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應該是首先擁立一個傀儡,然後稱王,之後過一兩年,再接受禪讓。畢竟士徽是以清君側的名頭髮兵,就算佔據了九成的天下,他也還是‘漢臣’。
若是換了以前,肯定要按照規矩來,若是從他這一代壞了規矩,那麽其他造反者也會不守規矩。若是自己把漢室的成員全部殺光,結果就是未來的造反者也會把他的子孫殺光。
至於千萬年都不會被取代的朝代,真的會有嗎?士徽也曾經問過自己,以前看小說就有過,據說是留下了秘典給後裔,每個帝皇登記都要去看看這個秘典,然後才算合法登基。
在皇朝撐不下去之後,開始發展君主立憲,然後逐漸減少皇室的政治影響力,但依然把控對軍事方面的影響力雲雲,也多虧他如今是真的過目不忘,以前看過的東西也能立刻記起來,否則的話要想到這個辦法,還真不容易。
“大家應該知道!”士徽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給臣子們一個回復,“若是我直接稱帝,那麽可是壞了規矩,畢竟我們打出的是清君側的名頭!”
“主公,如今大漢遁走異域,拋棄大漢江山不顧,根本不配稱之為君王,一個拋棄了江山和百姓的帝王,根本不值得擁護,而您力挽狂瀾,一統江山,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就算直接稱帝,也沒有任何不妥!
再說我們還有報刊,同時再限制百姓的言論,雙管齊下,只需要一兩代人的不斷宣傳,那麽自然再無後顧之憂!”劉伯溫知道士徽顧慮什麽,對此他早已有了應對的言辭。
有些文臣聞言,卻是不由苦笑,劉伯溫能成為第一文臣,的確是有道理。他們想到最好的辦法,無非是先把劉璋給推上去,然後再一步步的來,至少先從楚王開始做起。
“這是打定主意,要把我推上去了是吧?”士徽沒好氣的看向劉伯溫。
“天予不取,反受其亂!”劉伯溫緩緩說道。
“準備準備!”士徽沒好氣的一揮手,算是答應下來。
群臣自然是非常高興,這是他最期待的事情。當然他們也很清楚,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尤其現在已經快要入冬,就算要登基,也是在明天開春之後的事情。
這段時間,剛好可以進行一波輿論宣傳,給楚皇的登基造勢。
“臣遵旨!”士徽已經同意登基,群臣們自然不再自稱屬下,而是自稱臣。
接下來的時間裡,整個大楚都迅速開始運作起來,比如說衛星城的構築問題。士徽已經打算用衛城的方法來拱衛襄陽,群臣便在原本的基礎上,對周圍的縣城進行擴建,把低矮的城牆改為青石構築起來的高厚牆體,擴寬和修築防禦工事同步進行。
然後大量報刊開始發布,傳播漢室丟棄百姓和天下,遠走他鄉的消息,所有的評論直指君王無德這個結果,同時開始引導輿論,言:華夏不可一日無君,然大漢宗室之中,碌碌無為者比比皆是,沒有能力挽狂瀾者,是以或許楚公登基為楚皇,才是最好的選擇。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士徽怕是要直接登基了!私下,自然有不少的儒生痛罵士徽,說他‘壞了規矩’,甚至說‘這個逆賊終於露出了醜惡的嘴臉’!
然而這樣的儒生,往往剛剛罵著痛快,轉眼就被錦衣衛的人給帶走。
到了年底,類似的聲音已經幾乎沒有。就算還有,也是私下偷偷說,不在公開的地方討論,他們根本不知道,周圍誰是錦衣衛的探子。這群神不知鬼不覺的存在,說不得就在一個不知道的角落突然竄出來,然後把自己給拿下。
轉眼到了公元198年的春天,隨著冬去春來,萬物複蘇,襄陽皇宮的擴建也到了尾聲。不得不說優秀的百姓一起努力,物資源源不斷的提供,最終的結果就是皇宮很快就進入驗收期,難得是質量還相對不錯,只是皇宮的規模,稍微有點比不上洛陽或者長安的皇宮。
“不壯麗不足以顯威儀!”有臣子這樣勸說過,引用的例子,就是昔日番邦來到西漢的皇宮,看到那裡的壯麗,立刻就有了相形見絀的心裡,甚至在見到漢武帝的時候,都硬氣不起來。
“終有一天,全世界都是我大楚的地盤,到時候誰敢小看我們?”士徽聞言,直接懟了回去,“皇家的威嚴,來自國家經濟和軍事的強大,和皇宮關系並不大!昔日漢武帝時期,若非有強大的軍隊,屢戰屢勝的戰績,壯麗的皇宮不僅不會給皇帝帶來任何威儀,反而會引起外夷對大漢的覬覦!”
見士徽堅持,文臣們最多是歎了口氣,不再提建造一個高貴壯麗的皇宮這件事。
“其實這樣也挺好!”士徽私下妻兒們聚餐的時候,就這樣感慨過,“太大的皇宮,反而會讓我們太分散,很久都不見一次面,感情上就生疏了起來。以後皇室要逐漸從純粹的商業上退出。轉而搞實業和媒體,實業是富國強民的關鍵,而媒體是讓我們了解外面,讓外面的百姓了解我們的途徑!”
“也就是你,一下子放棄那麽大一塊肥肉……”鄒氏有點抱怨的摸了摸肚子,這幾個月她又懷上了,這次肚子很尖,太醫說是個男孩,她也很期待。
至於士睿,士豪,兩個孩子也是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至於其他的孩子,年紀還太小,有兩個最小的女兒,都還在繈褓之中。
“純粹的低買高賣很容易留人話柄, 我們士家佔據這片天地,以一家一族統治這片大地,短時間內百姓受到我們的恩惠,自然記得我們。幾代之後,宣傳稍微不到位,百姓就會逐漸淡忘皇室對他們的好!所以有些規矩,無非是為了預防萬一而已!”士徽歎了口氣。
“包括那條,要隱瞞皇子和公主的存在,扣除錦衣衛的人外不給任何人知道他們的消息,同時在十八歲以前,不許以皇子和公主身份與外界接觸這點?”上官婉兒摸了摸身邊的女兒,士徽的這個命令只怕會讓孩子吃不少苦。
“我不可不希望養出一群長於夫人之手的魯哀公……”士徽搖了搖頭,“讓他們真正接觸一下這個社會,然後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路,才是正理。再說也不是否定他們的身份和待遇,私下不會虧欠他們的!”
與其關在皇宮裡面,以後長大了再找幾個‘飽學之士’給他們傳授一些‘以德報怨’之類的文化和知識,還不如讓他們實際去社會上去看看,去聽,去想,去做,這樣他們的成長能更加健康一些。
不讓任何皇子在溫床之中成長,這是士徽狠下心來,做出的最重要的一項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