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士徽已經完成第一冊的編撰,士燮和程秉立刻就來了興致。不過作為父親,士燮不好跟程秉這個師父搶,於是先把書冊交給了他。
程秉也是帶著審視的眼光,慢慢看了下去。入眼首先是乾淨,字跡非常優秀,這是能繼續看下去的關鍵,如果字跡潦草,那麽內容再好也會看得頭痛。
隨後是遣詞用句非常到位,難得是做到通俗易懂,也沒有用特別複雜的文字。程秉很清楚,這本書首先是給孩童啟蒙用的,如果文字和遣詞太複雜的話,只會加大他們的學習難度而已。
看了最初的幾頁,程秉還不以為然,畢竟都是些基礎的東西。翻到一半,才“咦”了一聲,然後找來一張紙,開始嘗試計算起來,結果發現這樣的確很方便,不由驚訝。
“這些數字符號是叔守創造出來的?”程秉指了指書本上面的阿拉伯數字,由於有和漢字數字的對照,所以程秉能大概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麽。
“是的,漢字數字寫起來比較麻煩,也會提升教導的難度,所以徽就創造了這種簡單易懂的數算符號!”士徽也是恬不知恥地,把阿拉伯數字佔為己有。
這玩意本來應該是印度數字,不過阿拉伯商人把它傳遞到歐洲,於是很多人以為是阿拉伯傳過來的,於是又稱之為阿拉伯數字。別人都佔得理所當然,自己也不必客氣。
“可如果記帳的時候用這個,難免很容易被人動手腳!”程秉不愧是大儒,很快就看出了這種數字容易修改的缺陷。比如1很容易修改成7;而0可以修改成6,也可以是8。
“這只是方便數算!如果真正要應用在記帳的情況下,可以在後面加上括號,然後在裡面寫下這個數字的漢字數字,這樣兩組數字互相印證,反而更好的避免被動手腳的可能性。”士徽進行一番掩飾,程秉仔細查看之後,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不錯,這樣的確很方便!”程秉確定之後,抬頭對士燮說道,“這些數字可以直接推廣使用,以後郡中涉及數算的工作,會輕松不少。”
“既然德樞如此推崇,那便嘗試推廣吧!”士燮點了點頭,他相信程秉的眼光。
程秉繼續眼看,發現不少算式的提出都很合理,這才是這本書真正創新的地方。他很清楚這字跡,還有遣詞用句肯定和士徽無關,但裡面新的概念肯定是他提出,然後不得不承認,這本書作為啟蒙的數算讀物非常優秀。
“可以,這本書完全可以直接發行!只是署誰的名諱?”程秉看向士徽。
“此書是我和兩位妻妾一起完成,當然是寫我們三人的名字。”士徽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了出來。貪墨別人的功勞,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這個不急,回去好好與家人商量過,再回答便是!”程秉點了點頭,先是把書冊遞給士燮,隨即緩緩說道。
士燮拿過書冊,也是慢慢翻閱起來。兒子有什麽能耐他很清楚,無論是書法還是遣詞用句肯定做不到如此精細。不過難得是裡面提出的理念,很新穎,也很有用,這才是關鍵。畢竟這本來就不是一本經學的典籍,而是一本給小孩子啟蒙用的數算讀物。
“回去問問她們,她們應該知道德樞的意思!”士燮把冊子遞給士徽,認真的說道。
“那好,孩兒回去問問……”士徽本來很想說‘不必問,一切就這樣’,奈何士燮的表情很嚴肅,他不好反駁,於是只能把冊子接過來,然後回去問問。
回到家中,士徽把士燮和程秉的話說出來,二女聞言不由得掩嘴而笑。不多時,婉兒率先說道:“妾身的名諱還不能暴露出來,否則的話只會給郎君惹麻煩,所以若是署名,那麽婉兒的名字沒必要寫上去。再說,這些理念本來是郎君想出來的,奴家也只是略微潤色一番罷了,不值一提。”
“至於妾身!”蔡琰也隨即發話,“同樣只是幫忙潤色,最多算是幫點忙,如何能算是作者?再說父親考慮得也很多,比如說這書若是發售,看書之人只怕會以為這本書是妾身所著,而夫君只是因為身份,才得以署名上去,這樣對夫君來說太不公平了。”
士徽聞言頓時恍然,原來程秉和士燮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才讓他回來問問。
“好了,這本書本來就是郎君提議,然後編寫出來,我們只是幫忙,根本算不上參與著作。郎君以後文化上去了,自行潤色也會輕松許多的。至於這冊書籍,還有後續的書籍,署名必須只能是郎君,你若出名,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大的好事。”上官婉兒做了總結。
女性出名沒有任何意義,但男人出名卻可以帶來不少的好處。她們二人到時候,自然也能雞犬升天,得到不少好處。
“那好,這本書的署名,就寫下我的!至於兩位夫人的恩情,我只能好好‘回報’一番了!”士徽朝著兩人一拱手,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直接把二女攬入懷中。
“呀!”二女先是一驚,隨即卻是嬌羞著,任由士徽施為。士徽當然也不敢過分,親昵了一番,就放開了。
“婉兒,三天后,你跑不掉的。”士徽來到上官婉兒耳邊,低聲說道。
“奴家就在這裡,能跑到哪裡?”上官婉兒羞紅著臉回道。
三天后,按照約定,士徽把上官婉兒納為妾室。只是這次沒有那麽多禮節,只是家人一起吃頓飯,好好慶賀一番便是。
這三天,三人只要有空就關在房間裡面,把後續的幾冊編撰出來。納妾的第二天,三人又聚集在一起,婉兒少不得被蔡琰一番打趣,鬧騰了一刻鍾才開始進行工作。
前後花了十天的時間,《數算啟蒙》三冊全部編訂完畢,經過程秉和士燮斧正,兩人對這套書都很滿意。按照程秉的說法,可以考慮大量抄寫,傳遞到各縣學習。
說到抄寫,士徽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首先是目前的蔡侯紙,雖然可以書寫,不過顯然不太合適印刷,吸墨並不理想;二則就是雕版印刷還沒有發明,以至於大部分的書都是手工抄寫,據說也有一些寒士,專門依靠幫人抄書來謀生,抄寫的同時,也趁機刻苦學習。
“雕版印刷的理念我清楚,就是印刷用墨水如何調配卻不清楚……據說可以在造紙術中,用生石灰進行漂白……”士徽突然發現,自己這個穿越者也不是萬能的,有些東西明明知道是那麽一回事,但要做卻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