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改革開放的風潮剛剛刮起,西南一代,百廢待興。
眼鏡男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經常聽著廣播就流眼淚,感歎道:“時代變了,我們的祖國強大起來了。”
張一天他們再次融入外面的世界,當時一家幾口,在這個全新的世界中,隻覺得全身都是乾勁。張爹與眼鏡男一起合計了一下,經營起了生意,日子漸漸的好了起來。
而黑瘸子,因為舍不得張一天這個徒弟,也跟著張一天他們家,來到了安定市定居,靠著給人算命為生。經常喝點小酒,醉了以後就給張一天講各種鬼段子,把張一天嚇得啊啊大叫。
他沒有教過張一天太多除妖伏魔、引蠱請降的法術,倒是從詩詞歌賦到天文地理這些全教給了張一天,張一天從沒想過,這個大山裡的黑瘸子,肚子裡面竟然有這麽多的墨水。比眼睛男所學還多,他是怎麽知道這麽多的東西的呢,張一天一直都不知道。
他後來還收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肥豬做他的徒弟,大肥豬就是孫才俊,黑瘸子把自己會的那些算命風水等東西全都教給了他。當時張一天心裡就不爽,想著憑什麽都是徒弟,大肥豬你啥都教,張一天就啥都不教。
每次張一天纏著問黑瘸子為什麽要偏心,不教張一天東西的時候。他都只是抽著旱煙不理張一天,張一天鬧累了也就沒勁了。
有一天他喝醉了,張一天又去鬧他,他才吐出了幾句:“你這個傻小子,能教得會的,是啥好東西?村子上草鬼婆的把戲,你也要學嗎?咱們黑天師一脈的傳人,到了一定時候啊,該知道的東西,自然什麽都會知道了,這個東西叫做覺醒,知道麽!”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到了安定市以後,張一天也跟不想繼續以前的生活,他決定從頭開始。
活到老學到老,張一天準備去進修一點東西,於是他又自學參加考試。
張一天雖然還是像小的時候那樣坐不住,但到底在眼鏡男和黑瘸子兩個文化人的熏陶下,也考上了大學。
不知是張一天運氣好還是張一天聰明,就平時那吊兒郎當的學習態度,還考上了滬上的一所一本學校。
眼鏡男看見張一天的通知書以後,比張爹還要激動,拽著通知書的手都是哆嗦著的,他看著家裡掛著的那面紅旗,立直了身子說道:“好孩子,滬上那是我們祖國東方的明珠,到了那兒,你會看見祖國最為繁榮富強的一面的!孩子,將來祖國的強盛,就靠你們了!”
張一天呆呆的點頭答應,這麽多年了,早就習慣他這個樣子了。雖然有些碎碎念吧,但是咱們家能有今天這個樣,大多都靠了眼鏡男,他雖然傻氣了一點,但卻是個十足的好人。
而張一天的師弟大肥豬,也跟張一天上的一所大學,這就是緣分啊。
黑瘸子是個沉默的人,他的感情就像大山一樣,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隻“嗯”了一聲,然後拍了拍張一天的肩膀,說:“以後好好的,別給師父丟臉,知道麽?”然後轉身走到房間中去,他從床底拿出一個鐵盒子。
張一天一看,這東西好像很貴重的樣子,難不成是古董?頓時眼睛一亮。
黑瘸子打開了鐵盒,從裡面拿出一把青銅寶劍和一個土痰盂給,“這是伏魔劍和萬蠱盆,我們黑天師的傳家之寶,現在就歸你了。”
“我?”張一天驚得大叫,“老瘸子,你這些時間啥都沒教我,突然給我這個玩意,我又不會用!”
他隻淡淡的說了一句,“該會的時候,自然就會了。”
到了大學後,沒有家長、老師整天在身邊碎碎念的日子,那真是逍遙又自在。打了一段時間的聯盟,把滬上周邊的地方都玩了個遍。
而且張一天的上課準則是,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所以悠閑的生活真是無比愜意。就這樣無憂無慮的過了將近三個月多,轉眼已是上學期了。
到後期以後,基本處於沒課的狀態,身邊的同學要不然就是忙著準備畢業論文、實習,要不然就是埋頭苦乾,學海無涯苦作舟,準備出國、考研。就剩張一天什麽都事都沒有,論文也沒有眉目,實習更是沒譜。還
要每天接到幾個恐嚇電話,說什麽再不去找實習,就給張一天斷糧……
張一天點了跟煙,望著滬上陰冷的天空,心中竟然有一點憂鬱了。
張一天撥通大肥豬的電話,叫他一起出來,去校外的黑街上吃烤肉。
張一天比大肥豬先到,叫了兩份烤羊排和烤牛肉,又上了幾瓶啤酒,冷風吹過來,火爐子冒出絲絲熱氣,倒也不覺得冷。
大肥豬渾身穿得棉滾滾的,遠遠就看見他走路跟個企鵝一樣,一蹦一跳的,估計是冷得哆嗦了。
他一坐下就罵道:“尼瑪的,滬上這什麽鬼天氣,這風吹得哎,差點把我凍成冰塊了。”說著就搓著手掌,放火爐上烤火。
他烤暖和後,看張一天神情有些鬱悶,笑著問道:“怎麽?你家老頭子又跟你嘮叨工作的事情了?”
張一天一個頭兩個大,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說我怎麽就這麽倒霉,別人就一個爹一個媽嘮叨著,就已經夠煩了,我們家還要加個眼鏡叔整天跟我宣傳愛國主義思想,宣傳怎樣去報效祖國,我的天哪。現在只要一看他們的電話,我的條件反應就是關機,真是怕了那群老家夥了!”
大肥豬撕了快牛肉放嘴裡,嚼了幾口,含糊的說著:“你怕也沒用,除非你趕快找到工作,要不然那兩老頭加上你媽,口水都能淹死你。”
“可是,我就是不想找!”張一天重重的回答,鬱悶的倒了杯酒灌下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整天受拘束的在寫字樓裡,聽別人指揮做事。可是,你想想不去工作,又能幹嘛呢?”大肥豬勸道。
“就是不能去幹嘛才鬱悶啊!”張一天白了大肥豬一眼,“我想象中的生活,就是背起背包到處旅遊,就像那啥,武打小說裡面,什麽行走江湖,多逍遙自在啊。你說現代的人怎麽就那麽倒霉,整天就窩在一平米的隔間裡面埋頭工作。我給你講,讓我整天坐在那兒啊,還不如殺了我!”
大肥豬搖頭歎了口氣,說:“這有錢啊,你想過怎麽樣的生活都可以,這沒錢啊,幹啥都不行!要不然就是,你回家幫你爹做生意,做半年玩半年。你爹也不會少給你錢的,有錢了,還怕沒樂子可找麽?”
張一天聽他這一講,嘴裡的啤酒差點噴出來,“你認識我家老爺子才多少年了,我要回去幫他做事,他不把工錢全黑了就好了。然後啊,還附帶三個老家夥在我耳邊嗡嗡嗡的,還不如在滬上呆著呢!”
大肥豬點了點頭,張一天用刀割了一塊羊排,放入嘴中,這味兒真是絕了。可惜啊,這樣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日子,沒多久了。
張一天拍著大肥豬的肩膀,說:“我最近啊,看了幾部小說,都是什麽盜墓的。要是我這樣乾一筆,說不定發了以後,我就到處玩,到處溜達去了!你說啊,你跟著黑瘸子學了這麽多風水術,我又會捉鬼,我覺得這行不錯。”
大肥豬聽後,連連搖頭,“盜墓那技術含量太高了,咱倆的道行估計搞不定。你說,要不然咱們操起黑瘸子的老本行,去做清潔工?”
大肥豬在滬上這段時間,唯一得到加強的本事就是吹牛胡謅。
他無聊的時候,總喜歡去外面擺攤給別人算命,騙些滬上老媽子。生意好的時候一天也能好幾百塊,生意不好的時候嘛,被城管掀攤子罰款,還倒貼不少。
一些找他算命的,他胡謅一套算準了,一來二往熟了以後,不僅把他當天師那樣供著,還介紹了不少清潔生意(清潔就是,別人家鬧鬼去做法事驅鬼)。
但是大肥豬對清潔這一行一竅不通,都是張一天跟他去。其實黑瘸子雖然沒教過張一天什麽,但是基本的驅些小鬼還是不在話下,當然遇見厲害點的,就歇菜了。
好在國家實行火化政策之後, 怨魂厲鬼越來越少了,偶爾需要清潔的人家,張一天寫兩張符就能搞定,而且收入還不錯。
張一天想了想,這個辦法不錯,收入高,但是就是不穩定。遇見好的人家,訛人家個幾萬塊都沒問題,要是遇見寒酸一點的,也就幾百塊,連打的的錢都回不來。
但是,總比整天坐在寫字樓裡好。
張一天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倒是不錯,就是眼鏡男估計又要念道,要相信科學反對迷信什麽的了,不過耳朵早就起繭子了。天高皇帝遠,我在滬上幹什麽他們也管不著!”
現在,張一天這一下心情舒坦多了,跟大肥豬舉起杯子,就為張一天他們偉大的前程和理想乾杯。一通風卷殘雲,又多要了幾瓶啤酒,喝到月亮到了頭頂上,才覺得幾分醉意上頭來。
大肥豬打了個飽嗝,拍拍他那圓滾滾的肚子,“老張,十二點了,寢室都熄燈了,也快點回去睡覺了!”撿個冥王做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