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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夜行》七十一、不可視之手(1)
  這座位於鎮郊的村子名叫科裡索村,毗鄰希爾德丘陵的南邊界棲風河只有數十裡遠,所以名字也來自於棲風河的一種魚。

  科裡索魚鱗片大都呈金色,加上“科裡索”在舊語中有“飽滿、充裕”的意思,因此象征富有,寓意美好,也代表科裡索村民對未來的暢想,因而得名。

  ……

  抵達科裡索村時,天色蒙蒙亮,但村子裡卻一反常態地熱鬧。

  上前打聽過後兩人才得知,這些天夜裡經常鬧鬼,空屋子裡傳來“篤篤”的怪響,大家都提心吊膽,卻又發現不了什麽。所以這群人晚上不敢睡覺,聚在一起守夜,白天才敢休息。

  但即便如此,在白天他們也能聽到類似的可怕聲音,各家各戶都丟了不少東西。

  有人說那是死去的人在找陪葬品,所以帶走的都是瓦罐、食物一類以作供奉,也有人說那是死去的人回來尋仇,生者不能被它看見,否則就要被吸走生命……

  在這種人嚇人的氣氛下,這群人唯一能鼓起的勇氣就是去鎮上求救。

  “那麽最早是誰先說的?”糜陸打斷了他們七嘴八舌的腦補,轉而問道:“你們提到的‘有人’,具體是哪個人?”

  然而被他注視到的人都目光閃躲,不願與他對視。

  “所以……只是謠言嗎?既然如此,也就沒有探查下去的必要了,請各位繼續擔驚受怕下去吧。”

  說完糜陸裝作轉身要走的樣子,蘇妍也一並轉身。

  “等等!”

  人群裡一個上了年紀的人站起來。

  因為村民基本圍坐在村子中間的空地上,所以從各自的間隔以及距邊緣有多遠就能判斷這位的身份,多半是村長一類。他佔據著最中間的一塊地方,緊挨著他的都是親眷,因為身下毯子的顏色款式完全一致。這群人擠在一起,與外圍的人之間隔著肉眼可見的距離。

  這樣一來,哪怕真有什麽吃人的怪物,也要從邊緣層層遞進,最中間無疑是最安全的,所以每個人都恨不得擠進去……

  但終究有人要呆在外面,而且越往外人越多。這時候美德和意志通通一文不值,臉皮厚度和身份地位才能決定位置。

  村長模樣的人站起來,周圍人以為他要出去,立馬讓開一條縫隙。

  卻不想他壓根兒沒動,而是伸手指向一位靠外的老嫗。

  “最早……最早是她說的!”

  “【嗶】,【嗶】,你這個天殺的!”

  老嫗站顫巍巍起來,劈頭蓋臉就是兩句屏蔽詞,似乎是這附近的方言。

  村長面帶慍色,換做誰被這麽指著鼻子罵都會如此。

  “還說不是你!”他高聲道:“盧迪家的銅罐被拿走後,你第一個說是死人複生,來報復我們了,我們每個人都聽見了!”

  村長一發話,周圍頓時響起一片應和聲。

  老嫗臉色煞白,接著不知道被誰推搡一把,跌跌撞撞從人堆裡出來,她騰出的空位迅速被靠外的人擠佔。

  “陪這兩位客人走走吧,配合他們,正好天也快亮了。”

  村長冷著臉吩咐道,嘴角似乎還殘存著譏笑。

  老嫗臉上似乎寫滿了髒話,但攝於壓力一個字也不敢說。

  這時糜陸不動聲色地遞過去一把銅幣……

  “當然不能讓您白乾活……”他解釋道。

  村民臉上的表情頓時精彩了起來。

  老嫗自然為之動容,看糜陸的眼神恨不得以身相許。

其他人無不悔得要死,紛紛後悔剛才被推出來的為什麽不是自己……尤其是村長,糜陸見他蠢蠢欲動,好幾次都差點站起來,想要取而代之。  還真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走,走,我帶兩位轉轉!”

  老嫗也發現了村長的異動,急匆匆抓著糜陸的胳膊離開,末了還炫耀似的回頭看了一眼。

  簡單了解後糜陸才知道,元素高塔那壓根兒不叫沒擦乾淨屁股,而是看見廁所有位拉褲襠的仁兄,嫌臭所以乾脆撂了一卷紙直接跑路了。

  距離扎拉逃走才過去一個月,村子裡又死了一戶人家,而且還是人數眾多的大戶,於是原本就只有百來號人的科裡索村現在只剩下六十多個人。

  而且因為畏懼鬼怪,作息晨昏顛倒,村子的生產處於停滯狀態。無人打獵耕種,村子的泥土路上雜草叢生,落葉遍布,夏季又多發雨水,宛如一片住著行屍走肉的沼澤地。

  三人踩著混合枯腐葉子的爛泥,在老嫗的帶領下來到一座廢棄的木屋前。

  “這是那個人的家……”

  “扎拉嗎?”糜陸問。

  “嗯……”

  老嫗點點頭,似乎很畏懼說出扎拉的名字,連想起來都忍不住發抖。

  “他是十四年前來的,身手不錯,和村子裡的獵戶經常一起出去打獵,喏,就在往西走那片森林裡,裡面東西可多了,自從有了他,獵戶帶回來的肉比以往翻了兩番。”老嫗帶著遺憾道:“哎,那時候我女兒還沒結婚,我就覺得這小子不錯,可是他沒答應……要是他娶了我女兒,怎麽會發生那種事……”

  頓了頓,她接著道:“四年後他有了女兒,小姑娘叫妮娜,身體不怎麽好,一直生病。為了治好她,他……扎拉費了不少心思,也花了不少錢,還為此和索菲爭吵……”

  “索菲是扎拉的妻子嗎?”蘇妍問。

  聞言老嫗不屑地嘁了聲,“那個女人……真是白瞎了扎拉這麽好的男人!沒錯,她是妮娜的母親,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真想不明白她哪點比得上我女兒……”

  看得出來,她對於自家女兒輸給索菲十分心有不甘。

  “扎拉雖然沒和我們說過這事,但只要不傻都看得出來他過得很痛苦。這屋子擋不住聲音,兩人的爭吵經常傳出來,每每都能聽到那女人大喊‘懦弱無能的男人’,‘有本事就治好她’之類的,那個時候我們就猜,要不了多久她就扔下扎拉和病秧子女兒跑了,我們——”

  “抱歉,打斷一下。”糜陸問:“‘我們’具體又是誰?”

  老嫗似乎對他如此尖銳的問題很不耐, 但看在錢的份上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答道:“村子裡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我們什麽沒經歷過?我們從來不會看走眼。果不其然,妮娜9歲那年兩人就分開了,那個不要臉的女人扔下女兒,一個人嫁給了村子裡最有錢的萊特。”

  糜陸微微頷首,又問:“那……萊特家在哪兒?還剩下什麽嗎?”

  “都沒了,燒得乾乾淨淨。”

  老嫗答道,但從她臉上看不到任何同情和憐憫。

  相反,她的眉眼裡還有某種意味深長的笑意。

  她壓低嗓門,仿佛透露什麽難言的小道新聞,對糜陸說:“索菲……那個女人,嫁出去後還想回來要走女兒,萊特還不阻攔……你猜猜這是為什麽?”

  “為什麽?”

  “大家都說,是萊特不行,生不出兒子,索菲才不得不回來討要女兒,還跟扎拉吵了一架。後來沒過多久妮娜病死,緊接著扎拉就瘋了,殺了萊特一家,嘖嘖,十九口人,整整齊齊,血腥味兒隔著老遠都能聞見,萊特家裡也大,鎮上來的老爺放火燒了整整兩天兩夜才消停。”

  她說到興奮處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慘白的牙齒。

  糜陸幾乎下意識地看了眼毒牙匕,但上面並沒有泛起白光。

  他討厭面前這張臉,討厭這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這時村子裡僅剩的一隻公雞叫了,老嫗哆嗦了一下,朝著來的方向張望幾眼。

  “天亮了,我得回去了,兩位自己逛逛吧。”

  說罷,她就一路小跑離開了,全然不複剛才蹣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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