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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婿》第13章 暴風雨前
  “諸位有所誤會了,其實此曲並非珠璣之作,實則另有他人,而此人……或許就在此間。”

  珠璣美眸一轉,望向陳閑。

  她當日看過離騷琴譜後,便驚為曠世之作,對曲子的作者亦是心生仰慕與歎服,甚至多次在心中勾勒過此曲的作者形象,或是個七老八十的鶴發老人,或是個一綹羊須的中年文士,總之她當時非常想見一見此人。她那時自也懷疑過會不會就是住在陳府的那位駙馬爺,但由於陳閑駙馬身份敏感,白梨花又與暖兒鬧得有些不愉快,她當時並不好上門求證,後來在之前分析了陳閑的那些話,她覺得這位駙馬造詣非凡,這個時候她望向陳閑,自是因為她心中的那個答案人物直指陳閑。

  當然,她複雜而矛盾的心理,也令她不敢相信會是陳閑,因為陳閑並非鶴發老人,也非中年文士,委實太年輕了些。

  當聽見寫出離騷這首曲子的居然不是珠璣,樓前在場眾人的想法陡然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葉觀之和葉華庭及雲老伯爺等名家名儒,他們前一刻自歎不如和自慚形穢的情緒在這一刻竟是消退了些許,因為他們這種情緒的產生,本就多半來自於……珠璣竟能作出離騷這等可傳世千古的曠世之作,由此他們看見的是珠璣非常人所及的超凡造詣,而當得知離騷並非珠璣之作,他們雖仍然非常讚賞珠璣的琴技,然而畢竟離騷此曲的作者才是人上人,現在他們自歎不如和自慚形穢等這類情緒,則多半轉向了離騷此曲的作者。

  與他們的想法變化相同,水憐色和羽音等一眾藝妓雖也絕對認可珠璣的琴技,可珠璣畢竟隻是會彈離騷,而非是寫出了離騷,這兩者的概念全然不同,若隻是會彈離騷,她們覺得隻要自己勤練琴技,隻要有離騷琴譜,豈不一樣也能彈奏出這等空前絕後的曠世佳作,這個想法一出現,她們心中的那團火焰,這一刻有了複燃跡象。

  至於郭莊嶽三人和葉子由及書院的那些學子們,他們的想法變化則並不大,珠璣本就是他們仰望的存在,他們與珠璣之間更不存在利益或名氣或資歷之爭,離騷是不是珠璣寫的,對他們來說區別不大,倒也非常崇拜能寫曲離騷此曲的人。

  “寫出離騷這首曲子的人,或許就在此間?”

  眾人想起珠璣的這句話,場間驟然喧鬧起來了,眾人紛紛轉頭左看右看,似乎在判斷身旁人誰有如此能耐。

  好半晌場間才逐漸安靜下來,葉觀之看向珠璣問道:“還望珠璣姑娘能夠明言,離騷這首曲子究竟得自於何人之手?”

  他這句話一問出口,在場眾人都伸長了脖子,迫切地想要知道這等奇才究竟是在場的哪個人。

  水憐色和羽音等一眾藝妓更已是屏氣凝神,一旦讓她們知道了這個人是誰,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她們必然會在第一時間登門求曲,因為以她們的遠見和敏銳的行業直覺,今日這場琴會結束以後,離騷這首曲子的出世必定會在不日之間傳遍蘇州城,如果自己等人能及時的獲得離騷琴譜,繼而閉門日夜練習,未必不能趕上接下來的這一股浪潮,亦未必不能借著離騷,再與珠璣爭一爭鋒芒,哪怕仍不如珠璣,至少學會了一首好曲子。

  在竹林間的飛樓窗子口,葉輕歌也是滿臉期盼與神往的等待著,她已經迷上離騷,亦想早日親自彈奏出來。

  珠璣這時候轉過視線望向暖兒:“有關離騷這首曲子的作者,我想暖兒姑娘定是個知情之人。

”  在場所有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暖兒,暖兒感受到眾人目光的齊聚與火熱,心髒噗通一跳,這種場面令她一時有些失神。

  “我……我當然知道離騷是誰寫的啦……”暖兒有些結巴,隨後果斷說道:“不正是我家駙馬爺嘍……”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全都看向了陳閑。

  ……

  ……

  樓前這片場地忽然間鴉雀無聲,場地外的竹林隨風輕搖。

  珠璣那清澈明亮的美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陳閑,此時她忽然綻唇一笑,兩頰一對笑渦無比迷人,她美眸笑如彎月,笑容青澀而美麗動人,有如春風一般能撫平人心,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陳閑,然而此時卻像第一次看見陳閑,因為她終於如願以償地親眼看見了寫下離騷這首曲子的人,她的直覺也使得她心悅誠服地相信這個人多半是陳閑。

  她身旁的白梨花瞪大著眼睛,神情詫異地看著陳閑,也恍如初次見到陳閑。

  而與陳閑一樣坐在椅子上的葉觀之和葉華庭及雲老伯爺等人,俱都嚴肅地皺著眉頭,目光上上下下地審視著陳閑,他們心中的想法與此時的表情皆是難以置信,甚至於頗為震驚,當然心下或多或少也認為這件事非常值得懷疑,主要因為陳閑以往的才學以及今日給他們的印象並不像有能力寫出離騷這等曲子的人,何況雲老伯爺等這幾個以前沒見過陳閑的人,之前已經認為陳閑或許根本不懂曲樂之事,怎麽可能寫得出離騷這等曲子,他們如此一想,心中更加懷疑了,卻都沒開口講話。

  場間安靜得令人窒息,水憐色和羽音等一眾藝妓左顧右看一陣,最後又都齊刷刷地望向陳閑,神色中仍是吃驚與意外。

  坐在蒲團第一排的葉子由更是張大著嘴巴,陳閑以往的才學他再清楚不過了,這時候隻覺不可思議。

  在場外竹林間的飛樓窗子口,葉輕歌神情有些呆滯地望著陳閑,她也覺不可思議地喃喃低語道:“真的是照生哥?”

  “這不可能……”

  場間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如一道驚雷在樓前場地中炸響,眾人轉頭去看,說話的是郭見深。

  今日這場琴會對於他來說,那首如魚是他再次向人彰顯自己才能的一個良機,他絕不允許今日有除珠璣以外的人比自己更出風頭,何況這個人還是先後兩次讓他難堪的陳閑,最重要的是他瞧不起陳閑,根本不相信陳閑會是寫出離騷這首曲子的人,因此無論出於何種目的,他必須站出來說句話,但他隻說出了四個字便閉嘴不言了,因為他很清楚,在場絕對有很多人也認為離騷絕非陳閑所作,他不會傻到明著針對一個駙馬,他只需要煽動眾人的情緒,接下來大可以冷眼旁觀。

  他自信地相信場上的眾多書院學子,絕對有人懂得自己的意思,也絕對會站出來。

  果然在他那四個字剛一出口,莊志富立馬笑著開口道:“照生向來不好曲樂之事的,暖兒姑娘這玩笑話說過頭了……”

  他和和氣氣的說完,還仰頭笑了笑。

  坐在他們後方的那些書院學子,卻沒這般綿裡藏針的和氣功夫,各種懷疑的議論聲陡然間爆發出來。

  “這首離騷絕對不是他寫的,甚至我保證他彈都不會彈。”

  “我聽說這個駙馬以前在我們書院時沒半點才名的,更加不擅撫琴奏樂。”

  “我記得他,他以前在書院的才學還不如我,我起碼考上了秀才,他以前連個秀才都考不上。”

  “一個不怎麽會彈琴,更沒什麽才學的人,他怎麽可能寫得出離騷這種曲子,我看他多半是借曲沽名釣譽。”

  當這些話傳入在場眾人的耳中,話題與形勢開始了朝著一致的不良方向崩塌,甚至連陳閑曾經在書院時那一次次差勁的學考成績,也被某些人當眾說出來,當成了陳閑此人無甚才學的重要佐證,當這些老底被人挖出來,那些不曾開口講話的人,如雲老伯爺等人,現在豈止是懷疑更深,已經直接認為如陳閑這等才學平庸之輩,絕不可能是寫出離騷這首曲子的人,其動機無非是借他人之曲,撈取自身名譽。

  雲老伯爺聽到此時,不由為著這個勉強有些親戚關系的人這種行為而深感惋惜。

  ……

  ……

  珠璣和白梨花皺著眉頭,她們主仆的看法與眾人有很大的分歧,她們不明白眾人為何如此執著於計較陳閑以往的才學與才能,甚至還以陳閑以往的才學來否定現在的陳閑,這是不對的。至於水憐色和羽音等一眾藝妓,此時也開始懷疑離騷這首曲子不是陳閑寫的了,甚至葉子由也出現了這種想法,不是他不肯相信陳閑,委實是一想到曾經那個不好曲樂之事且才學一般的陳閑,便不敢相信這種事。

  離騷這首曲子的原創確實並非陳閑,但珠璣彈奏的這一版卻是他改良出來的,於這個古代世界而言,離騷這首曲子也相當於是他一筆一筆寫出來的,即使現在站出來用實力證明,這不過是一樁隨手能做的小事。然而他現在已經不在乎在場眾人信不信離騷這首曲子是不是自己寫的了,也懶得向眾人證明自己於琴道上的造詣――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他現在更關心的與更在意的是眾人如今對於自己過往的看法。

  曾經的自己是個書生,然而連個秀才都沒考上,曾經的自己才學遠不如這湖光書院的大多數學子。

  曾經的自己兩年多前被當今聖上召入京都,然而不少朝中大臣和京都權貴子弟認為自己根本配不上天陽大公主。

  自己背負的這種種偏見,在他看來簡直可笑與荒謬至極。

  陳閑不是個驕傲的人,但他若驕傲起來,他有太多可以驕傲的資本與手段,無論才情武藝等,在場有幾個人比得上他。

  然而現在在場眾人,包括回想起回到蘇州以後接觸的所有人,這些人卻總是以以往的自己來衡量與否定現在的自己,更可笑的是,這些人覺得現在的自己仍同以往一樣平庸無能。自己說出來的話分明很有道理,也發自於真心,卻因曾經的自己太過平庸而遭受到否定與懷疑甚至是嘲笑,這些人如今看待自己的每一言每一行都在以當年的自己作為標準,可事實自己早已不是當年的自己,自己早已不是當年可比,但這些人的思維走向卻始終離不開當年的自己。

  “呵……”陳閑不由好笑,也已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頭對著暖兒說道:“暖兒,取筆墨紙硯來。”

  “嗯……”暖兒用力地點著頭,早已因為眾人的話而氣惱非常的她,臨走時皺著鼻子瞪了瞪在場所有看過來的人。

  在場眾人誰也不知道陳閑想做什麽。

  其實陳閑想做的事很簡單,他要讓在場所有人重新認識自己,要讓在場人全部看清楚,自己……已不是兩年多前的陳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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