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看著二人這個模樣也不好安慰,多言幾句怕是火上澆油了,回身走到湯懷身邊見他還在眺望遠處,說道:“離卯時還有一段時間,張弈估計也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吧,別擔心。”說著拍了拍湯懷的肩膀。
“好,這莽小子一身的力氣今天看來有地方使了。”湯懷也是搖了搖頭,衝抱在一起的姑娘說道:“這不是還有一個沒回來嚒,還有希望別難過了。”
卯時越來越近,林內環境也是越來越昏暗,幾人心中漸漸開始不安起來。“這樣等下去怕是不行了,我和湯懷還是去尋一下吧,你兩就在此處等等。”林染卻是坐不住了。
“不行,要去大家一起去。”深深聽到要她原地等待立馬不同意。
“對,多些人總有個照應。”梓鳶也是擔心起來怎麽樣也要一起去才放心。
“好,一起去。”
“好。”
“走。”
就在四人剛剛準備動身西南方突然傳來一聲炸雷之聲,這是...
張弈被一群赤目狼團團圍住,狼群佔據陸空兩處優勢,時時從各個方向衝擊,一時顧不上便是要被扯開一道血口,張弈此時已是狼狽不堪,想要給同伴報信卻是難以脫身,眼見這畜生越來越多,也顧不上閃躲張弈硬是聚了雷咒傳出信息。
強行釋放了法術,背部卻被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身上已有多處傷痕,還好體魄強於常人不然早就撐不住了,搖搖欲墜的張弈隨手撿起一根粗樹枝,聚氣於枝頭借氣造刃,看似強硬但這口氣卻是硬支出來的最後一股,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
妖物似也感知到,越來越多的狼群縮小包圍圈,緩緩向其靠攏即將到來的將會是致命襲擊。
死角處兩隻赤目狼同時飛襲過來,鋒利的獠牙還泛著銀光,這是最為奪命的利器。張弈強行運氣卻感覺胸腔撕裂的疼,不進反而倒退一步。
獠牙暴露在空中還啜落著腥臭的口水,“真是討人厭的畜生。”直逼眼前的危機身體卻難以支撐,兩處死角只能躲過一處,在吃一擊怕是...
“可惡。”
幾聲破風之聲劃破天際,轟轟兩聲震鳴之響,似乎有重物墜地掀起一陣塵爆。
“小子,這幾年的飯沒白帶吧。”
塵土飛揚,張弈眼前兩位白衣少年從天而降,正好瞄準的是這兩隻赤目狼的位置,踩的是無半點生機。
“張弈,你還好吧。”梓鳶從後面撐起張弈,看著渾身是傷眉頭緊鎖道。“沒事,還可以在殺它幾隻。嘶...”梓鳶護著張弈在灌木邊坐下,取出療傷藥物替他敷上。
湯懷回頭看著張弈的淒慘模樣也是大為火惱,身旁的林染拉住其聚起的劍指,暗暗道:“先脫身。”
深深也是來到兩人身後,湯懷鎖定四周的狼群,低聲道:“赤目狼原本殺傷力不強,只是善於群居群站戰鬥力不是我們可以應付的。”林染也是點點頭示意,深深取出懷中的傳信笛立馬吹響。
“吱~吱~”
“吱~吱~”
......
或是緊張或是吹的急切,幾聲下來也是上氣不接下氣。“不可能,怎麽會,這...竟然無法傳遞出去,傳音笛不受任何介質束縛的,不可能啊。”顧靈深急切的說道,顯然難以接受這最後的保障竟然無法使用。
“深深沒辦法啦,只有打出一條出路了。”湯懷安慰道,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了。
“這妖物可有弱點。”林染從袖中取出行符已做好準備一戰。
“這畜生怕火。”張弈靠在樹旁,剛勉強撐起身子又被拖了下去,“好好休息,
這裡還有我們。”包扎好背後的傷口梓鳶也是同三人合成一處。“有什麽計劃。”
“赤目狼雖成群圍攻卻是由頭狼指揮,只要殺死頭狼便危機可處。”
“我們四人守住四方位置,仔細觀察找到頭狼在合力殺之。”
“好。”
幾番苦戰之下幾人雖守住陣形但妖狼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赤目狼將五人圍的嚴密無法脫身。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趕緊脫身。”湯懷和林染兩人背靠著背互相保護著對方,只是幾人此時身上都有傷,看樣子也是不能支持太久。
話音未落林間又傳出一聲迅猛的嘶吼,大地也是傳來一陣陣的顫動,一隻巨型的赤目狼從林間走了出來,其身形要比一般的要大上數十倍,此時正虎視眈眈的盯住腳下的五人。
雖隔著數十丈之外也能感覺到這巨型妖狼鼻腔噴出的熱浪,裸露出來的獠牙也是令人心寒,隨意踢散落腳處的小狼慢慢逼近,嗜血的**呼之欲出。
“這下事大了。”
張羿撐著木枝靠了過來,五人重新圍在了一塊。
“這一爪子下來你說你兩是站著還是躺著?”張弈也靠著林染和湯懷喘著粗氣的說道:“不好意思了各位,都怪我把你們引來這,早知道我就自己殺出去,也不會讓大家都如此狼狽。”
“張弈,都怪我,不是我非要來也不會讓大家涉險”深深也是沮喪十分,自己的一時貪玩沒想到會帶來這樣的麻煩。
“嘿,你們兩個別說了,還不知道結果,我們會出去的。”林染轉頭看著兩個女生,笑盈盈的露出兩顆虎牙道,若不是此時已是渾身汙漬,否則一定讓人覺得這個樣子的很好看。
“張弈,回去了還得給我帶飯,還有跟你說了多少次,我不愛吃肉多帶蔬果你就是不聽,這回得長長記性了。”湯懷擦了擦臉上的血漬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這些畜生的。
妖獸絲毫不給時間準備,抬爪就是狠狠壓了下去,夾帶風雷之勢力道千斤,眼看這一爪頃刻就到眼前,幾人還未反應過來,此時林染胸膛之中隱隱亮出一道金光,從上而至的氣勁刮起薄衫,胸前金光的形狀正是藏書樓密道裡璞玉的形狀,銘刻在胸前的道法回路瞬間烙印住全身宛如一尊金佛,這一刻整個空間裡的生物都靜止了下來,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樣不能動彈,金佛從雙眼之中噴薄出金光將四周的赤目狼全部清除乾淨。
短短數秒這一轉機來的讓人措手不及,當一切又恢復正常後五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剛剛還是妖獸遍地的模樣現在竟然空空蕩蕩起來。
“怎麽回事,赤目狼呢,去哪了?”深深還是不敢相信眼前,難道之前都是幻象但身上的傷口還是陣陣疼痛。
“不管怎麽我們先離開這裡吧。”湯懷也是不能理解,還是打定主意先離開這裡,抽起身旁的張弈就準備走。
“等等,還有個東西要拿。”張弈拍了拍湯懷的手,指了指枯樹裡的東西。“我的盈惑草還沒拿。”
銀色長劍接引天雷,紫色雷龍盤桓在九天之上,如天神一般怒視著凡間,只等一聲令下便要降臨人間。
瞧見這個架勢,林染知道這一擊必是不同凡響,屆時飛劍必定會和雷龍一同襲擊過來,這兩者無論是哪一樣,都將是給人致命打擊的一種。
就在此時,一直未說話的薑豈終於開了口。
“如果你現在認輸,就不必挨我這一劍。”
這話說的冷冷清清,沒有一絲感情,薑豈雖是如此冷漠,可畢竟還是為他人留了一條退路,林染心中一笑也不多說,只是慢慢抬起展眉橫在胸前。
此時,林染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抬起劍身,慢慢將展眉舉至眉心處,而黑色長劍剛剛放上靈台的位置,就只見林染陷入一陣虛無的寂靜之中,像古井無波的一潭深水般,感受不到一絲悸動。
薑豈見他如此,知道林染也是蓄力一搏,手中長劍一轉,便掀起陣陣劍氣。
長劍在薑豈手中轉個不停,不多時就帶起陣陣的螺旋劍罡,而九天之上的雷雲也似有感應,電光跳躍,雷鳴頻炸,這雷霆萬鈞的氣勢越發活躍起來。
終於在積攢到足夠多的力量之時,薑豈直接提著銀劍,就向林染奔去。
腳下生風,薑豈一步踏在石岩之上,青石岩都是碎裂開來,這一劍刺出攜帶萬丈雷電,九天蒼穹中的雷電,盡數匯聚於這三尺長劍之上,落雷化作巨獸,呼嘯之間就向著林染奔騰而去。
就在這雷霆交匯的時刻,正是心如止水的林染也是開始變化。
此時林染渾身都散發出一種黑稠的劍罡,而這種劍罡,不同於薑豈施展出的那種鋒利無比的劍氣,卻像是一種接近實質攻擊的物體。
黑稠的劍罡慢慢向林染的周圍散去,但凡這黑稠的劍罡接觸到的地方,都像是受他獨有掌握的空間,他人是再也沾染不得。
林染的劍罡越聚越大,開始凝聚成一塊巨型的猛虎盾牌,展眉慢慢融入這漆黑的劍罡中,一同化作獸臉盾牌。
薑豈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粘稠如水質的劍罡,心中雖是疑惑,可手中的雷霆之劍也絕不會落得下風,帶動起全身的力量一劍劈下便是要毀天滅地。
雷霆巨龍與虎面劍罡一撞之下,便是翻起千層氣浪,連碩大的青岡石塊也是翻飛起來,以二人為中心的龍翻台內,在兩人的靈力壓力下,撞擊出了一塊巨大的地坑,面對這種衝擊力下,圍觀的弟子都是無法正視擂台上的兩人,只能遠遠退去躲避鋒芒。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了十多秒,待煙雲散去時,天際之中還回蕩著雷電刺耳的嘈雜聲。
眾人在看向擂台上時,才發現二人依舊保持著對持的狀態。
此時,薑豈居高臨下的站在一處翹起的石粒上,面色蒼白的看著深坑中的那人,而林染的左臂長袖已是在剛剛的對擊之下炸得粉碎,這時已是光著左臂的臂膀,同樣盯著石粒上的薑豈。
而整個龍翻台也是被攪得翻天覆地,不複原來的模樣。
林染和薑豈都是顯得有些狼狽,而場邊的弟子也是對兩人的戰鬥力歎為觀止,神農氏的薑豈自然不用多說,只是這個叫做林染的峨眉弟子也是太過強悍。
薑豈看著地坑中的林染,也是眉頭倒豎起來,默默的開始調息起混亂的靈力。
“剛剛的那一擊自己已是用上了八成靈力,卻也只能和他拚得平手。雖然不想承認,可在這次的交手中,這個叫林染的家夥,甚至還隱隱佔了上風,峨眉山何時冒出了這麽一個實力強勁的人,看來不出全力,是無法和他分出個勝負了。”薑豈如此想到又是重新聚起靈力。
林染也是長舒一口濁氣,看著面前的人,慢慢撥開擋在身前的殘存劍罡護罩,來不及多休息片刻,便又感覺到這薑豈身上帶來的壓力。
“神農氏果然體魄強健,真不給人一口喘息的機會。”林染心中叫苦,體內也是迅速匯聚起靈力。
薑豈指尖此時拉出雷芒,當十指相交時,身旁的那柄銀色長劍,開始緩緩震動起來,只聽其怒吼道:“八方威神,斬妖縛邪。”
那柄銀色長劍頓時竄天而起,迎風暴漲,轉眼之間便是化作一條銀銅巨龍,巨龍呼嘯低鳴,怒視眾生,翱翔天際可視萬物為螻蟻,頃刻間便能覆滅敵手。
薑豈見銀龍已成,又是面無表情,不帶一絲感**彩的說道:“這一劍,若你能擋下,便是我輸。”
直到上了山頂之後幾人才看到真正的九宮山殿,只是這些山殿都遭到破壞,已經只剩一些殘垣斷壁,整個演武廣場上皆是廢墟一片,山風夾帶著黃沙灑在這片土地上顯得更加淒涼。
蘇師伯上前掃了掃石柱上的灰塵,依稀還能看見之前雕刻的痕跡,殿宇破敗的樣子讓人很難想像之前繁華的樣子。師伯退了幾步,擺開膝前的長衫慢慢跪下,取下身後的佩劍平放在面前的黃土上,又把酒葫蘆拿了出來長飲一口,將剩下的酒水緩緩灑了出來。
“師傅,師兄,弟子回來了。”
林染站在師伯的身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看到從小到大的師門是如今的樣子一定很難過吧。
就在大家都是陷入一種莫名的悲傷時,一柄長劍突然射向空中,一道身影一躍而起接過長劍,劍一入手便和此人的身影一起飛舞起來,劍矢婉轉綿延如細水長流般靈動自然,這套劍法並不是峨眉山的招式,而此刻在演武廣場上舞劍的這人便是林染。
蘇長銘看著眼前的舞劍的人,慢慢回想起當年自己在這的日子,開口念道:“北鬥七元,神氣統天。天罡大聖,威光萬千。上天下地,斷絕邪源。乘雲而升,來降壇前。”
林染配合著口訣劍招使得更加的快了起來。
“降臨真氣,穿水入煙。傳之三界,萬魔擎拳。斬妖滅蹤,回死登仙”
師伯也是拔劍而出,一道劍鳴之聲驟然響起,整個人隨著劍氣的流轉,配合著林染的劍勢,一時之間竟是將這天地都攪動起來,二人劍法契合叱吒風雲,如流光蔓延風采無限。
盡情宣泄後兩人都是心情甚好,蘇長銘拍著林染的肩膀開懷的笑了起來,林染又從懷中掏出一瓶藥壺在其面前搖了搖。
“這是什麽?”蘇長銘問道。
“嘗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