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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小良人》第1章 1醉穿成病新郎
  晨雞報曉,東方泛白。

  洞房的兩扇門被緩緩推開,從外面徑直走進來一個小丫環。

  小丫環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年紀,雙手的托盤裡,擺著一套疊得方方正正的衣衫。

  “小姐,這是姑爺的新衣裳,老夫人剛剛派人送來的。老夫人還傳話說,姑爺身子不便利,讓你好生照顧著,今早就不用過去磕頭了。”

  這小丫環將托盤往房間正中的桌上一放,轉身又出去了。

  一位長相極為標致的妙齡女子,正獨自站在床榻前,收拾著床鋪,小丫環進來,她隻是扭過頭去,含笑點了點頭。

  這妙齡女子身上穿著一件淡蘭色碎花紗裙,從背後望去,腰細臀翹腿也極長,身段兒顯得頗為窈窕。

  …

  屋中一角,一面立地銅鏡前。

  此時,正站立著一位長發披肩的年輕男子,面相看上去有二十歲左右。

  男子低著頭,雙手使勁擺弄著胸前的衣扣,可惜手指顫顫巍巍地,怎麽也系不上去。

  過了好一會兒,男子懊惱地抬起頭來,卻一眼瞥見了鏡中那副陌生的慘白面孔,五官好一陣扭捏,才擺出一個似哭似笑的難看表情。

  這男子名叫孫山,自生下來活了將近三十年,半生的軌跡和平常人並沒多大區別。

  十八歲高考落榜,當過兩年海兵,退役後在全國各地瞎混了好幾年。再後來家裡湊錢,給他買了條小漁船,他就靠出海打魚為生,自此過起了安穩的小日子。

  之後經過多年打拚,買了房,結了婚,還經營著一家不大的遠洋漁業公司。

  昨天中午,他剛率船從外海捕魚回來,一靠港就被幾個狐朋狗友拉去了酒吧……

  他隻記得,昨晚酒吧的音樂很嗨,自己也喝嗨了天,再後來……一覺醒來,他就躺在了這洞房中的床榻上,身邊還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剛過門的美貌娘子。

  盡管很不願接受眼前這個現實,但他確實穿越了,穿越到了千年前的大宋。

  這個大宋就是他極其熟悉的古代南宋,今天麽,按這時的紀年法,應是紹興十一年(1141年),九月初二。

  這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年月,十四年前的靖康之恥,徽、欽二帝被北方金賊掠去,中原淪喪,大批漢人南渡。

  逃亡途中,康王趙構被眾臣擁護著登基為帝,之後的幾年間,堂堂一國之君,卻被金兵鐵騎四處追殺,鑽過林,入過海,惶惶如喪家之犬。

  好在他比南明的皇帝幸運,手下有一大批精忠報國的能臣武將護持,譬如嶽飛、韓世忠等等。在這幫將臣的拚力反擊下,金兵被打得節節敗退,尤其是去年的朱仙鎮一戰,金兵統帥兀術被嶽飛打得丟盔卸甲,棄了汴梁城,倉惶渡河北遁,大宋的抗金形勢堪稱一片大好。

  眼看匡複中原有望,正當奮起急追、直搗黃龍之時,可趙構這昏君,卻一連發下十二道金牌,詔令嶽飛立即班師回朝……

  十年苦功,廢於一旦!惜哉!痛哉!

  人曰:撼山易,撼嶽家軍難!可惜這麽一支錚錚鐵軍,卻被朝廷強令打散收編,從此化為了飛煙。

  若是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下月十三,嶽飛將會被投入大獄,臘月二十九,那昏君趙構更會與奸臣秦檜合謀,一代忠臣將會以莫須有的罪名慘遭殺害。

  風波亭,忠臣恨: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孫山搖頭歎息:自己上輩子到底是作了什麽孽,竟然穿越到這樣一個年代?

  再說說被他穿越的這個倒霉家夥,

名字也叫孫山,字子嶽,年方二十有一,人長得還算說得過去。  這家夥的父親名叫孫才讓,乃是吳縣(蘇州)有名的大戶。孫姓是本地大族,自三國孫吳時代起,就在蘇州開枝散葉,已有八九百年。可孫才讓這一支,一直人丁不旺,雖然攢下了偌大的家產,卻連著三代都是一脈單傳。

  令孫山意外地,原主這死鬼竟然還是個舉人,前幾日剛從外郡參加發解試回來,僥幸位列榜尾。

  可是回家第二天,這家夥便莫名其妙患起了大病,家裡遍邀名醫也沒治好他。還是他母親前往西山島衝虛觀,跪求了觀中老天師,這才勉強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不知為何,就在昨日新婚洞房夜,他卻又被穿越而來的孫山,奪佔了身體。

  范繡娘,就是這房中的妙齡女子,是這家夥娃娃時便定下的姻緣,昨日剛好是兩人新婚大喜的日子。

  …

  孫山在銅鏡前站了不過一炷香工夫,雙股就有些微微打顫,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來。

  “這身體也太虛了!”

  孫山心中不滿地抱怨了一句,若是穿越能有別的選擇,他絕對不會挑選這具身體。

  人們說身體虛弱,常以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可這具身體呢,四肢乏力先不說,十根手指頭連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一顆紐扣他系了半天也沒能成功。

  “我到底造了什麽孽啊?”這已是孫山一大早醒來,不知多少次在唉聲歎氣了。

  離了銅鏡,孫山一步一步地往書桌前挪,那裡正好有一張帶有靠背的椅子。

  這新婚洞房是一套內外連通的兩居室,兩間又各有一扇門通向室外。

  東邊這間是臥室,正中擺著一張床榻、幾套桌椅,牆角立著一扇屏風,一股極淡的膻腥味徐徐飄來,應是屋裡擺放馬桶的地方。

  西邊那間是書房,靠窗一側擺著一張書桌,靠內牆一面擺著的都是書架,架上的藏書倒是不少。

  從臥室的銅鏡到書房的書桌,兩者之間不過寥寥幾步的距離,孫山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艱難地挪了過來。

  一屁股坐進椅子裡,身體向後依在靠背上,孫山頓時覺得如釋重負,口中卻仍在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就剛才那短短幾步遠,他後背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額頭的汗珠更是猶如雨滴般落下。每走一步,兩腿就如同打擺子般,晃來晃去,必須使出吃奶的勁,才能勉強維持著站立不倒。

  過了好一會,他的呼吸才漸漸平複下來。

  孫山仰著頭,閉目靜思。

  他現今的處境可不太妙,這具身體猶如漏風的破敞篷一般,到處都是傷病。

  頭痛、嘔吐、多汗、心悸、易怒、口腔潰瘍、牙齦出血、不振、四肢乏力,不時還會產生些飄飄欲仙的幻覺。

  更令他擔憂地,還是早晨起來在屏風後放得那一通水,一眼看去通紅如血,這哪是在排水,分明是在尿血呀!

  出現這種情況,隻能說明這身體的腎髒出了問題,原主那倒霉家夥也極可能就是死在這上面,一個急性腎衰竭估摸著是跑不了的。

  可憐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小夥子,不過剛剛二十出頭,腎就出了問題,更可氣地,身邊還守著一位俏生生的美貌娘子,這…這可讓他日後怎麽活啊?

  難道一穿越過來,就要做個太監不成?

  一想到這惱人的下場,孫山就有種一頭撞死的衝動。

  結合原主那死鬼的記憶,他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具身體被人下毒了,而且這毒還不是一般的毒藥。

  要知道這古代,可不像孫山前世那個年代,毒藥品種五花八門,大部分他連聽都未曾聽說過。古代的毒藥種類,就那麽寥寥十數種。

  在古代,平常良善人家要下毒害人,首選的必備良藥,自然是便宜又常見的砒霜。你只需花上幾錢銀子,就能在任意一家藥鋪,買到一包上等的砒霜,用來殺人或是自殺都毫無負擔。

  孫山患病當日,他父母也曾懷疑有人暗中下毒,可是用銀針將府中所有能過嘴的東西都驗了個遍,最終卻一無所獲。即便是那些請來看病的名醫,也隻說這是中毒之症,至於中的是何毒,沒人能道出個子醜寅卯來。

  反倒是衝虛觀的那位老天師,不知用什麽法子,勉強吊住了孫山的性命,可惜硬挺了幾日之後,他依舊一命嗚呼了。

  對比著自家身上的中毒症狀,孫山基本可以斷定,這十有八九是重金屬中毒。

  孫山首先排除了砒霜的可能性,以這個年代的提煉水平,還不可能將三氧化二砷中的硫化物雜質清除乾淨,自然也就避不開銀針的檢驗。

  其他能躲過銀針檢驗的重金屬毒藥,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種,這其中又以鉛、汞之毒較為常見。

  鉛、汞之毒,最主要的來源便是道士們的煉丹房,順著這條線索,孫山也隱約理解了為何隻有衝虛觀那位老天師的救治手段有些效果,而那些大夫們卻隻能束手無策。

  丹經有雲:“鉛汞交,神丹就。”

  所謂的丹毒,一般而言,就是鉛、汞之毒,以其熔點極低的特性,在古代提煉出不含硫雜質的鉛、汞,並非什麽難事,用銀針驗之,自然無效。

  道士們為了修行長年服食丹藥,體內淤積的丹毒之害,對他們而言,可是個永恆的困擾。

  正所謂久病成良醫,他們雖然找不到完全根治的辦法,但暫時壓製或延緩毒發的手段,肯定還是有一些的。

  …

  “天上的雲朵好白好軟…仙子姐姐們好靚好正點…”

  “嘶!”一聲倒吸氣的痛哼從孫山口中發出,只見他手指狠狠掐著大腿肉,使勁地搖晃著頭顱,將那股荒誕無稽的幻象從腦海中強行驅趕了出去。

  就在剛才,不知不覺間,他又陷入了幻覺之中,自己仿佛化身為仙,輕身飛入雲巔,一群身披薄紗的絕色仙女列隊恭迎,清音曼舞之間裙擺翻飛,那一幕幕春光好不勾人。

  “該死的毒藥!該死的下毒人!”

  孫山口中狠狠詛咒著那位下毒的凶手,他暗暗發誓,為了報今日太監之仇,為了避免日後再蹈中毒之禍,必須將那下毒之人揪出來正法。

  原主那死鬼中舉還鄉當日,家裡為他舉辦了賀宴,當時有不少親朋故舊出席,他和大家同飲同食,別人既然安然無恙,賀宴上下毒的可能性可以排除。

  酒醉之後,他被貼身雙胞胎丫環珠兒和玉兒攙扶著,回到臥室休息,當時在房中好像還吃了一些堅果。

  有核桃、板栗、山竹……這些都是原主的嗜愛之物,不管去哪兒身邊總會帶上一些,房中的這些堅果還是他回鄉途中買的,路上沒吃完又帶回了家中。

  堅果是兩個丫環剝開之後喂他吃的,他記得當時在房中調笑,他還用嘴反喂著兩個俏丫環吃了一些。

  再說這倆雙胞胎丫環,早被原主那色鬼拉到被窩裡,不知道廝混了多少回,主仆同體同心,命運相偎相依,她們也沒什麽理由要下毒害他。

  難道是水?可那天他在房中也沒喝過水。

  對了!醒酒湯!

  倒床酣睡前,他好像喝了一碗醒酒湯,半夜裡就開始吐血發病。

  湯是珠兒和玉兒喂他的,卻是另外一個人送來的。

  叩門聲、年輕女子、臉……

  可,那張面孔一片朦朧,原主留下的記憶模模糊糊,估計他當時已經陷入了無意識狀態,孫山搜索了半天也沒摸清頭緒。

  “娘子,你去將珠兒、玉兒喚來,為夫有些事要問她們。”孫山對正在收拾床鋪的范繡娘輕聲吩咐道。

  作為一個適應性極強的現代人,孫山已經接受了現今這個身份,何況面前的新娘子長得還極討人喜歡。

  此時的范繡娘看上去,不僅身段兒窈窕,臉蛋也長得清純至極,低頭羞紅臉的樣子,就像熟透了的紅蘋果,恨不得讓人撲上去咬一口。

  可惜呀,有肉吃不到,自己現在是個不能人道的死太監!孫山心中又是一記愁歎。

  范繡娘答應一聲,乖巧地出門去了。

  不過片刻,一對俏生生的小丫環攜著手踏進門來,看年紀隻有二八左右,兩人相貌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同樣的鵝蛋臉,同樣的雙酒窩,頭上扎著同樣的雙麻花辮,身上穿著同樣的藕合色緊身綾襖和翠綠散花裙。

  外人見了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妹妹,孫山根據原主的記憶,曉得左邊那個眉心長有紅痣的是姐姐珠兒,右邊那個手腕上隱露月牙兒胎記的是妹妹玉兒。

  “珠兒(玉兒)見過少爺。”

  兩記脆聲輕揚,宛如鶯啼,倆丫環說著話,還齊齊向孫山拋了個媚眼。

  那如水的眼波兒,讓孫山都不由得春心一蕩,心中暗歎一聲:好一對俊俏勾人的小妖精!

  這倆丫環也不管范繡娘這個主婦就在門口望著,徑直在這裡和自家少爺眉目傳情,由此可知,原主那死鬼和這倆俏丫環的關系有多淫亂。

  “珠兒、玉兒,我問你倆。”孫山將心頭無用的雜念驅走,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回府那天酣睡之前,隱約記得喝過一碗醒酒湯。你二人可還記得,那碗醒酒湯是誰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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