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東哥···你···你也有‘過去’?”楊楠楠的俏臉頓時變色。
郭浩東見狀,頓時渾身一震,不由對自己說漏嘴感到懊悔。他知楊楠楠是個女孩,既然是女孩,都有些小心眼的,未必一時能接受了自己之前的所為。尤其是她臥病休養的時期,真是不該刺激到她。
他於是幽默地調侃:“是呀,我畢竟在學校混得時間比較多,就憑我這樣的‘高富帥’,哪能不有一些粉絲追捧呢?不過,當時年輕的我哪裡懂愛,只是胡鬧一下,有始無終罷了。”
楊楠楠心神稍定:“就是這些嗎?”
郭浩東反問:“你以為呢?我要是敢深入招惹她們,豈不砸在手裡了?”
楊楠楠的大眼睛轉為得意:“那就好,我的老公能招惹異性歡心,我也很自豪。你知道嗎?就連桂玲都特別崇拜你。她對我老妒忌了。”
郭浩東一驚,回想桂玲曾經對自己的崇敬的眼神,不由好奇道:“這是她親口對你說的?那她還說什麽了?”
楊楠楠遲疑一下,才慢慢思索道:“桂玲得知你是我的未婚夫,在陪我買嫁妝時,就一個勁勸我說,你比我之前的趙威強百倍,一定要珍惜你。她甚至還開玩笑說,如果我不稀罕你,她一定會追求你呢。而我當時雖然跟趙威正處於熱戀狀態,但你當年對我的影響歷歷在目。我其實決定跟你結婚,除了迫於爸爸的壓力,也有內心還埋藏著對你的思念才···”
楊楠楠講到這裡,又回想到結婚後,他對自己的冷淡,不由難過地垂下了頭。
郭浩東以為她無意提起她的初戀,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表示:“你當時正處於青春懵懂的時期,跟一個男生交好也是很正常的,這都是青春惹的禍,跟個人的品質沒有多少關系,就不要更耿耿於懷了。”
楊楠楠一聽他這樣講,不由向瞪大了眼睛:“浩東哥,你能跟我講實話嗎?”
郭浩東心裡一震,有些變色望著對方的大眼睛,有些心虛道:“你···你想問什麽?”
楊楠楠於是單刀直入:“你要實話告訴我——當初在學校跟幾個女生好過?”
郭浩東一看她緊張的樣子,心裡反倒松口氣,便面不改色地回答:“我當初跟那些追我的女生多少有過‘小曖昧’,但沒真正跟誰好過。”
“此話當真?”
郭浩東望著楊楠楠較真的眼神,立即愜意一笑:“楠楠你相信嗎?我雖然比你大這麽多,但至今還是童男呢。”
楊楠楠的俏臉頓時漲紅了,不由扭頭回避了郭浩東,並低聲喏喏道:“我信了。我們一起生活這麽久了,你都不肯碰我一次。”
郭浩東心裡一顫,連忙解釋:“我們之間不是有特殊情況嗎?”
楊楠楠這時又扭過頭,並深情地望著他,稍微提高了語音的分貝:“浩東哥,雖然咱倆婚前簽署了那份協議,但我當時心情是複雜的,對你的思念而喚起了封塵已久的愛。如果你在新婚夜碰了我,我會接受你的。當時我完全沒有主意了,隻好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你,由你為我做出選擇。可是你····”
楊楠楠講到這裡,又把頭轉向一邊,流下了熱淚。
郭浩東心裡又是一震,不由暗想,自己目前何嘗不處於矛盾當中呢?還想把一切真實情況告訴她,讓她為自己選擇呢。可是,自己目前還需要這樣做嗎?唉,自己既然是個男人,就應該當即力斷,豈能把這個‘球’,踢給對方呢?
他想到這裡,決定還是把跟陳蘭蘭的關系在緩一緩對她說,不僅不能在這個時刻再傷她的心,即便日後如果沒有合適的契機,也要保守如瓶。他想到一句名言——善意的隱瞞也時常閃爍著人性的光芒。
他主意已定,便伸手去撫摸對方的臉頰,在輕輕擦拭她流下的淚水,並滿懷歉意道:“楠楠,真是對不起你。我當時有些自負,才怠慢了你。不過請你放心,我不會在冷落你了。並且為了你,我會做出改變的。”
楊楠楠眼睛一亮,又把臉重新面對他:“浩東哥,你打算怎麽改變自己?”
郭浩東思索一下,當即表示:“我會為了你改變今後的不良生活習慣——不抽煙,不喝酒,勤刷牙,勤洗澡。
楊楠楠破涕為笑,很激動的聲音質疑:“你真能做到這些嗎?”
郭浩東自信一笑:“你就擎好吧。我保證說到做到。”
楊楠楠依舊有些難以置信:“浩東哥,你不是現在哄我開心吧?”
郭浩東的笑容轉為肅然:“楠楠,我不是哄你。我覺得自己之前太幼稚,太衝動了,早該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了。”
郭浩東這番話含有寓意,楊楠楠自然不懂,不過對方的保證讓她的心扉仿佛開啟了一扇窗,臉色也煥發陽光般的燦爛笑容。
“浩東哥···我感覺自己現在好幸福···”楊楠楠又突然喜極而泣。
郭浩東不由苦笑搖搖頭:“傻丫頭,你現在養病呢,怎麽能體會幸福感呢?”
楊楠楠執著地表示:“我真的感覺跟幸福。因為有你陪護在我的身邊,講了讓我開心的話。我覺得這種幸福感以前才從未有過。”
郭浩東心裡突然又是一片茫然,知道自己剛才對她的承諾,才讓她感動萬分。可是在幾個月前,自己也給蘭蘭承諾了很多呀!
他想到這裡,心裡頓時一片黯然,不由想到,男人的承諾重於山,所以決不能輕易做出承諾。不是有這樣一句名言——重踐者不輕諾嗎?
“浩東哥,你怎麽了?”楊楠楠一看郭浩東的表情突然充滿了矛盾,不由詫異道。
郭浩東一怔:“我沒怎麽呀?”
楊楠楠眨了眨大眼睛:“可我看你有些魂不守舍呀?”
郭浩東掩飾道:“我擔心你太累了,如果一直跟我講話,會影響睡眠的,其實你的病倒跟睡眠不足有直接關系。”
楊楠楠有些萌萌的語音:“可是你陪在我的身邊,我就舍不得睡,想跟你多說會話好嗎?”
郭浩東不得不改變話題了,否則自己恐怕會在她的面前失態更多,於是表示:“那好吧,如果你還想跟我聊天,就換一個話題吧。”
“你想聊什麽話題?”楊楠楠又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郭浩東思忖了一下,然後笑道:“我知道你這些天幫助了很多受災的群眾。但你在信息中,畢竟隻介紹了鳳毛麟角。你現在可以多向我講講他們的故事了。”
不料,楊楠楠突然想到什麽,臉色又呈現不安:“浩東哥,我把你為我買的那串鑽石項鏈給捐了。你難道不怪我嗎?”
郭浩東淡然一笑:“我怎麽會怪你呢?相反為你感到高興呀。”
楊楠楠不解道:“為什麽?”
郭浩東顯得動情道:“那串項鏈再值錢,也是一件奢侈品,更是身外之物。它在人間真情面前,幾乎無足輕重。你為了幫助他人,寧願舍棄那件令其他女孩虛榮的東西,就證明了你具備比那串項鏈珍貴百倍的品質。我豈能不為你高興呢?”
楊楠楠一聽,不由百感交集,又幾乎淚崩了:“浩東哥···謝謝你···”
郭浩東又禁不住伸手為她擦淚了:“楠楠別哭了。我還等聆聽你講述你跟些災民之間發生的故事呢。”
就在他倆在帳篷裡談話的時候,在帳篷外一直潛伏一個人,正在側耳偷聽。
她就是李素琴。
此時李素琴也百感交集,一邊偷聽裡面兒子和兒媳婦的談話,欣喜的臉上也時常流淌激動了淚水。她現在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兒子似乎已經接受了兒媳婦,那他跟蘭蘭還能再發展下去嗎?
雖然她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陳蘭蘭就是她和楊崇啟的私生女。但概率起碼佔百分之九十了。自己跟楊崇啟的私情決不能讓兒子知道的。她不但不能讓兒子覺得自己是一個傷風敗俗的出@軌媽媽,就連老公跟王曉冉的奸@情也不能讓兒子知道。既然如此,蘭蘭是兒子親妹妹的事實,就決不能讓兒子知道。所以,她只能依靠其自己的方式阻礙兒子和陳蘭蘭的感情發展。她剛才跟兒子談話時,就有意指責蘭蘭做法不道德,盡管對方可能就是自己的女兒。如今,她終於可以放心了,因為兒媳婦已經感動了兒子,這是皆大歡喜的結局。至於可能傷害到陳蘭蘭,已經不是她能顧及得了的。她發誓,等陳蘭蘭回國時,自己一定再向她盡一份母親的責任,把她的終身安排好。
當她想到這裡,再偷聽裡面的談話時,聽到兒媳婦向兒子講述起了她安置災民的故事。她這才偷偷地離開,因為她剛回來,手裡還堆著一大攤子事呢。
楊楠楠到底是太累了,腦海裡的那股亢奮勁兒不能永久存在。她講著講著,聲音越來越虛弱。郭浩東趁機勸慰道:“楠楠,如果累了,就先歇會再講。”
楊楠楠的意識越來越朦朧,但不忘撒嬌一句:“浩東哥···叫我‘寶貝’···那天地震時···你叫過我的···我特別喜歡···”
郭浩東體內的血液又幾乎沸騰了,突然動情地俯身親吻一下她的額頭,並親昵叫一聲:“寶貝乖,睡會吧。”
郭浩東這句軟綿綿並充滿柔情的稱呼就像一曲催眠曲,不禁令楊楠楠陶醉了。她很快進入了夢鄉——
郭浩東這時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鍾了。他觀察一下熟睡的楊楠楠,感覺她蘇醒後,恐怕已經是天黑以後了。而自己是不可能在這裡過夜的。因為公司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自己處理,還有一點就是,蘭蘭恐怕今晚還會給自己來電話長談。自己中午時已經掛斷她的電話了,她一定很傷心,現在需要主動打個電話,向她安慰或者解釋一下,可這並不是自己在民政局的駐地能做到的。
他於是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帳篷,並通過外面奔忙的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打聽到了老媽辦公的帳篷。
李素琴正在跟當地幾名幹部談安置工作,一看兒子突然從帳篷門口探進了腦袋,便趕緊打斷了話題,並對身邊幾位當地幹部歉意道:“我有事先出去一會。您們繼續研究咱們剛才的話題。”
“好的,李局長您忙去吧。”其中一個男子回頭看一眼探進腦袋的郭浩東,當即表示道。
郭浩東一看把老媽調出來了,就趕緊縮回了腦袋,並在帳篷外面等她。
李素琴一走出來,就詢問兒子:“浩東,你找我有事嗎?”
郭浩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然後表示:“現在快五點了,我必須回去了。”
李素琴詫異道:“難道你不留下照顧楠楠了嗎?”
郭浩東苦笑道:“她現在已經睡著了,估計醒過來後,就能下來工作了。我再陪著她,豈不影響她工作嗎?”
李素琴點點頭:“也是的,楠楠在這個環境裡,是不可能跟你‘兒女情長’的。”
郭浩東耳根有些發燒,只能靦腆地交待老媽:“我回去以後,楠楠只能交待您照顧了。”
李素琴笑道:“你放心吧,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直到我們完成安置任務後,就帶楠楠一起回去。”
郭浩東“哦”了一聲,“那我立即返回冀東了,就不打擾您的工作了。”
李素琴等兒子走出幾步後,突然大聲講道:“浩東,你今晚回家住吧。”
郭浩東一愣,頓時停止腳步回頭:“媽,這是為啥?”
李素琴的眼神糾結了一下,才掩飾道:“我和楠楠都在外面,你和你爸都各自在一個家,彼此都很孤單。你就回家陪你爸吧?”
郭浩東不明白老媽的心思,自然不能接受她這樣的安排,但也不好當面拒絕,只是含蓄回答一句:“到時再說吧。”
李素琴望著兒子的背影,又聯想到自己不在家,又可能讓那個女人來一個‘鳩佔鵲巢’,心裡不由無比的神傷。面對老公的出@軌,她雖然憤慨,但回想自己當年跟楊崇啟也發生那碼事,已經沒有資格揭露老公了,因為她心裡清楚,老公當年也同樣了解自己出@軌,並且懷了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他當時不是也沒有說破嗎?唉,如今自己跟老公這樣貌合神離的夫妻關系,到底要持續什麽時候呢?自己當初僅僅跟楊崇啟發生過一次‘親膚之情’,但願老公跟那個女人偷@情不會太久,那個女人畢竟也有家庭。
再說郭浩東開車返回冀東,經過四五個小時的顛簸(災區的道路因為地震變得很不平),終於接近冀東的城區了。
他通過汽車的擋風玻璃,仰望夜幕中的冀東呈現的一片高樓林立並且燈火輝煌時,聯想到自己經過幾個小時的車程,就好像從一個世界來到另一個世界時,不由發出由衷的感歎。
嘀嘀嘀···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起來了——
他一手把握方向盤, 並解放另一隻手從擋風玻璃下的操作台拿起手機一看——陳蘭蘭的來電。
郭浩東不禁愕然了——這個時間還是美洲當地凌晨四點,蘭蘭的來電怎麽又提前了呢??
他遲疑一下,終於接聽了電話——“喂,蘭蘭···”
他的話還沒有展開,就聽到手機裡傳來了陳蘭蘭的抽泣聲。
郭浩東大驚:“你怎麽了?”
陳蘭蘭痛哭一陣後,才悲切地講道:“浩東···我聽到你絕情地掛斷我的電話···已經哭了一宿沒睡了···嗚嗚···嗚嗚···”
郭浩東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把握方向盤的手也顫抖起來了,幾次差點讓自己跑偏。他最後不得不把汽車緊急停在路邊的停車帶,並大聲勸慰道:“蘭蘭,蘭蘭你別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
“嗚嗚嗚···你居然為了她不理我了···憑什麽這樣對我呀···我都不想活了···嗚嗚···”
郭浩東聽著聽著,感覺自己的腦袋脹得快炸開了,而他那顆剛剛堅定起來的心也幾乎碎了。
他幾乎發出祈求的語氣:“蘭蘭,真的對不起,求你千萬不要這樣想。我今天是探望突然累倒的楠楠,才不方便跟你通話···我···我不是成心不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