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會。”許蕾回答道。
“兩位請和我來。”說完車有華繼續在前面引路。很快幾人便來到了廳堂,裡面正有幾個婦人披麻戴孝哭哭啼啼,但冬生看出她們都沒有眼淚掉下來。車有華冷笑了一聲,沒有向兩人介紹她們,而是徑直走了進去,廳堂正中,一口兩頭通紅,通體黑漆漆的棺材擺放在靈堂正中央,牆上一塊垂下的帷布上寫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奠”字,兩支粗大的白蠟燭點在兩邊。
“都準備好了吧?”許蕾說道。
“準備好了準備好了。”車有華一邊說著一邊讓小夥計抬來了一個法壇,上面桃木劍、糯米、柳枝八卦鏡等樣樣齊全,許蕾看到這一切後對車有華說道:“那麽我們可以開始了。”
夜晚很快來臨,在楚雄西面遙遠的祿豐城中,一陣“噠噠”的車蹄聲在青石板鋪成的路上響起,清脆地在街巷中回響,聲音在祿豐知縣高立平的府上的大門口停下,接著急促的敲門聲便響起。
“來了來了!”一個快睡著的小夥計叫著,打著燈籠打開了大門,只見門外有數十個被著鋼劍不似善類的壯漢立在門外,向自己看來,小夥計被幾人的氣勢壓迫得緊張起來,他顫聲問道:“你……你們是什麽人?”
最前面的一個長相粗獷眼睛裡似乎能看穿人心的漢子亮出了一塊腰牌,冷聲說道:“錦衣衛。”
“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些錦衣衛。”半夜被叫醒的高立平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走進廳堂的數十個人說道,“我在應天府也是拜你們所賜才來到了這個地方,我說你們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樣白天拜訪麽。”
一個錦衣衛聽到這話拔刀厲聲喝道:“大膽,你小小一個知縣竟敢如此無禮!”高立平依然不慌不忙地喝著茶,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個錦衣衛大怒,揮刀就要砍去,就在這時他身邊的一個頭戴圓帽的錦衣衛喝道:“陳聰!住手!”
陳聰聞聲停了下來,但嘴裡仍然抱怨道:“千戶所長,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小的知縣,竟敢如此和所長說話,難道不該治他罪嗎?”
高立平聞言說道:“哦,謝鋒,是你來了嗎?”
帶頭的錦衣衛千戶抬起頭,燭光把那張臉照得清楚起來,棱角分明剛毅無比,最吸引人的是他的那雙眼睛,仿佛永遠平靜無波,隻聽他笑道:“沒錯,是我來了,高立平所長好記心啊,當初就是我親自送你出的應天府吧,我還記得當時你們一同被我送出京的文官的眼神,看我們就像看一條狗一樣,好骨氣啊!只是不知道這幾年南疆這邊的霧瘴毒蟲有沒有把您的脊梁骨莫軟。”
高立平冷哼了一聲,放下茶杯說道:“廢話少說!”
謝鋒笑道:“沒錯,我們言歸正傳。來人,把東西拿來!”一個錦衣衛連忙把一盒子抱了過來,謝鋒指著盒子說:“這裡面裝著的是高立平所長的官複原職調任回京的公文。當然,這是在我們查處一切回去的時候才能給你,但是如果我發現你是騙我們來的或是我們一無所獲,那麽我不介意在回去的時候往這個盒子裡裝上你的人頭。”
“一無所獲?”高立平冷笑一聲說道,“那是你們自己本事的問題。”
“我可不管這些,”謝鋒語氣變冷道“你最好求神拜佛我們這趟不會白跑。”
“累死了,”冬生在車家門外伸了個懶腰說道,“可算忙完了,回去的好好睡個覺。”
許蕾則在和車有華告別:“那麽我們就此告辭了,同時人死不能複生,希望你能節哀。”
“兩位辛苦了,我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一想起任然不禁落淚。我還要去守靈,兩位慢走。”車有華說道。
車家已經空無一人的靈堂內,一個婦人偷偷跑了進來,他來到車老爺的棺材旁,把棺材蓋推開一個縫隙,雙手伸進去抓住車老爺的手,用力地拽車老爺手上的那個碩大的綠寶石戒指,同時嘴裡低聲說道:“老爺啊老爺,我是你第三個女人,又沒有兒子,現在你死了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反正你死了還把這些寶貝帶下去豈不是浪費了嗎,不如就留給我吧,大不了清明節的時候我多燒點紙錢給你,你可千萬別怪罪啊。”
“哈!”婦人笑了一聲,雙手伸了出來,看著手裡散發著幽幽綠光的寶石戒指露出了貪婪的笑容。突然“呯”的一聲,棺材蓋飛了出去,身穿壽衣的車老爺一下跳了起來。那婦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歇斯底裡地尖叫了起來,接著聲音一弱,整個人軟綿綿地暈倒在地。車老爺變色蒼白雙眼無神,似乎在聽著什麽聲音,辨別出方向之後,雙腿一躍,跳到地上,再雙腿並攏一蹦一躍的向外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