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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言蜀道難》八十七 調查組
  “王上,臣等彈劾胡嶽賄賂禦史,欺瞞朝廷!”

  又逢半月一次的大朝會,以禦史張拂為首的反對派面對胡嶽的醜聞態度強硬,言辭激烈。就是二王子安排潛入雅州的探子發現了鶯兒與李容的親密舉動,張拂在掌握了第一手資料後連忙聯絡各個盟友,趕在朝會之前將彈劾奏章寫了出來。

  蜀王坐在王座之上,冷眼看著底下一群官僚如同跳梁小醜一般鬧騰。他雖然不知道所謂的胡嶽侍妾鶯兒是誰,但李容的這個身份可是出自他的手筆。

  這次李治誠一黨可以爆出醜聞的做法可謂是弄巧成拙,蜀王是知道內情的人,聽聞這個消息,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又對胡嶽的評價提升了一級。他覺得胡嶽也算是個守禮君子,為了避免李芷蓉女扮男裝時的尷尬,還特意讓侍妾作陪。

  張拂等人聽到這個消息時卻是狂喜不已,他們雖然不會狂妄到認為能夠一舉扳倒胡嶽,但通過這一件事將胡嶽的名聲搞臭也足以讓他們滿意。

  義憤填膺的話語在殿中回蕩,他們都覺得自己這一次是勝券在握。畢竟那一日“李容”在朝堂上露面時只有李治廷在場,他們三派的人沒有一個猜得出他的真實身份。一個默默無聞的王族子弟突然被提拔並且委以重任,忍不住誘惑,收受胡嶽的財色賄賂不都是很正常的事嘛!

  正當蜀王看膩了他們的表演,正想著怎麽找個借口將這些人搪塞過去的時候,他們卻貼心地將刀子遞到了蜀王的手上。

  也是這些人太過得意忘形,原本指向胡嶽的矛頭,說著說著竟然逐漸轉向了李容。

  “請陛下立即下令,將胡嶽、李容兩人押回CD治罪。”

  “李容乃是王族子弟,剛剛赴任就收受賄賂欺瞞朝廷,實在是禦史中的敗類。”

  “是誰向陛下舉薦李容的?請陛下治他罪責。”

  類似的話語就像蒼蠅一樣在蜀王耳邊嗡嗡直響,他悠哉悠哉看戲的心情一下子被破壞殆盡。

  “肅靜!”蜀王示意身邊的宦官劉瑞高喊一聲。

  “你們這是在非議王室嗎?”

  蜀王嚴厲的目光掃過剛才還在侃侃而談的臣子,喧鬧的氣氛一下子冷卻了下來。剛才跳得最歡的人不敢與蜀王對視,隻得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就好像在數自己的鞋子上面有幾個針腳一樣,

  同樣看了一上午猴戲的李治廷見到蜀王臉上的不耐之色越來越重,便知道自己反擊的時候到了。他越眾而出,轉向眾人:“諸位說胡嶽派侍妾犧牲色相拉攏李容可有證據?”

  “哼,這是有人親眼所見,如何不能算證據?”一位禦史冷哼一聲。

  “嘿,蔡禦史昨晚可是和流雲榭的小韓娘子親密地很呐!”韓娘子是流雲榭中頗為出名的女妓之一,李治廷並不正面回答,只是笑著面對四方視線,自顧自得說道。

  “你...你怎麽憑空汙人清白!”那蔡禦史氣得滿臉通紅,“我從沒有去過女閭,哪裡認識什麽韓娘子!”

  李治廷冷笑道:“可昨天有人看見了你與韓娘子在在流雲榭卡座裡面卿卿我我呢。”

  “這...”那位蔡禦史已經明白自己掉進了李治廷的語言陷井裡,一時之間卻找不出話來反駁。

  李治廷轉向蜀王道:“父王,若是我蜀國僅僅憑借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流傳出的風言風語便要將朝廷要員治罪,那豈不是全亂了套?兒臣請父王徹查謠言的來路,給那些唯恐天下不亂不亂的投機之徒一個狠狠的教訓!”

  “眾卿家以為如何啊?”蜀王不置可否,

撚須向其他官員問道。  “四殿下所言大善!”第一個附和的竟是廷尉薛敝,他走到殿中,對蜀王深深一禮,接著說道:“國無法不立,僅憑真假不知的流言就要將一州府令下獄查勘的確不妥。但空穴來風非是無因,既然事關雅州府令和禦史,還請陛下再次派人前往雅州調查此事,若此事為真,蒙陽君自然難辭其咎,若是謠言,則要嚴懲那些信謠傳謠之徒!”

  薛敝的話兩頭兼顧,讓雙方都點頭支持。李治廷一派的許多大臣們雖然不知道李容就是公主所扮,但見李治廷、馮泗等人都沒有提出反對,便也紛紛讚同起來。而另一方十分肯定此事的真實性,更是毫不猶豫地同意這個建議。至於嚴查流言的來源,無非是一點小小得犧牲罷了,他們並不放在心上。

  見臣子們的意見第一次這麽統一,蜀王好氣又好笑,便順勢做了一次采納臣子建議的明君。

  他派遣了由一個由太尉、禦史大夫、廷尉三府官員組成的調查組, 以立場中立的丞相蕭宣之子蕭軒領銜,前往雅州調查流言之事。

  調查組裡,除了蕭軒不偏不倚之外,其余的人卻分別隸屬於李治民、李治誠、李治廷三派,彼此之間無論是政治立場還是個人私交都是涇渭分明,甚至是水火不容。

  是夜,調查組中幾個李治廷的人齊聚王府,被李治廷面授機宜。

  “什麽?那李容竟是臨邛公主女扮男裝?”在李治廷揭開秘密之後,幾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難怪四殿下一點也不心急,竟然其中有這樣的隱情。

  “我要你們在這調查組中,不僅要給蒙陽君脫罪,還要盡力瞞住公主的身份。”

  這才是他們最為難的地方,明明公布了李容的身份便能夠解決所有麻煩,還可以狠狠地打在張拂等人的臉上,可李治廷偏偏不願意,非要讓他們通過進行操作。也不是沒人壯著反正問兩句,李治廷卻笑而不答,隻說什麽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這些人都是李治廷陣營中的佼佼者,為首的廷尉府屬官徐亮還是衛尉徐寄的兒子,幾人中便是以他為首。

  李治廷離開之後,將會客室留給了他們幾人商議,但這次的任務實在艱巨,他們討論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

  “算了算了,大家都回去準備準備明日出發吧。”徐亮見外面夜色越來越濃,屋裡七嘴八舌鬧了半天也每個成果,索性便招呼眾人各回各家。

  “聽我父言道,雅州胡府君智計無雙,待我等到了雅州,只要他咱們指點一二,這些困難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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