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最近太陽的紫外線太強,曬的,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倒是你這三天內好好休息調養,我們便開始凝聚法靈根吧,該準備的東西都齊全了。”黑瘸子老魯試圖轉移話題。
張一天並非傻子,相反比鬼還精三分,黑瘸子老魯此時越是這般躲躲掩掩,這其中自然就越有問題。而張一天不僅不問,還故意裝作不知,只不過想給黑瘸子留下一點最後的尊嚴!
畢竟這段時間黑瘸子老魯的反常,早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他怎麽也沒料到的是,黑瘸子的這點反常,後果會這般嚴重。
看著明顯精氣神不如以往的黑瘸子老魯,張一天故作灑落的道:“黑瘸子你放心,我是誰啊?那可是您魯班一脈,第一百一十七代掌門的傳人,一切困難都不會存在地。”
隨即黑瘸子老魯向他揮揮手,示意他先退下。張一天也沒堅持,乖乖的帶上房門,退了出來。
院子裡、只剩下三叔一個在那裡逗著曾孫,按照輩分,這個嬰兒得叫張一天“爺爺”。但是三叔的臉上,明顯沒有嬉笑弄孫的快樂笑容,反而一臉愁苦。
“三叔”。張一天走到院子裡叫了一聲。“大哥和大嫂呢?”
“他們去忙活地裡的事了,你有事嗎,一天?”三叔據樓著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臉上勉強擠出幾絲笑容。
張一天趕緊扶著他,讓他先坐下再說。等三叔坐下,張一天腦子裡組織了幾次語言,看看怎麽才能從這位三叔口中套話,但是思考了半天,他覺得自家人面前,還是直接點比較好。
“三叔、我師父到底得了什麽病啊?我知道你們都想瞞著我,但是我又不傻,也不笨,黑瘸子將我帶大,他老人家身體不對勁,我肯定能察覺到。只是黑瘸子那裡我不方便問,我想讓他老人家保持一點尊嚴。”
“三叔、我求求您,您就告訴我吧?”說著、張一天噗通一聲跪在渠星華的面前。
“這......”渠星華也沒想到張一天會這般求他,一時也沒了主意,滿臉愁苦之容,站起來想要去扶張一天。
哪知張一天卻十分倔強,“三叔、您不告訴我,我就不起來。”
渠星華心裡也是十分煎熬,他很想告訴張一天,但是大哥又明令嚴禁不能告訴他。僵持了一會之後,隻聽渠星華道:“罷了、罷了,孩子、你先起來,我告訴你就是了......”
而誰也沒有注意到,房內的一堵窗戶前,黑瘸子老魯看著院子裡發生的事情,輕聲感歎道:“孩子終究是會長大的......”隨即幾滴渾濁的老淚便劃過他的臉龐。
傍晚、張一天顯得非常勤快,一桌子的飯菜他沒讓任何人幫忙,自己一個人完成的,讓得施白柳直誇他,還想給張一天介紹個對象呢!
一家人閉口不提黑瘸子老魯身體不好的事,一頓家常便飯到也吃得其樂融融。吃晚飯後、由施白柳負責收拾碗筷,我張一天
則自覺的爬到一個閣樓裡,調整自己的狀態,迎接三日之後的挑戰。
從渠星華那裡,他知道了黑瘸子最多不過還有半月壽命,自己在這世間唯一最重要的親人,如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卻絲毫辦法沒有。
柔和清雅的月光,透過閣樓頂上的小天窗,輕輕的灑在張一天那還算俊逸清秀的臉龐上,卻看見他眼角早已濕潤,淚珠徐徐滾落。
半張著的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如此無聲的哭泣,似乎感染了四周,讓得這裡的氣氛,都變得沉重和悲呦起來!
次日、所有人的日常作息都沒什麽變化,三叔陪著黑瘸子閑聊打屁,不時傳出的笑聲,居然還隱隱帶著猥瑣,估計是在談他們小時候,偷看哪家大姑娘洗澡等類似事件。
永元大哥夫婦,卻忙著地裡的夥計,在這大山裡,不能和城裡相比,只要有錢就什麽都能買。在這裡必須要自己親力親為,而且種的都是無公害,吃著也舒心。
山裡人很簡單,一家人能自給自足的話,就沒什麽物質上的追求了,並且活得很開心。
張一天也按部就班的根據黑瘸子所授,刻苦練習,早上練習呼吸吐納之法,中午練習拳腳,順便給大家做飯,用施白柳的話來說,就是張一天的手藝比她強,飯菜做得很好吃,哪個姑娘嫁給他就有福氣咯。
而下午、張一天則沒什麽事,黑瘸子老魯便讓他多休息休息,屋後有一片楊梅林,巨大的楊梅樹上,開滿了小小的楊梅花,散發著幽幽清香。香味沒有其他果樹的花朵那麽濃烈,但是卻異常助眠。
張一天便在兩顆粗壯的枝乾上,用帆布搭了一個簡易的軟床,下午躺在上面,很快便能愜意的睡著。
傍晚時分、渠永元提著一條二十多斤的大草魚,興匆匆的跑了回來,連鋤頭都忘在了地裡。
原來他家有一塊地在河邊,下午他忙活完了地裡的事,準備在河邊洗下手腳好回家的時候,結果就看見了兩條大草魚打架,這可是難得場景。
處於好奇,渠永元便在一旁靜悄悄的觀看著,結果就漁翁得利的撿回來了‘失敗者’。
俗話說鯽魚吃小、草魚吃大,意思就是鯽魚要小的吃起來才香,而草魚則要大的,吃起來才夠味。
雖然是在大山裡,但如今這個年代,汙染嚴重,能得到這麽一條野生的大草魚,也屬不多見,也難怪永元大哥如此高興了。
“這麽大條魚,我們也吃不完,去叫上你二叔一家也來吃晚飯。”三叔據樓著身體走了出來,笑呵呵的說道。
“我已經讓白柳去叫了,阿爸、我看這條魚有些不同,不知有沒有魚蛋?”永元憨厚的說著,卻讓門口站著的三叔精神一震,趕緊走了出來。
張一天聽他們說得稀奇,也湊過來看熱鬧。“三叔,這魚肚子裡有魚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你一旁看著就是,這種魚蛋和你說的那種魚蛋,是不一樣的,反正你一旁看著就是。”黑瘸子老魯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出聲讓張一天仔細觀看就行。
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張一天將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三叔身上,因為他這會敏銳的感覺到,站在他面前的三叔,已經不是一個據樓的老人,而是一把衝出劍鞘的利劍。
三叔首先圍著這條大草魚走了一圈,嘴裡還念念有詞。而一個慈祥的聲音,卻傳進了張一天的耳朵。
“你看這條魚,全身泛著熒光,身上的鱗甲大而厚,而且還有著明顯的紋路,即便是死了,眼睛也充滿了靈動。你再看他背上的魚鰭,前三根骨刺已經形成逆向,若是等它整條魚鰭的骨刺都成為逆向,這世間、又會多出一個魚類精怪。”這個聲音張一天聽了這麽長時間,自然知道是誰在給自己講解。
不過這也讓張一天興趣更高,低聲向黑瘸子問道:“黑瘸子你的意思是,這是一條在修煉中的魚精?”雖然答案有點雷人,但是接觸到了現在這個層面,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卻見黑瘸子老魯輕輕的點點頭。“應該不會錯了,世間萬物,都會有各自的機緣,人類能成為至高主宰,那別的生物,自然也能出現極個別的異類。”
師徒二人這邊輕聲談論著,三叔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一條銀色小蟲,六足四翼,頭頂有觸角,長得像甲蟲,但是比甲蟲神異。
這次不用黑瘸子老魯解釋,張一天也能猜到,這肯定就是蠱術中的蠱蟲了,頓時興致盎然的看著三叔手上那隻小東西,看看它到底能幹嘛?
“阿爸、你小心一點,別破壞了那魚蛋啊,這對大伯有用呢。”永元憨厚的提醒道。
黑瘸子老魯似乎知道張一天心中的疑問,“永元說的魚蛋,其實就是道家和佛家所說的內丹,也就是妖丹,妖精修煉一聲的精華, 但是卻十分脆弱,沒有特別的手段,尋常人是得不到的。”
張一天聽得好奇不已,盯著三叔的眼睛,再也移不開了。
卻見三叔不知何時又拿出一片奇形樹葉,有點類似六芒星的圖案,輕輕放在那條大草魚肥美的魚肚上。然後隨手摘掉自己一根發白的頭髮,同樣輕輕的在那片樹葉上鑽動著,竟然刺進去魚身一半的樣子,看得張一天大呼神奇。
隨即三叔嘴裡繼續念叨著什麽,當他猛一睜眼,他手上剛才還乖乖趴著的蠱蟲,卻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到此、並未結束,只見三叔又緩緩的閉上眼,眉頭卻一直不見舒展,似乎在心裡感受著什麽。
“你三叔現在的心神,已經借著他的蠱蟲,跑到那條大草魚的肚子裡去了,這招蠱術的名字,就叫靈魂出竅,施術者能借著自己的蠱蟲,看見很隱秘的東西,或者是幾百裡之外的景物。”黑瘸子老魯不失時機的教育著。
“這麽厲害?”
“有了。”突然隻聽三叔興奮的叫了一句,然後接下來,魚肚子上那片奇形樹葉也離奇的消失了,幾分鍾過後,魚肚子上竟然從裡面破開一個拇指大小的洞,一隻銀色的甲蟲,拖著一個包裹成小圓球的樹葉,慢吞吞的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