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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明疆》第50章 你們是多缺送死的人啊
  奇怪的是,黑臉大漢並未立即執行方善的命令,而是扭頭看向高台中央。

  卓軒很快就意識到,敢在方善面前大馬金刀就座的台上三人,其地位自然不在方善之下。

  他在難民營裡聽落魄鄉紳談起過大同的顯赫人物,此時只須用心辨認,就不難對號入座。

  可以將大同知府霍暄排除在外。霍暄品秩太低,豈敢自己入座而讓堂堂參將方善站在台邊吹冷風?

  不消說,居中那名身著武官常服的人鐵定就是大同總兵官郭登!

  去年瓦剌大舉犯邊之前,大同總兵是武進伯朱冕,陽和一戰朱冕與駙馬、西寧侯宋瑛一道捐軀,朝廷命廣寧伯劉安接任大同總兵。正統皇帝被擄後,被也先挾持到大同城下,劉安放吊橋出城面見朱祁鎮,朱祁鎮大約是擔心劉安冷對自己,道:“汝等勿疑,朕,汝主也。”

  劉安伏地痛哭,大概還說了諸如“可想死微臣了”之類的話,朱祁鎮頓時感動得不要不要的,當場許諾封劉安為侯。

  吊詭的是,彼時郕王朱祁鈺已經登極為帝,不經朝廷廷議、朱祁鈺下旨,何人有資格給人封侯?偏偏一大把年紀的劉安狂喜之下,竟會得意忘形,擅離大同,美滋滋的跑到京城,聲稱做了瓦剌人俘虜的正統皇帝命他前來通報敵情,並已許諾封他為侯,請朝廷兌現此事,遂引得朝中一片嘩然。

  朱祁鈺當時有些發蒙,祁鎮大哥呀,你人在虜營,到處觀光看風景,一個城池挨一個城池要錢要物,還時不時過把當天子的癮,小弟我這個皇帝該怎當啊?

  擅離戍地、自請封侯,這是兩宗大罪,朝中許多重臣沒有含糊,於是,十三道禦史、六科給事中交章彈劾劉安,朱祁鈺命三法司查辦此事,有司論罪當斬劉安,朱祁鈺仁心大發,命人將劉安收監,削爵削職,暫時擱置此事。不久京城保衛戰開打,當時正值土木堡兵敗之後,武勳與五軍都督府都督大量陣亡,軍中嚴重缺乏高級將領之際,朱祁鈺便命劉安復出,統領一部人馬參戰,陣於東直門外,戴罪立功,北京保衛戰勝利後,劉安得以恢復伯爵爵位。

  劉安被收監後,朱祁鈺讓當時還是左參將的郭登升任大同總兵。

  此刻,郭登身著獅子補服,表明了其一品武官的身份。

  郭登的總兵官頭銜分量極重,兼任五軍都督府右都督,佩征西前將軍印。他是大明開國名將武定侯郭英之孫,身為武將,其詩才卻廣受朝中名士讚賞,曾隨黔國公沐斌在雲南參與“麓川之役”。此人年過五十,身材偉岸,長須過腹。

  郭登左側身著文官常服的那人,應是剛剛升任都察院右都禦史的沈固,此人身著錦雞補服,表明了其二品文官的身份。

  沈固年過花甲,前來大同身負兩項職責,即“總督糧儲”、“參謀大同軍務”。此人身為右都禦史,品秩與六部尚書一樣,都是正二品。

  郭登右手邊那名無須黃臉老者應是鎮守大同中官、少監陳公,此人是少監而非太監,品秩雖比不了前任鎮守太監郭敬,但實權並不比郭敬小。

  大明軍隊的製衡體制在這裡得到了充分體現,文、武、宦官三方一方不缺,彼此互相製衡,各有各的話語權,無人能夠獨斷專行。

  直到後來卓軒才得知,郭登偏偏不願受製於人,酒色財氣四大惹禍的根苗,郭登與前三項毫不沾邊,但在第四項“氣”上,他卻有些率性,先是與鎮守中官陳公翻臉,將陳公攆走,後與文官對噴,

迫使朝廷調走沈固,並更換了巡按大同的禦史。  還別說,率性而為的郭登總能得到景泰帝的有力支持,並成就了郭登的一番卓絕功業,郭登接連立功,又反過來印證了天子對他的信任是萬分英明的。

  當然,這是後話。此刻,加上方善,卓軒一下子見到了大同軍中最顯赫的四大人物,若非藥鋪裡的遭遇令他耿耿於懷,他肯定會為一介流民能有這樣的機遇而激動莫名。

  他激動不起來,凝神一想,察覺到了現場的微妙之處。

  郭登望著遠空,不知他在想什麽心事;沈固微微垂首,遠處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陳公半閉著眼睛,似睡非睡。從這三人的神情中自然看不出什麽不對勁的細微之處來。

  可是,黑臉大漢竟然不立馬執行方善的命令,而是久久定在那裡,似在等候郭登發話或給出暗示,這就有些令人費解了。

  卓軒的第一反應是:郭登與方善的意見或經常相左,久而久之,迫使左右為難的下屬養成了某種條件反射式的應變習慣,否則,黑臉大漢就沒有理由為了一個輕如鴻毛的小子而消極對待上令。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郭登終於扭過頭來匆匆一瞥,也不知是否看清了場上人的姿容,就非常自然的別過頭去,思維再次登上了他的“遠望號”。

  黑臉大漢搖搖頭,歎口氣,正待發話,忽聞蹄聲驟起,兩騎人馬從校場東側疾馳而來,引發了現場軍士的一陣騷動。

  當先那人是個年輕男子,年齡應該不足二十歲,身著錦衣,唇紅齒白,目如點漆,騎在飛馳的駿馬上,衣袂飄飄,頗有俊逸之氣。

  後面那人身著戎裝,腰挎長刀,玉面星目,卻是一名女子。

  待離得近了,兩人相繼駐馬,青年男子緊隨女子翻身落地,身姿矯健而又不失帥氣。

  “林把總,他是城郊一位遭難的鄉紳之後,能文能武。三個月前我與他偶遇,後來相識,勸他前來投軍,他今日總算答應了。”戎裝女子指著年輕男子笑道。

  身為把總的林姓黑臉漢子咧嘴一笑,目光掃向那個年輕男子,看上去好像非常樂意接受戎裝女子的吩咐。

  “姓名。”

  “呂良。”

  “年齡。”

  “年十八。”

  “可曾習武?”林把總大概想起了方才那名女子的介紹,意識到此問完全是多此一舉,就略顯尷尬的笑笑,“留······”

  “用”字還沒出口,呂良回道:“習梅花刀八年。”

  “給他長刀!”

  呂良堪稱花樣美男,又有一個容貌姣好的美女從旁相襯,如畫中人一般,故而將全場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而卓軒頓時成了被人遺忘的小癟三。

  對卓軒的去留,林把總未置可否,所以卓軒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且被一位帥哥插了隊,遭人冷落,心中自然不爽。不過,他與林把總一樣,很想親眼見識一下呂良的武藝,就後退數步,站在場邊旁觀。

  早有軍士取來短柄長刀,呂良接在手上,擺了個標準的起手式。但聞呼嘯聲起,一柄長刀已被呂良舞得呼呼生風。

  卓軒乃習武之人,自能觸類旁通,只看了幾招,就認定呂良必將贏得滿堂彩。

  “好!”

  果然,觀眾與場中軍士的喝彩聲此起彼伏。而呂良不負眾望,加把勁力,驀然間刀影如幻,其狀恍如點點梅花。

  “妙!”

  卓軒隱隱覺得,憑這樣的身手,加上超凡的容貌,呂良足以成為軍中標杆性的年輕勇士!

  呂良剛剛收手,那邊林把總就滿意的脫口道:“留用,精兵,月給米九鬥!”

  月給米九鬥?

  九鬥米約合一百七十斤,如此算來,一人當兵,能掙得一個正經的身份不說,還能養家糊口!

  卓軒又動了心,也不顧方善有言在先,徑直朝林把總身前走去。

  人叢中的柳絮看見卓軒上前,高聲道:“我卓軒哥哥武藝高強,身手遠在方才那人之上!”

  卓軒聞言就打起了退堂鼓。柳絮呀,吹牛可得分場合, 等會我下不來台,到哪找地縫鑽去!

  正在入列的呂良略顯訝異的轉過身來,看了卓軒幾眼。陪在他身旁的戎裝女子則冷冷盯著卓軒,咧嘴一聲輕哼,流露出一臉的不屑。

  你拽個屁!長得再美也不是勞資的菜!被人欺凌過的卓軒對別人的冷眼非常敏感,瞥見戎裝女子過分的作態,當即還以厭惡至極的表情。

  見林把總還在遲疑,柳元鼓起勇氣道:“卓軒可厲害了,他殺過人!”

  咦!官軍與觀眾齊齊一驚,有幾個膽小的觀眾當下就慌了神,暗中連連後退。

  柳元你個豬隊友,吹牛也不打草稿,你這不是把我往溝裡帶麽!卓軒沮喪的定在了那裡,一臉的無奈。

  戎裝女子的反應快得驚人,柳元話音方落,她就叫道:“還不來人將此賊拿下,押送大同府衙!”

  柳絮與舒展鴻急得直跳腳。

  “哥,你胡說什麽呀?卓軒哥哥當初在山中只是教訓了那個惡人幾下,何曾殺過人?”

  “柳元,你把軒哥害苦了!”

  柳元一咬牙,抽了自己一耳光。

  幾名士卒就要上前擒住卓軒,被林把總揮退。

  “小子,軍營絕不收容逃犯!你未入伍,咱們不想替大同府衙當家,速去投案自首,若真有本事,我會命人去獄中將你保出來,戴罪立功。你應該知道,眼下獄中堪用的死囚全被軍營招募了,運氣好的話,你立下戰功,可免於一死。”

  卓軒心裡直犯嘀咕。娘的,你們是多缺送死的人啊,連死囚都用上了,怎麽不派人上街抓壯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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