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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國婿》第221章 贈春秋 望春秋(又)
“沒……”

 “未曾當回事,更加談不上記恨……”

 陳閑近乎想也沒想微笑著說出問題的答案,天陽抬眸看著自己駙馬,略有酒意的眼神明媚而又動人。陳閑並未解釋為什麽沒當回事,天陽也沒問自己駙馬為什麽沒當回事,並不需要多余的言語解釋,站池塘邊二人眼看著眼無聲地對視。眼神雖也同樣沒有深情款款,卻有種心有靈犀似的默契,好半晌有風拂過,拂動著衣袍與鳳裙,拂動著髻冠長發與鳳釵秀發。

 天陽已經看懂自己駙馬為什麽沒當回事,陳閑也已經看出這妻子已經看懂自己為什麽沒當回事,二人對視心領神會地笑起來。陳閑露著牙齒笑容頗為開懷,天陽抿著唇安安靜靜地笑不露齒。無論為什麽沒當回事,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也或者說是二人陌生時候的過去事。雖然已經是過去事,天陽卻仍主動解釋當初婚後第二日出於什麽原因才會讓駙馬回了蘇州老家。

 臨近傍晚的暮色天空下花圃林小路中,陳閑和天陽離開池塘邊走邊說。

 這些原因天陽當日在第一次同膳時曾想過等到以後熟悉了再說,現如今雖然已不重要,她仍舊一五一十說得無比詳細。

 陳閑聽得懂也完全能結合當時的實情理解,說起來其實有兩層原因在於自己,他很清楚自己當時身體的確欠佳,自小生活在相對暖和的南方,當時身體狀況並不適應北方嚴寒。陳閑當年才來京都時就已經知道,當年的自己一個蘇州來的家道中落的平庸書生,在京都權貴子弟眼中是個笑話,更是個想吃仙鶴肉的地上生物,這些權貴子弟對自己的怨恨可想而知。

 天陽也詳細說明過自身的原因,陳閑也能理解妻子的意思,他曾經本也分析過興帝為什麽選擇自己做妻子的駙馬,若說僅因為自己是開國功臣之後,自己父親陳元曾與興帝有著忘形之交的深厚情義,縱是兒時玩伴也似乎不足以選擇自己當駙馬。

 但如果結合起這妻子意欲謀權篡位的謠言,那麽這一切也便不言而喻。

 陳閑當年進京後在國子監學習時,天陽才十六七歲,謠言的出現比陳閑進京早半年。陳閑完全能腦補出妻子當年必定為謠言而氣惱,即使後來拜堂成親也真心把自己當駙馬,然而既是在謠言下有的自己這個駙馬,短時間內多半沒什麽心情。天陽當時確因如此而沒心情接觸自己駙馬,也自沒心情了解或嘗試發展感情,這倒不如天南地北分隔兩地,給彼此些緩和空間。

 自婚後第二日回到蘇州以後的將近一年時間裡,陳閑過得相當自由也相當快活,他沒在乎原因更沒當回事,這些原因說與不說也沒關系,卻能看出來妻子對於此次談話的真誠態度。天陽感激自己駙馬在洛河街解圍,更感激駙馬在野樹林為自己而做的事,哪怕駙馬並未因此而心生芥蒂,她最初本也打算總有一日定要說出來,她覺得自己駙馬應該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然後希望駙馬能夠理解能夠諒解。她出於真心想和自己駙馬好好談談,既是夫妻間的談話,也自該毫無保留。

 但若沒有這場談話,陳閑縱然不在乎,便也無從得知有著原因,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在妻子眼中是個什麽樣的人。天陽在此之前也只是感覺自己駙馬並未當回事,若沒這場談話,也不可能清楚知道駙馬確沒計較,也自不可能知道駙馬眼中的自己。

 ……

 ……

 話若不挑明說透只靠猜,猜得再接近也永遠隔著一層紗,人與人距離的拉近到底在於溝通,有時候也在於杯酒的力量。陳閑和天陽在同膳時喝的二三十杯酒雖遠不至於喝醉,卻能令人心情大好,也多少能有點酒後吐真言的作用,更至少能使人比平時說的話更多。陳閑此時心情便相當不錯,好酒好菜吃下肚,散散步看看景說說話看看身旁妻子,愜意舒適而賞心悅目。

 天陽此時心情自也極好,因為同膳喝酒時的盡興,也因為心間猶有的溫存與美好感動。

 她平時很少一次喝二三十杯酒,今日喝下這麽多酒自不是為了借酒吐真言,更不是因為主動找駙馬談話而多喝些酒也好掩飾羞意什麽的。她心有猛虎的心性在外本也從無害羞,與駙馬談話也自無半點羞意,言行舉止如常溫柔又落落大方,並無半點的拘束心理。喝酒純粹是她覺得自己駙馬辛苦了陪駙馬喝個夠,再喝二三十杯四五十杯她也願意陪著駙馬喝夠為止。

 陳閑和天陽從池塘邊開始說起原因至此時說完後已經走出花圃林,二人隨意地走著說著或穿插些相關小話題,話題始終圍繞著兩個人或者對於某事的心得與見解等。內院面積寬闊而景致絕美,尤其臨近傍晚這個時間,內院樓屋亭閣等所有建築的燈籠已全被點亮,無數隻燈籠在暮色下晃著迷蒙的光暈。

 陳閑和天陽走來過水廊橋的中間,站廊橋內面對著湖面站著,廊橋內的十余隻燈籠也早已被婢女們點亮,眼前小湖水草在水波中蕩漾,相隔小湖面遠遠地能看見內院婢女們穿過遊廊的身影。

 “那駙馬可有怪罪……”

 天陽垂眸看著眼底小湖面,她唇邊略有難言的笑意,隨後還是低眉柔聲問道:“駙馬可有怪罪雲裳兩次沒點亮同心燈?”

 “其實……”

 陳閑抬手指指遠處寢樓,笑笑說道:“其實我從來也沒把禮規日當回事,甚至於……”

 他轉頭看向身旁妻子天陽:“甚至於還曾想過,假如公主真命人點亮了同心燈,我該怎麽辦,到底是入寢還是不入寢?”

 “嗯?”

 天陽聽見這種回答不免稍覺古怪,她轉眸看著自己駙馬眼睛和笑臉,僅一瞬過後她又轉回視線看著眼前湖面,完美的臉表情如常平平靜靜,抿著唇隱有著些許笑意。這個話題雖有些敏感,她話說出來後已差不多適應過來,然女子之心難免沒法做到看著自己駙馬眼睛討論這種問題。她心下其實不由為著駙馬的回答而感到驚疑,她覺得自己駙馬的想法好古怪,這自出自於她自己對於男性和人性的理解,她的理解方式感覺應該不存在入寢或者不入寢這類猶豫心理,然而駙馬卻如此與人不同。

 “駙馬……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呢?”

 暮風裹挾著清香吹拂而來,小小湖面水波蕩漾,低矮角簷廊橋內的燈籠光芒紅亮而又朦朧,廊橋小湖古色古香極富色彩。

 “因為感情還不是時候……”

 “嗯……嗯?”

 天陽聞言轉過眼眸,有些驚詫也多少有些開心,她抿唇笑不露齒。她把駙馬當駙馬當相公,也向來遵循著女子當愛夫的教誨,卻始終無言解釋十五同寢之日不命人點亮同心燈的主要原因。駙馬心中不滿也好,甚至心中有怨也罷,她沒法解釋也沒法給與安撫,正如她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若有朝一日點亮同心燈,必定百般償還駙馬也百般體貼駙馬。她在同心燈問題上只能默默地看著、記著,觀察駙馬的行為情緒等,卻沒想駙馬好似與自己一樣也首先看重感情。

 “那駙馬認為的感情應該是什麽樣的?”

 “我啊……我眼中的感情很簡單,四個字一生一世,但並不僅僅是一生一世的相處,若一個人不是以想與對方廝守一生一世為終點而出發的感情,在我看來……皆屬虛情。一生一世是種責任是種承擔,更是種原則,若在一起的兩個人都能時刻銘記與做到一生一世四個字,那麽廝守一生便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感情也便不會受到來自外界的干擾或者誘惑。縱然兩個人之間產生了矛盾,但若兩個人都同樣謹記著與對方一生一世,那麽自能做到諒解、包容、改正,矛盾也自會得到化解……”

 暮色下的半空已懸著一輪彎月,公主府也已亮起不少燈盞,樹枝在風中輕輕搖擺,小小湖面低矮廊橋,廊橋有簷有頂也有柱子與窗子,廊橋格局相對有些狹窄。遠遠看兩個人站在廊橋中間最寬的窗子口,陳閑微笑說著自己對於感情二字的理解,天陽美至完美的眼眸看著自己駙馬側臉,她安靜地聽著抿著唇笑著,時不時輕輕柔柔地點一點頭表示讚同,也更深以為然。

 在這時大時小的說話聲中,二人身影隱有默契地漸漸轉身離開廊橋。

 ……

 ……

 公主府所有人不僅知道公主和駙馬爺今日在禮規日之外同膳,也已知道同膳過後還一起同遊內院,除開除夕夜賞賜全府和初一清晨發壓歲錢不算,今日這還是第一次在府內一起散步。內院婢女們三五人站一起相隔遠遠地看著,也自有人說著公主和駙馬爺好像很恩愛之類的話,更有婢女說著下一次的十五同寢禮規日。何乳娘也站在遠處看著,這位乳娘疼愛天陽是一回事,卻自不會干涉本也無權干涉,她看來終究是公主自己喜歡才好,若公主不喜歡,她必不會讓人接近公主。

 天陽從未想過自己駙馬會與自己一樣首先看重感情,這說起來還是若沒今日這場純粹夫妻間的談話,也便不可能有機會交換彼此內心的看法和想法。二人談話的興致和心情或多或少有著二三十杯酒的酒意加成,但更多的大抵是由於敞開心扉及談話中更深一步的了解了對方的內心層面。陳閑本也向來看重人與人的感情,他在感情上和天陽本就一直是相同想法,這只是因為以往都在心中沒說出來,說出來以後也才知道原來想法一致。

 陳閑和天陽從過水廊橋一路散著步一路說著話,此時走在內院假山叢一座斜坡式的爬山廊內,廊外柱子邊懸著盞盞燈籠。

 “嗯,對……”

 “但若說回洛河街,當日若不是駙馬及時趕過來相救,雲裳也不可能平平安安的回來,雲裳……謝謝駙馬。”

 “公主見外了,夫妻之間相互幫忙理所應當,若真說到謝字,那我至少得謝公主三回了,第一回是梅花幫一事,第二回是捕快殺人這件事,第三回是我家府宅添置家具等物用的銀子,哈哈……以及我在蘇州和京都的吃穿用度等一切花銷……”

 “駙馬說的……只是小事而已,而雲裳的卻是生命攸關的大事……”

 天色昏昏的將黑未黑,掩映在假山叢中心的爬山廊約有五六十級丈許寬的木階,大塊大塊的青石墊著爬山廊層層拔高,爬山廊兩旁的季花景致等色彩與燈籠光芒在這天色之中顯得無比的鮮豔,天陽衣裙衣飾和鳳釵頭飾也自顯得無比鮮豔也更顯金玉華貴。在這迷蒙燈光與昏暗暮色的照映當中,陳閑和天陽步伐一致踩著木階一步步往上走,最上面是座飛簷式山石亭閣。

 “我倒覺得……公主幫我,我幫公主,事無大小之分,其根本理應在於一個幫字……”

 “駙馬此話雖然在理,但雲裳當日卻是真的已經束手無策了,也真的已經絕望了,並不曾奢望能夠平安的度過絕境……”

 陳閑和天陽說著話已經走來假山叢最頂上的山石亭閣內,亭閣距離內院平地約有三四丈高度,站在此處能夠一眼看盡內院景致,內院樓屋燈光比起前一刻稍多了些,遠遠地還能看見相隔小橋池塘的兩棟寢樓也已早早的點亮燈火。

 “公主這麽說,那我有個問題想問問公主……”

 “嗯,駙馬請問……”

 夜幕即將來臨,飛簷式山石亭閣的四個簷角各垂著一串精巧燈籠,天色雖然昏暗,暮色雖然深沉,天空雖也有了些星月夜空景象,假山頂亭閣內的光線卻很充足。亭閣木欄前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兩人身高只差半寸,左邊人身形略顯單薄英俊而儒雅,右邊人身段完美而美至完美,各有各的不俗氣質。天陽轉眸看著自己駙馬,陳閑也轉過頭看著妻子眼眸,這已是二人今日第四次對視。雖也依舊並非深情款款, 卻已沒有半點陌生之感,甚至隱然因熟悉而略有親切之貌。當話題說起洛河街,天陽回想起當日的複雜心境及後來駙馬的出現,她心間滿滿當當的感激之情與溫暖感覺,她眼中自己幫駙馬向來是應該的。

 陳閑正因為看出這點才有個小問題,他笑問道:“在還沒有堅實感情為基礎的情況下,公主幫我是出於夫妻名分還是?”

 “因為……”

 天陽最後看自己駙馬一眼,抿抿唇轉過視線,站亭閣木欄前看著內院暮色下的燈光,陳閑看著她雪白側顏。

 她回憶起自己母后:“因為女子……當愛夫。”

 她嗓音甜軟而又輕又柔,唇邊略有著些許感懷笑意,她說完後轉眸看向自己駙馬,這是她所受教誨,她說出來天經地義。

 她看著駙馬,陳閑也看著她。

 假山頂山石亭閣內二人第五次無聲地對視,天陽眼中自己駙馬表情有點奇怪,陳閑眼中妻子眼眸有點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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