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試之後,殿監穆清讓晉級的弟子回去休息,最後的第三試會在一周後舉行。
在清點人數之後,經過第二輪的篩選,劍童裡共回來了十六隊,就是四十八人。
這就是說,這四十八人將在一周後,將展開兩輪對戰比試,最後決出的十二人,將是這次選拔獲勝的人,也就是晉級峨眉山正式弟子的人。
選拔之前林染一直住在長生坪的藥廬裡,已是許久沒有回三人的寢室,這一夜,三個男生徹夜長談,直到天際微亮也還未盡興。
今夜是十二節氣裡的驚蟄,這標志著仲春時節的開始,是天上的春雷驚醒蟄居動物的季節。
從未時開始,就下起了小雨,蒼穹之間雷雲密布,峨眉山間驚雷之聲起起伏伏的不絕於耳。
驚蟄時,蟄蟲驚醒,天氣轉暖,漸有春雷。
第二日,穆清在初殿聚集起所有的弟子,其中自然也包括林染五人,林染三人昨夜睡的晚,三人此刻皆是有些無精打采。
“昨日剛才比完第二試,今日又讓我們守在這,真不知他要幹嘛。”張奕揉捏下酸痛胳膊抱怨道。
“我聽說昨夜落雷,將監天院的觀天儀給打壞了,監天院每日觀測星宇蒼穹,都要啟用這觀天儀,如今這儀器有所損壞,監天院人手又是不足,怕是要我們幫忙去維修吧。”梓鳶、深深二人看上去心情似乎極好,兩人一直有說有笑,聽見張奕如此問道,才把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果然片刻之後,穆清就傳喚起所有的弟子前往監天院修整觀天儀,林染來峨眉山也有好幾年了,可這監天院卻還是第一次去。
監天院位於峨眉山最高峰的萬佛頂上,而萬佛頂絕壁凌空,常年處於飄渺的雲巔之間宛若仙境。
從峨眉派開山以來,氣宗一脈就不斷精研這測天之術,監天院的觀天儀經過歷代氣宗宗主改良已是玄妙無比,此次觀天儀被雷擊損毀,掌教極為心疼,便趕緊讓穆殿監招人修複,這不連峨眉劍童也被拉來幫忙。
林染一行人剛進監天院,就被其輝煌的裝飾給震驚到了,連片的巨型大理石覆蓋在壁沿四周,鑲嵌著的是隨處而見的水晶裝飾。穹頂設計成了一種半弧的形狀布置得極高,並標示著十大天乾、十二地支,用四個卦象表示著二十四個方向,構建出整個周天的模樣,這正是道法中的天圓地方。
在穹頂的正下方正是三座精妙的觀天儀。
最左邊的是一座四龍頂柱的簡儀。簡儀由北高南低的兩個支架支撐,上下皆有兩個互相垂直的大圓環組成,平行於地面的叫做地環,而垂直於地面的叫做經環,在觀測星體時轉動雙環的刻度盤便可以讀出星宿的位置。
最右邊的是一座水運儀象台,儀象台是由一塊巨型的玉石修葺而成,整體來看是呈下寬上窄的矩形,而中間的位置則被挖空一截,放置著一顆二十六面的水晶棺,儀象台演示天象時會從地底抽出泉水激起水晶棺,從水晶棺的二十六面中便可觀測到各項星宿的模樣。
正中央的位置上是一座天體儀,天體儀主要是由縱橫交錯的金屬絲網編織而成,中心上處是一顆空心的銅球,球面上有無數凸出的小圓點,這些圓點代表天上的亮星,它們嚴格地按照亮星之間的位置標刻,可以直接的展示出日月星辰的運動規律。
只是這天體儀此時未在運作,原本的銅球可以繞金屬轉軸而動,此時在轉軸處卻有明顯的焦黑斷裂的痕跡,如此看來這就是被落雷擊中需要修複的儀器了。
觀天儀玄妙無比,劍童們做的也只能是搬搬抬抬的雜事,在穹頂的西南角上還有一處被落雷擊穿的缺口,穆殿監便讓方無言帶著林染、湯懷、張弈三人上試劍峰取精鋼岩修補。
試劍峰本是峨眉山的聖地,若無特殊情況,一般人是不可以進入的,這次三人跟著方殿教前往試劍峰,也真可謂是大開眼界。
驚蟄不僅是農物返青生長的時節,也是試劍峰藏劍初生的好日子,試劍峰孕劍含靈,但凡是生命力旺盛的季節都會萌發出大批的新劍誕生。
正月啟蟄,言發蟄也。
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是劍靈驚而出生矣。
剛隔著山腳還有幾裡路程時,三人便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劍罡之意,試劍峰高聳入雲如擎天柱般屹立在前,真是讓人感歎自然界的鬼斧神工。
方無言見三人略顯震驚的面容,也是自豪的道:“試劍峰匯聚千萬靈劍,劍罡霸道無比,如果長期身處其中便會感覺不適,所以待會上山你們要各自支起靈力去抵禦劍罡之意。”
張弈聽見方殿教如此說,便疑惑的問道:“殿教平日裡不就是需要長期呆在試劍峰上,那殿教是如何...”
“你個豬腦子,殿教什麽修為,還需要你擔心?”湯懷踢了張弈一腳,好氣道。
“哈哈...我常年在試劍池鑄劍,早已習慣劍罡的叱吒能量,到現在我的靈力已經和劍罡融合到一處,靈力即是劍罡,劍罡即是靈力。”
說著方無言哈哈大笑起來,抬手之間便有一道劍氣從指尖射出,將山間頑石擊裂開來,這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無盡劍意真是讓人嘖嘖稱奇。
林染三人跟著方無言從山腳一路向著山頂走去,只是越往山頂走便越感覺這劍罡越加濃鬱起來,而劍罡愈是濃鬱愈是需要消耗三人更多的靈力和體力,這還未到半山腰三人已是大汗淋漓。
方無言看著三人連腰都快要直不起來了的模樣,有些無奈道:“你們怎麽如此差勁,還不到山腰已是體力不濟,誒...”
林染見方殿監就像沒事人一樣,喘著粗氣地搖了搖頭,汗珠順著臉頰滴在地上瞬間就被試劍峰的高溫給蒸發。
方無言把腰間的水袋扔給了三人道:“你們三人要是撐不住就到山腳挖些礦石回去,我會把山頂的精鋼岩取回來。”還不等幾人應答,方無言轉身就離去了。
張弈接過水袋一屁股就做了下來,氣喘籲籲的揭開水蓋,狂灌了幾口又扔給了另外兩人。
補充好水分後,張弈也未立即起身,斜著半張身子問道:“咱們...繼續?”
湯懷雙手撐著膝蓋,把頭埋在兩膝之間一字一頓的說道:“繼...續...”
林染一把抽起地上的張弈,三人又繼續上路。
大概又過了兩個時辰,三人才剛剛走到山腰的位置,此刻的劍罡濃鬱讓三人呼吸都是有些困難起來,湯懷帶著林染和張弈盤坐在一塊樹蔭下,開始緩緩調和起靈力來。
雖是雨水充足的驚蟄節氣,可試劍峰上依舊是炙熱無比,殿教給的水袋早已喝盡,三人此時已經感覺到有些脫水,在加上靈力的耗盡,真是有些讓人苦熬不住。
張弈雙眼緊閉眉頭緊鎖,大腦中開始有些眩暈的不適感,連吐納之間都不斷感覺到陣陣刺痛,情況已經如此不好,便開口道:“這種劍罡之力,不是我們現在能承受的,我們...不用一蹴而就,應該...應該有個緩衝的過程,今日就到這吧...”
湯懷也感覺到自己靈台的枯涸和體能的耗盡,明白如果在勉強下去只怕對三人會造成莫大的損害,便開口問道:“林染,你覺得呢?”
張弈聽見湯懷問林染的意見,便睜開雙眼看著林染。
在如此困境下,林染原本同樣也是有些遊離,可就在恍惚之中,忽然聽到四周蟲鳴陣陣。
“你們聽這蟲鳴。”林染說道。
“你在說什麽?”張弈聽他答非所問,有些急切的說道。
“昨日,驚蟄,夜裡又響了一夜的雷,萬物出乎,有這些蟲鳴也並不稀奇啊。”湯懷也有些不明白林染的意思,只能解釋道。
林染緩緩的搖了搖頭,看著二人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仔細想想,我們三人還有些道法,在這個環境中尚且如此...可這些藏伏土中的蟄居動物卻安然無恙,這是為何...”
聽到林染如此說道,二人一時也是陷入沉思。
“我們與它們不同就在於,它們雖然身處劍罡之中卻毫無抵禦,盡管劍罡帶來壓力,可它們卻只能慢慢適應,而如此長久的適應之後,便能如同方殿教一般不受影響。”
林染接著向二人解釋的說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我也不確定。”
張弈和湯懷聽完林染的推測,心裡也開始盤算起來,二人本就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心裡有個大概後,便定下主意。
張弈率先解開周身的靈力護罩,瞬間便感覺從四面八方湧來一股無形的壓力,這股壓力不僅給肉身上帶來壓力,就連靈台之中也感覺到仿若實質的擠壓感。
看著張弈變得急促的呼吸,林染、湯懷二人也是同樣解開護罩適應起來,只是這股壓力得先天靈氣照拂,又在劍池內孕育百年,轉化而成的劍罡之意,不是三人一時半會就能適應下來的。
三人同時陷入一種極為難受的處境,這股壓力正由內而外的對三人進行束縛,可也就是這種由內而外的劍罡束縛,也正為三人洗精伐髓更正脛骨。
三人的體內正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轉眼間,這弟子選拔的第三試便是到來。
就在正午當空時,四十八位弟子便齊聚清音閣內,等待殿監安排。
此次,是三宗選取弟子,掌教白眉、三宗宗主和各大師門長輩皆是到來觀戰。
林染、深深五人此時就站在清音閣裡。
深深抬頭一看,便見著二樓的蘇師伯也同樣看著自己,兩人簡單的相視一笑,心情都是極好。
清音閣裡的龍岩草場上布置了一個方形的擂台,擂台後面是一座真武大帝道像,道像雄偉高大,手上捏一劍指怒目凡塵。
第二試的規則非常簡單,劍童相互比試,只要有一方認輸或是掉下擂台,那另一方便算是勝出。
穆殿監介紹完規則,便從木匣子中抽出對戰的雙方。
“第一輪。”
“林染。”
“章九天。”
穆清剛報完比試雙方的名字,場下就是一陣騷動。
這時一名藍衣少年從人群裡走出,少年身材纖瘦,手握一柄普通的鋼劍,顯得極為低調,如果不是少年的一頭白發,估計沒人能認出他來。
“少年白...章九天...”湯懷聽到這個名字不禁低喃道。
身旁的林染聽到湯懷呢喃,便問道:“他...是?”
“這人在峨眉山一直很低調,唯一惹人注意的就是這一頭少年白,聽說之前被劍宗正式弟子挑釁,這人憑一人之力戰敗了兩名劍宗弟子,實力不可小覷。”湯懷說著拍了拍林染的肩膀。
林染聽著湯懷的話,目光一下就銳利起來,也不再多問,直接將展眉抱在胸前,朝擂台走去。
白頭少年低著頭走上了擂台,剛一抬頭便感覺一束火辣辣的目光看向自己,而擂台的另一邊正站著自己的對手。
章九天看著對面的人,感覺到了一絲從未有過激動,面前的人就像一柄還未出鞘的利劍,正吸引著自己,讓自己萌生一種迫不及待的戰鬥欲。
看著兩人站定,穆清便宣布道:“第一輪,比試,開始。”
就在穆殿監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白發少年便飛劍刺出,也許是動作太快,鋼劍套著劍鞘就刺了過來。
林染見他出劍極快,不憂反喜,瞧他引劍飛來也不閃躲,只是將胸前展眉改成橫抱,雙手結起法印,爆喝道:“禦。”
章九天見他在身前支起屏障,便又瞬間變起招來,只見他一手握住劍柄,一手劃開劍鞘,運起一股劍氣灌入鋼劍之中,朝對面的林染狠狠一斬。
劍風強勁,林染雖是支起屏障,仍是被震退了兩步。
再看白發少年時,林染的眉頭已是緊緊皺了起來,偷偷甩了甩震得有些疼的手腕,心中開始嘀咕道:“一上場就碰到這種強人,有意思...有意思...”
章九天見林染只是被震退兩步,面無表情的神色下,心裡也是打量起來:“剛剛那一擊,我已經用了六成力道,一般人早已飛了出去,他卻只是倒退兩步,真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
章九天一擊未成,又以靈力意念禦劍而起,長劍在他的驅使下,繞著指尖旋轉,逐漸幻化出漫天劍花,頓時整個擂台上劍氣橫生,一股霸道的劍意鋪天蓋地的席卷起來。
“好強大的劍意。”林染感受著擂台上叱吒的劍氣,連汗毛都是豎了起來。
擂台上的劍氣看似雜亂無章,實質卻暗藏殺機,白發少年的劍招密不透風,帶起的劍氣也是行雲流水連綿不斷,劍意雖只是憑空而出,卻攜帶著風雲翻湧的氣勢,這種程度的壓迫感真不像是個普通劍童能釋放出來的。
場下的弟子看到這一幕又是驚訝的騷動起來。
湯懷雙手插在胸前,靜靜的注視著擂台上的情況,偶爾偷偷瞄一眼二樓宗主們的反應,只是無論擂台上的比試有多精彩,三位宗主的神情卻依舊只是平淡如水不為所動。
澎湃的劍氣充斥著整個清音閣,林染的衣袍在這劍風中鼓動起來,感覺著這強大的劍意,也是讓自己的情緒高漲起來。
林染慢慢抽出展眉,將劍身平遞出去,慢慢劃起一個大圈,展眉漆黑,揮舞起來就像是一個黑洞。
展眉轉起同樣也是掀起風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般可以吞噬萬物。
林染一手舞劍,一手執起法訣。
當指尖劃過眉心靈台帶到劍身時,墨玉般的劍身突然轉變成一片漆黑的海潮,幾乎就在瞬間,這片漆黑的海潮便侵佔了大半的擂台,海潮像有魔力,輕易的就束縛住周圍的靈力,在劍意海潮的包圍下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能掀起風浪。
“好厲害,前幾天見他的劍意還是綢緞模樣,怎麽今天就成了洶湧潮水般的了。”深深今日見著林染的劍意,又是再次的被震驚道。
“是啊,真是進步飛速。”梓鳶也是愉悅的說道。
張奕、湯懷兩人聽著,只是偷偷一笑,也並未解釋,畢竟劍塚裡的經歷,方殿教可是再三言明不可外說。
此時,方無言也正在二樓看著這場比試,而他身邊坐著的,就是五人最為熟悉的兩位師傅,蘇長銘和欒靖。
三人見著林染的劍勢也是頗為滿意,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卻又秘而不語。
林染與章九天此時各執擂台的一邊,兩股巨大的力量剛碰撞上,就立刻爆發出一陣鋼筋交錯般的聲音,兩邊對持的劍罡一黑一白,從二樓看下去就像一個太極圖案。
此時兩人都未保留,擂台之上的林染和章九天在高強度的灌輸靈力下,早已是傾盡全力,雙方的劍氣一直都在試圖突破對方的防禦,只是一時之間難較高下,兩人已是僵持許久。
林染一手握劍一手抵在劍身之上,隨著快速釋放出的靈力,林染竟是感覺手中的展眉顫抖起來,開始需要抵在劍身上的指頭不斷加大力度才能製止。
雖是如此,可此時已是焦灼時期,若是有一方稍一示弱便會敗下陣來,林染也不顧其他,匯聚全身起全身的力量,不斷向章九天攻襲過去。
只不過,就在兩人又堅持了幾分鍾後,一個意想不到的畫面竟是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少年白的章九天在不斷施加劍氣之下,手中的鋼劍突然就崩裂開來,鋼劍本身堅硬,可實在熬不住長時間的劍罡壓力,在崩裂之時化作漫天晶渣。
手中鋼劍一旦崩碎,章九天的劍氣與劍罡也隨之破開。
看著崩壞的佩劍,少年白也是驚得倒退了幾步,這一下就站到了擂台的邊緣。
林染見他兵器損壞,失去劍罡護身,立馬便收下了手,剛還是劍拔弩張的擂台上立刻就清靜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也讓場下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劍風掀起一陣塵埃,把章九天的發帶也是吹掉,少年白看著手中的鋼劍,雖是不服,卻也不得不認輸。
章九天先是昂首看了一眼面前的林染,接著又俯首作揖道:“是我輸了。”
話一說完便,便轉身跳下擂台,大步流星的走開。
林染見他如此灑脫,對著章九天的背影也是作揖道:“我與你,本不相上下,若不是你兵器損壞,今日勝敗還未可說,他日若有機會,還想請另行賜教。”
章九天聽見林染如此說道,只是頓了頓腳步,依舊朝閣外走去。
就在少年白剛要走到門口時,從旁邊突然伸出一直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少年白扭頭一看,發現攔路的人竟是湯懷。
章九天知道這人和林染是好朋友,此時他已經贏了比試,現在卻還要攔住自己去路,九天心中突然就莫名煩躁起來。
“別誤會,我們可沒什麽壞念頭。”張奕站在湯懷身後的柱子上,看著皺起眉頭的章九天說道。
湯懷張開伸出的手掌,一束發帶從他的掌心劃出。
“你的劍術很強,以後有機會,我也想討教討教。”湯懷笑容燦爛,即使是寒冬白雪也能被其融化。
章九天沒想到這二人竟是為自己送來發帶,躊躇之間湯懷已經將發帶塞到他的手中,張奕也是走到他身旁,笑盈盈的說道:“收下吧,湯媽可是很會照顧人的。”
九天將發帶抓在手裡,一聲不響的走到了門口,才背著身子小聲說道:“多謝了。”接著便直接走出門外。
擂台之上,勝負已分,只剩下林染一人。
穆清此時也來到擂台上,高聲宣布道:“這一輪,獲勝的是,林染。”
接著穆清又拿出木匣,從裡面取出兩張紙條。
“第二輪。”
“秦赫。”
“朱方達。”
......
......
......
“第一十三輪。”
“卿河。”
“梓鳶。”
林染幾人又看了十二場後,才再次輪上了他們。
梓鳶聽到自己的名字顯得頗為興奮, 腳步輕盈的就走上了擂台。
叫做卿河的男子,大家都不熟悉,直到他走到擂台之上,林染幾人才看清他的模樣。
這人一身青衣,膚色如雪,不豎冠,也不扎髻,直接把長發推到肩後,臉上雖一直掛著微笑,可卻有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感覺。不見他持任何兵器,只是身後背負著一個矩形的木匣,不知裡面到底裝著什麽。
“卿河...湯懷你有聽過他麼?”深深見這人有些奇怪,便向湯懷問道。
湯懷緊緊的盯著台上的那人搖了搖頭道:“劍童裡的弟子,大家平日一起上下課,雖不熟悉可也知道一二,只是這人卻完全不曾耳聞。”
“會不會是,新來的?”張奕推測道。
“有可能。”深深說道。
“只是...”林染說道一半停了下來。
“只是什麽?”湯懷問道。
“林染,你別賣關子啊,只是什麽,你快說。”深深急道。
四人都是看著林染不知他想說些什麽。
林染歎了口氣道:“剛進山的劍童,就能來參加比試,又悄無聲息的通過之前的一、二試,這人恐怕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