夜明的另一側空位上,其實唐威那裡還有個空位,是專門為她留的,只可惜他站在那裡本想主動邀請卻尷尬地發現自己已然被拒。

  楊哥暗哼一聲,好高傲冷淡的女人,等著瞧,等會幾杯加了東西的酒下肚,還不是老老實實地順著男人心思來。一想到這,這小領班不禁內心火熱地瞥向那名身材更火爆的紅裙女子,他還是更心儀這位,哼哼,那麽等會……

  一時間這邊卡座被不時男人好奇而隱晦的目光看來,稱得上是“一黑一紅”左右擁抱夾在中間的寧夜明順帶著被瞧了很多眼,長得這麽帥,也難怪……

  直到坐下來,李馨雪才意識到寧夜明的神情不對勁,像是那種上了戰場的警惕小心敵人的冷酷眼神,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恍然之間,巫師的身份又一次凌駕於普通人的那面身份之上。

  “黑色傲慢”,這是一所偶爾會有巫師出沒的酒吧,李馨雪想起來。

  難不成有敵人……她的烈唇放在酒杯口,眼神卻開始遊走於酒吧場內。

  一個左右有人的散座位置上,那是個左眼下有著明顯刀疤的家夥, 看上去就跟其他沉醉酒精的客人一樣稀松無常,隻不過若是有人注意,便會發現刀疤男不時將陰冷的目光投向右側那頭的卡座位置,就像冰塊填滿的酒水,在這炎炎夏日裡透寒得可怕。

  沒想到再在會遇到你們,客人盯著寧夜明和李馨雪心想,那看來要好好享受這個夜晚了。

  沒人注意到他從隨身的包裹裡拿出了一塊平板電腦,就像是處理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飛速操作使用起來。

  五分鍾後,魔網上,“雇傭任務地”版塊――

  一個標題名為“金陵急招打手,高報酬”的帖子發布了。發帖人ID隱去,這可不是項魔網的免費功能,需要花費兩萬地球幣。

  帖子裡注目時間、地點和需求,看上去就跟其他那些著急的殺手雇傭帖沒什麽兩樣。唯一奇怪的是,估計發帖人不指望臨時能找到什麽等級足夠的打手解決對方,轉而是要求和對方在街頭打鬥,動靜要大,吸引來巫師協會在華夏的分部的注意,派人來逮捕住兩個目標的巫師對象。

  難度便在於此,接單人自身也存在著暴露風險,要是稍不謹慎,自己也會被關押到巫師協會監獄裡去。

  然而沒過多久,“黑色傲慢”的刀疤男就收到消息回復,對方表示自己條件符合,就在金陵,並且最多兩小時就能到位,但他要價很高,兩百八十萬地球幣,如果能擊殺,則要一人頭五百萬。刀疤男沒猶豫就答應了,直接就在魔網預付款,只等對方任務完成的消息證明傳來。

  “昔者……怒而觸不周之山”

  他是巫師“共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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