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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抽三國》八十四 法事
  北宮很大,能住下不少人,可還是打擠。

  陳美人的靈柩被安置於一處偏室,雖說離迎春殿不遠,可除了幾個貼身丫頭,卻少有人前來祭拜,聽說,她宮外的族親還得了賞賜,皇城外遙遙磕了幾個響頭,哭泣幾聲便走了。

  陳美人先前的寢宮已經收拾乾淨,換了日用,熏著百草,暫且鎖著沒人住。

  此處,春日裡長了些雜草,沿著青磚瘋長,快要攀到牆外的那些被人拔去堆在角落,留下尚未枯萎的根莖。

  明明春正濃,卻已寸寸枯。

  她的棺槨擺在院子中央,未合棺蓋,只是區區美人,按祖製禮法也不能太過鋪張。背後布置了靈台,燃香,地上灑滿紙錢,兩個宮女,一個紅著眼給長眠燈裡添油,一個跪在地上不起,哭泣著守靈,見了人來便會還禮。

  這宮裡不比外頭,祭不了七天七夜,這些喪晦之物,過了明日便會拆除。

  劉誠來的時候,門裡出來一個禁衛,那人點點頭,隻說陳美人平日待人不錯,想不到就這樣走了,後面的事,還請大人多擔待。

  踏進園門,一身麻布僧衣的姚廣孝已經等在裡頭,他身後還有個小沙彌,抱著好多法器。皇帝劉宏讓自己善後,可能也跟白馬寺是自己花錢重修的有關,至少,這做法事的錢算是省了。

  那小沙彌記仇,不肯張口,扯了扯正清點器具的姚廣孝,他抬頭,並不驚訝道:“小師叔來了?”

  劉誠嗯了一聲,點點頭,先在旁邊放燭台的小桌上取了三炷香,點燃拜了拜,插在爐子裡,青銅小爐旁邊供著一張畫像,像裡的陳美人巧笑嫣然,踩著小幾去折牆頭的花枝,人很美,畫得也很美。

  回身過來,劉誠問道:“可是悟智師兄差道衍前來?”

  三十來歲的姚廣孝早年拜在悟智老和尚門下,取法號道衍,人長得清瘦,眼眶生成三角凶相,配上95的智力,被後世人形容成病虎,倒很貼切。

  “宮人來請,師尊聽說由小師叔理事,便讓我領著師弟來了,道阻!還不來見過師叔!”

  原來那小沙彌叫道阻,慢慢修行路,道阻且長,心通達,則蓮台開。

  取得好!

  道阻不情不願,悶頭喚了聲師叔,那兩個跪著的丫頭抬頭問道:“大師!還多久才到吉時,會否還要人哭?”

  道衍小聲嘀咕著:“哪裡來的吉時,人已往生,褪下的凡胎不過孽障,塵土久不落,不過活人作怪耳……”轉身,卻又道貌岸然說道:“施主若是有心,守好長燈就好,切莫傷心過度,貧僧這就開始!”

  兩人開始做法,道阻盤坐在靈台前,任務簡單,依舊有氣無力敲他的木魚。

  道衍一邊圍著棺樽灑下福水,一邊在嘴裡念著:“我今盡未來際不可計劫,為是罪苦六道眾生,廣設方便,盡令解脫,而我自身,方成佛道……”

  那是主六道輪回的《地藏經》,道衍每念一段便停下,手指蘸上少許福水彈入棺中,而後繼續,一共要繞行七七四十九圈。

  這樣的法事已經很簡單,也不知道,是不是悟智老和尚聰明,曉得收不到錢的緣故。

  側旁的侍女忍不住,想到昨日還好端端,轉眼就已經冰冰冷冷陳美人,又小聲哭了起來。

  劉誠朝棺材裡窺了兩眼,便不敢再看。

  聽說吊死的人尤其猙獰恐怖,吐出長舌,眼珠子鼓得幾乎要掉下來,窒息到絕望時,人抓不到著力的東西,會用指甲扣破自己的喉嚨……很多人在那時,

都後悔踢去腳下的高凳。  陳美人還好,臉上有幾道爪痕,卻收拾得很乾淨,就是沒有血色,蒼白得嚇人。

  靜靜等著道衍忙完,他欲言又止,開口對地上的宮女說:“二位施主請到門外暫歇,貧僧最後,還要送亡魂轉生,受不得打擾!”

  那兩宮女不疑有它,關上門走了老遠才停。

  “師叔!我不知道此事當不當講,來之前師尊交代過,隻做法事,旁的但有不解,說與師叔通曉就好。”

  “何事?”劉誠心中一緊,詐屍不會,卻最怕卷入宮中人為的鬼鬼怪怪。

  道衍壓著聲音說道:“這陳美人,恐怕不是自掛白練之上……”

  “哦?莫非師侄還學過仵作驗屍?不過我看她指甲頸脖皆有血痕,倒像臨死前掙扎自救……”

  “哪裡!只是近年百姓疾苦,救不過來的人很多,見得多了而已。”

  他指著棺裡道:“師叔可看見其腳踝上下的血印?那裡,她手怎能夠得到?我猜測,乃是旁人上掛所致。”

  劉誠不敢細想,隻道:“師兄他說得對,今日,我等隻做法事!”

  “是!”道衍聰明,頃刻便懂了。

  他招呼道阻前去收取法器,正好,門被“呀”一聲推開,畢嵐進來,衝站門口的劉誠點點頭,前去上香。

  事畢之後,畢嵐一臉悲戚,望著靈台有些目光呆滯,劉誠感歎:“畢公有心!”

  “哎~~”

  畢嵐歎了口氣,“算不上有心,這宮裡啊,常有人走,人情冷暖都看得多了,也看得淡了,灑家也就是得空,上一炷香不是什麽大事,想當年陳美人入宮時,還是我引的路,走了來送送,自然應該!”

  劉誠不知怎麽回話。

  “對了!皇后娘娘聽說你主事,讓人傳話侍郎去一趟永安宮,宮裡大事小事都由娘娘操辦著,今日無暇分身,肯定放心不下,傳你前去,定是為了過問陳美人的後事可還妥當。陛下也是,這北宮裡操辦喪事,歷來都有規矩定著,誰也不能胡來,還勞煩劉侍郎親自跑一趟沾染晦氣,可見,陛下寵著陳美人,有福啊!”

  永安宮好找,畢嵐說完就走了,看著風燭殘年。

  ……

  永安宮前又是一番景象,大殿前,一個錦衣童子領著一群宮女玩耍,天上的紙鳶飛得老高老高,可那孩童頑皮,使命一扯,繩子沒斷,紙鳶吃力,猛然往下扎。

  宮女們急忙去搶,那玩童拔腿就跑,等到紙鳶再飛起時,他笑著扮了個鬼臉,又是一拉……

  那人便是劉辯。

  劉誠錯過身,抬頭往上看,台階好高,頂上戴鳳冠的皇后何蓮也在看著那紙鳶,一點兒不擔心繩子會斷。

  果如畢嵐所言,何皇后寒暄幾句,問起了陳美人的後事。

  劉誠事無巨細一一回答,連道衍念的經也學了小段, 趁機偷偷打量了何蓮幾眼。

  這何蓮,面容姣好,氣度非凡,一點不像出身屠戶之家,這等雍容與沉穩,讓人覺得后宮之主的鳳位本就該屬於她。

  誰能想到,面前的皇后何蓮,會在靈帝死後,蠢到先害死自己當大將軍的兄長何進,接著董卓入京,少帝劉辯被李儒鴆殺,就連他自己,便也是被人從這永安宮前的高階上扔下摔死。

  何皇后不悲不喜,寥寥幾句全無關旁事。

  她說:“妥當就好!陛下他重情義,侍郎回去之後,也要多加寬慰,畢竟人死不能複生!還有陛下的起居,總愛半夜裡夢醒……”

  “諾!”

  她說的那些,完全是一位妻子對自己丈夫細致入微的關切。

  劉誠走的時候才注意到,何蓮在胸前系了一條紅繩,以此祭奠死了的陳美人,這在宮中並不多見,只因她一身衣裳鮮豔,不容易被人發現。

  下方,劉辯的繩子終於還是斷了,紙鳶飛出皇城,皇子辯哭鬧著叫宮女去撿,何蓮站在上面微微一笑,那紙鳶像是落不下來,飛進了雲霞裡。

  出了北宮,劉誠又去西園複命。

  皇帝劉宏正在遛狗,他隻問了一件事。

  他問:“你可是去過了永安宮?”

  劉誠答道:“是!”

  劉宏詭異一笑,轉身進了裸遊宮,裡面好些女子穿得輕薄,在追逐著什麽。

  此間事了,全身像陷入過泥沼裡一樣,很難受,劉誠迫不及待想回去洗個澡,才走幾步,卻像越陷越深……

  莫不是寇白門那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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