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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無間道》第一百零七章各懷心機
  郭浩東的念頭在頭腦裡迅速轉了一圈,然後從容回答:“我們公司的邢總給我打電話了。他近期要出國考察,問我能不能幫他去公司‘看攤’。我想自己與其窩在家裡,還不如出來活動一下,於是就答應邢總了。我體內的蛇毒雖然還沒完全清理乾淨,但也無礙做點事了。”

不料,楊楠楠臉色依舊陰沉道:“那個邢總是怎麽回事?他明明答應給你一個月的婚假了,豈能時間不到就打電話催你回去上班呢?我現在就給爸爸打電話,問問他們究竟是什麽意思。”

郭浩東嚇了一跳,趕緊向楊楠楠擺手:“你不要任性。在你爸爸病入膏肓的情況下,你忍心在這件小事上煩他嗎?我都說過了,邢總打電話只是征求我的意見而已,是我堅持去上班的。”

楊楠楠一聽郭浩東的話,果然猶豫起來了。

郭浩東這時又提醒道:“我的姑奶奶,咱們就別在這耗著了,趕緊上車吧。”

楊楠楠這才繞過車頭,開門進入了副駕駛室。

“浩東哥你要開慢點,如果感覺不舒服,就由我來開車。”楊楠楠又關切地表示道。

郭浩東搖搖頭:“不用,我如果連車都開不了了,豈不成為了廢物?”

不料,楊楠楠俏臉一紅,低聲咕噥一句:“你就是廢物!”

郭浩東一怔,隨即明白她指的是什麽了。這讓他也滿臉發燒。自己為了跟楊楠楠保持距離,就只能靠謊言來應付她了。

郭浩東在開車過程中,聯想起自己對楠楠一系列謊言時,心裡不由苦笑,真正的夫妻是建立在信任和真誠的基礎上的。而自己跟楠楠不愧是假夫妻,以後每天都要生活在謊言中,起碼自己對她是這樣的,就像一個臥底。

他這時擔心自己開車過來接楠楠,會給楠楠發出一個錯誤的信號,萬一她再被自己感動了該怎麽辦?

於是,他另一隻手探進口袋,那裡有一包香煙。原來,他在路上買了一盒香煙,用它作為令楠楠疏遠自己的道具。

不料,楊楠楠的心思一直都在他的身上,雖然這兩天跟他有些賭氣,但真又擔心他的身體,當他的精神一溜號,就趕緊提醒:“浩東哥你幹嘛?快注意開車!”

郭浩東的那隻手一抖,又下意識地伸出來放在了方向盤上。

他思忖了一下,決定看著楠楠關心自己的份上,就先不刺激她了。

等他倆回到家裡,楊楠楠立即命令郭浩東:“你趕緊回屋裡休息。我來做飯。”

郭浩東巴不得這樣,只是他更希望楊楠楠是不情願做飯而已。他二話沒說,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楊楠楠在做飯過程中,又抽空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趟。她從自己的床頭櫃的抽屜裡找出一張小卡片,並看了看。原來這張小卡片就是她回國前,道格拉德在機場送給她的,上面是道格拉德的聯系方式。

郭浩東躺在床上,想著楊楠楠一個人在外面忙碌,心裡隱隱不是滋味。他曾經設想過,楠楠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做家務活應該不是她的專長。自己可以利用跟她推諉做家務活來讓她厭煩自己。可是,自己目前是的借口,這反倒激發起她積極去做家務。唉,假如她要是做習慣了,那自己這一招可就不好使了。

如果她不是楠楠而是蘭蘭,那該多好啊。自己就可以跟她一起配合做家務,那才叫‘男女搭配乾活不累’呢。唉,自己呆著,人家乾著,真是有點不舒服。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楊楠楠甜美的嗓音:“浩東哥,開飯了!”

郭浩東立即翻身起床,剛想開門出去,又停了下來。他打開自己的手包,從裡面取出一袋衛生巾,那是一種濕潤的。他取出一片擦擦手。這樣,他出門後,就可以直接去餐廳吃飯了,而且給楊楠楠造成自己飯前不洗手的惡習。

當他這樣做了以後,楊楠楠果然蹙眉道:“浩東哥,我求你去洗洗手好嗎?”

盡管她的聲音萌萌的,但郭浩東無動於衷,故意把自己的雙手攤開給她看:“楠楠你看,我的手不髒啊。”

楊楠楠苦笑道:“虧你還是學醫藥學的呢,難道不懂得我們的周圍都充滿細菌嗎?”

郭浩東嘿嘿一笑:“如果我們都顧及那個東西,恐怕早生病死掉了。俗話說,‘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我們何必執意改變自己的習慣呢?”

楊楠楠一聽,不由撅嘴跌坐在椅子上。

郭浩東則心安理得地操起餐桌上的筷子就夾菜往嘴裡填。如今,他要靠自己的這方面的‘惡習’來刺激楠楠對自己的反感了。

楊楠楠心裡懷著極大的委屈,默默地吃完了飯。此時,郭浩東早已經席卷殘雲般填飽了肚子,並打著飽嗝走出來餐廳。

楊楠楠也沒有感覺他去洗漱間裡漱口就又回到房間了。

他怎麽會這樣?

楊楠楠抱著一絲淒苦的心情收拾完一切。

等她從廚房裡忙完後,也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雖然距離下午上班還有一段時間,但她也沒有午睡的意思,而是用手機撥通了國外道格拉德的電話——

電話接通了,從手機傳來了一句標準的英語:“hello,could you tell me who is calling?”

楊楠楠立即分辨出這就是道格拉德本人的聲音,並當即用英語回復:“你是道格拉德先生吧?我是楊楠楠!”

電話那一面沉默了一下,隨即響起道格拉德興奮的聲音:“楠楠小姐真是您嗎?真是太好了。我沒想到您剛回去幾天,就聯系了我。您打算什麽時候過來?”

楊楠楠一愣:“您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說要過去了?”

道格拉德也怔住了:“您不來,為什麽會給我打電話?”

楊楠楠“咳”了一聲:“我打電話又不是為了投奔您。您是想多了吧?”

道格拉德哈哈一笑:“我還以為浩東同學已經讓您無法忍受了呢。”

楊楠楠心裡頓時一沉,但很快掩飾道:“您最好別胡說。他對我一直很好。”

“是嗎?”道格拉德嘴裡吐出質疑的兩個字。

楊楠楠的鼻孔一哼:“我有必要騙您嗎?您就別在打本姑娘的主意了,好好珍惜愛您的人才對。”

道格拉德苦笑道:“唉,哪個女人是珍惜我的呢?”

楊楠楠凜然道:“蘭蘭姐就是珍惜您的女孩,可您珍惜她了嗎?就像您這樣三心二意的男人,早就配不上遇到真心真意愛您的女孩!

道格拉德那裡還是午夜時分,他躺在床上接的電話。這時他顯得很不悅:“楠楠小姐,您把我半夜叫醒了,不會是為了給我‘上課’吧?”

“哼,我可沒有那樣無聊。我打電話的目的就是想問問您跟蘭蘭還有聯系嗎?”

道格拉德轉動一下狐疑的眼神,然後質問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麽?”

楊楠楠毫無隱瞞道:“我想聯系到她。”

“您想讓我提供她的電話?”

“是的。”

道格拉德頓時眼睛一亮,又追問道:“您為什麽要聯系她?”

楊楠楠冷冷一笑:“您放心,我並不是挑撥您倆的關系。其實,您早就失去了她的心了。我聯系她的真實目的就是我想去探望一下她的父母,要從她嘴裡得到她家的地址。”

“哦,您為什麽要這樣做?”

楊楠楠一聽對方如此摳根問底,眉宇間露出一絲厭煩,但畢竟自己有求於對方,便耐心解釋道:“我感覺在美洲時對不起她,而她又不計前嫌地幫助了浩東。我知道她的家鄉也是冀東的,所以想通過探望她的父母來表達對她的感激之情。”

“真是這樣嗎?”道格拉德繼續質疑道。

楊楠楠秀眉一皺:“喂,難道我的這個理由還不能讓您滿意嗎?您如果不想告訴我,也不會難倒我的。我有的是辦法知道她的家。”

楊楠楠講這番話時,有些後悔沒有當陳蘭蘭的面問清楚她的家。當初自己在醫院裡曾經對蘭蘭姐許諾去探望她的父母和那個照顧她父母的男同學了。可是,當時因為蘭蘭姐的情緒不高,結果自己也忘記問她家的具體地址了。

再說道格拉德並不清楚發生在郭浩東、楊楠楠和陳蘭蘭他們三人之間的事情,現在楊楠楠突然打聽陳蘭蘭的家,卻給他發出一個錯誤的信號——楊楠楠因為郭浩東的冷落,已經懷疑他跟陳蘭蘭之間的關系了。

他既然這樣認為,就應該推脫楊楠楠一下,然後通知郭浩東,再征求郭浩東的意見。可是,他思忖再三,最終決定把陳蘭蘭的聯系方式透露給她。

因為他親自為陳蘭蘭辦理的補號手續,自然熟悉陳蘭蘭的號碼,於是就把陳蘭蘭的號碼告訴給了楊楠楠。

楊楠楠記住陳蘭蘭的號碼後,就淡淡向道格拉德道了聲“謝謝”後,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道格拉德繼續躺好睡覺,不過他失眠了,頭腦裡不由再在想,假如陳蘭蘭把自己的家庭住址告訴楊楠楠的話,那真有可能讓楊楠楠調查出她和郭浩東的關系不正常。可是,假如她不說,就證明她心裡有鬼。楊楠楠會更加懷疑她和郭浩東之間的關系。如果是那樣,楊楠楠就有可能在感情絕望時···

他想到這裡,便幻想起楊楠楠投向自己懷抱的情景了,不由愜意地笑了。

再說楊楠楠結束跟道格拉德通話後,看看距離下午上班的時間還早,稍一遲疑,還是鼓起勇氣撥通了陳蘭蘭的電話。

陳蘭蘭跟道格拉德一樣,被楊楠楠從睡夢中驚醒了。她此時摸黑在自己宿舍的被窩裡,當拿起枕邊手機一看,居然是國內陌生的號碼(她並不知道楊楠楠的手機號碼)。她心裡納悶,在國內除了郭浩東和李順喜之外,還有誰給自己打電話呢?

她滿腹疑問接通了電話:“喂,您是誰?”

手機頓時傳來了楊楠楠的聲音:“蘭蘭姐,是我。真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陳蘭蘭一聽是楊楠楠,驚訝得從被窩裡坐了起來:“楠楠···你怎麽知道我的號碼?”

楊楠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剛才從道格拉德那個家夥嘴裡知道的。”

陳蘭蘭依舊一臉驚異:“那你給打我電話是什麽意思?”

楊楠楠聽出對方語氣還是對自己有抵觸情緒,並沒有介意,而是先告訴對方:“蘭蘭姐,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被安排在民政局工作了!”

陳蘭蘭鼻子嗤了一下,嘴裡漠然道:“哦,是嗎?那我恭喜你了。”

楊楠楠並沒有聽出對方的態度,繼續興奮地表示:“你先不要恭喜我。我其實並不算喜歡這份工作。但我可以幫助到你的父母了。”

陳蘭蘭也瞪大了眼睛:“楠楠···你為什麽這樣說?”

楊楠楠反問道:“你知道民政局的職責嗎?”

陳蘭蘭點點頭:“略知一二吧。”

楊楠楠笑道:“我們民政局就像社會的一個慈善機構,對那些貧困的人們起到救助和幫扶作用。我聽浩東哥講到你家庭很困難。所以,我想利用職務之便,幫幫你的父母。”

陳蘭蘭一聽,不由心裡一熱,終於柔和的語氣講道:“你真是有心了。謝謝你了。”

楊楠楠不以為然道:“你不用謝我,我理當報答你對浩東哥的救命之恩。”

陳蘭蘭眨了眨疑惑的眼神,便試探問道:“浩東知道你給我打電話嗎?”

楊楠楠回答:“我還沒對他說呢。我剛從道格拉德那裡得知你的手機號碼後,就迫不及待打電話給你了。”

陳蘭蘭繼續試探問道:“他的身體沒事了吧?你們關系是不是很好呀?”

楊楠楠眼神糾結了一下,然後掩飾道:“我倆挺好的。已經不像出國時彼此賭氣了。”

陳蘭蘭雖然處於黑暗中,但依舊隱約能見到她眼神裡怒火。

“蘭蘭姐,你在聽嗎?”楊楠楠聽不到陳蘭蘭的反應,不由試探問道。

陳蘭蘭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得恭喜你倆通過上次的災難能夠盡棄前嫌。”

楊楠楠哪裡知道陳蘭蘭此時心裡三百六十度的波動起伏,繼續講道:“我想跟浩東哥一起去探望你的父母。現在就請你把地址告訴我吧。”

陳蘭蘭疑惑的眼神發問:“你既然是以民政局的名義去探望我父母,那帶上浩東合適嗎?”

楊楠楠遲疑一下,才表示道:“可你並不是普通的救助對象呀。我想讓浩東哥有機會報答你。”

陳蘭蘭立即表示道:“楠楠你聽我說,我可以告訴我家的地址。不過,我的家庭確實符合國家救助的標準。但你不可以把我的情況告訴給他。因為我不想接受他的報答。”

楊楠楠詫異道:“這是為什麽呀?”

陳蘭蘭淡然回答:“我並不是講究回報的人。再說了,你要帶上他去我家,那恐怕被你的同事視作你有私心之嫌啊。所以,你最好隱瞞你的老公。”

楊楠楠愕然道:“我既然打聽到你家的地址了,難道不該告訴他嗎?”

陳蘭蘭斷然表示:“你千萬不要。否則,我就不跟你說了。”

楊楠楠不明白陳蘭蘭到底是啥意思,隻好答應:“好吧。我先不告訴他。你趕緊把你家的地址告訴我吧。”

陳蘭蘭講道:“你去下面的望奎鄉,一打聽陳景元,就什麽都清楚了。”

“陳景元是誰?”

“他說我老爸的名字。那裡無人不曉我家的情況。”陳蘭蘭淡然地回答。

楊楠楠點點頭:“蘭蘭姐你放心,我爭取明天上午就過去。我們的科長很聽我的話。”

陳蘭蘭等結束跟楊楠楠的通話,不由發出了冷笑,心裡暗道,你既然是民政局長的兒媳婦,你的科長自然聽你的安排了。

她接到這個電話後,並沒有感覺到任何興奮,心裡反倒是有一種沉甸甸的不好受。

她回想一下楊楠楠剛才的話,就點亮了室內的電燈,毅然撥通了郭浩東的電話——

郭浩東已經在自己房間裡休息夠了,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剛想出去叫楊楠楠一起出發,可還沒等他邁出房門,就意外接到陳蘭蘭的來電。

郭浩東吃了一驚,立即重新把房門關閉好,然後接通了電話:“喂,蘭蘭你這時不睡覺,為什麽打來電話?”

陳蘭蘭一聽他是壓低聲音講話的,不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浩東你在家嗎?”

“哦,是呀。我馬上去公司上班。”

陳蘭蘭眼珠子轉動一下,隨即撒謊:“我剛才夢到我家了。爸媽的情況非常慘···”

郭浩東一聽陳蘭蘭語音幾乎哽咽了,有些慌了,趕緊安慰道:“蘭蘭別難過。等我在市裡穩定下來了,就去鄉下探望他們。”

“唉,我希望你明天能去一趟。你難道不方便嗎?”陳蘭蘭故意懇切道。

郭浩東果然露出為難的神色:“我明天真的不方便。因為要去公司接收工作。”

不料,陳蘭蘭的語氣一沉:“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就永遠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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