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三山也想隻欺負富戶,錢糧皆搶,可但凡是富戶手中都有些實力,逼急了還得拚命,要是在江湖中還有點關系,那便更是要命。
就算沒有江湖關系,若是逼得所有的富戶抱團取暖,同樣麻煩,少不得出個懸賞,要是再來個高手,那是真的沒法活了!
所以這金子從富戶取,那糧食就全部要落在平頭老百姓身上,特別是那些偏遠得離收稅官都懶得去的村子。
此刻鎮三山站在山頭遙望,不遠處的白水村正入眼底,前幾日的稻浪已經消失,各家的谷倉都堆得滿滿,合該他去取來。
“是時候了!”鎮三山興奮地自言自語,搶劫對他來說是種享受。
他享受不勞而獲的快感,享受村民懼怕的眼神,更加享受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覺。
不得不說,有些人他生來就是做山賊的。
“大哥!寨子裡的口糧快吃光了,咱們是不是…”新上任的二當家對山寨的大小事務非常上心,急於穩定他的地位。
“嗯,明日一早跟老子下山,搶糧!”鎮三山越發期待明天的到來。
會有不知死活的白癡跳出來嗎?
希望有吧,給老子解解悶,可有幾個月沒動手了。
鎮三山雖不會榨乾村民,但也不會容忍任何不安定的因素,殺個把人立威便在他的計劃之中。
…
清晨的白水村被從小青山上,飄下的薄霧籠罩,朝陽的照耀下,顯出一股出塵的意境。
薛雙今日起得比以往早很多,隻為看他三叔練武。
書中說習武之人可以飛簷走壁,隻掌開山,個個都如神仙一般,薛雙深深地向往。
之前他也曾央求三叔教他習武,可那是身子骨太弱,所以被斷然拒絕了。
現在情況不同,他想再試試。
三叔練的是劍法,看似很平常的樣子,不似書上寫得那樣驚天動地,但依舊很帥氣。一招招,一式式,均是凜歷異常,猶如一月的冷風,刮在薛雙的心頭。
一連練了五遍三叔才停下,氣息平穩,微微出汗,瞧見薛雙崇拜的眼神,立刻就笑道:“雙兒,偷看練武可是大忌,三叔該怎麽罰你啊?”
薛雙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三叔莫惱,我聽說習武需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最是辛苦,不如三叔就教我習武,以作懲戒吧。”
“哈哈,小滑頭,你是讀書的腦子,舞槍弄棒之事別跟著參合。”薛雙的小聰明逗笑了三叔,但還是拒絕道。
“三叔,讀書人也要有自保之力啊,我要做那文武全才!”薛雙捏著拳頭豪言道,但帶著奶氣的嗓音,只會讓人覺得他在耍寶。
三叔微微一愣,點頭道:“確實有點道理,你要與我離家求學,是該學些防身之術。這本秘籍你且看看,能懂得幾分。”
薛雙欣喜地接過,秘籍很薄,估摸隻有十幾頁,封面也很簡陋,隻有三個大字――《燕子步》。
打開一看,第一頁隻有一副人體圖畫,身上被標出數個穴位,就像二哥帶回來的那些醫書裡頭的一樣,隻是少了些。
薛雙對穴道的知識可能比三叔還要多上幾分,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被標出的那幾個穴位,倒是讓一旁的三叔吃驚不小。
“世間武藝分外功內功,其中外功專練皮肉剛勁,即使是鄉野村夫,隻要肯下苦工,也能有所小成。
內功卻是不然,需看得懂秘籍,識得出穴位,關鍵還要有悟性,不是所有人都能練的。
” “內功如此難練,肯定更加厲害吧?”
一個全新的世界,在薛雙的眼中續續展開。
“沒錯,若光練外功,吃大苦頭不說,還會損傷壽命,不是一條正路。
修習內功,吸納天地元氣,在丹田之中積聚內力,孕養身體,學有所成後拳腳不能傷其毫發,就算刀劈劍刺亦是不懼。”
“哇,這麽厲害!外功豈不是沒用了?”
“哈哈,錯了,隻要一門外功有配套的內功同練,也是很厲害的,其實大部分武功都是既有外功,也有內功的。”
“哦這樣啊,還挺複雜的。”薛雙搖搖頭打算以後再想,先做好眼前的事,“三叔,那這《燕子步》算是什麽武功?”
“你可別小瞧這門武功,三叔能在江湖上闖蕩到今日,有大半的功勞在這們武功上。
《燕子步》屬於輕功,是我當年在一具山洞裡的骸骨上找到的,它就是我剛才說的內外結合的武功,甚是寶貴,所有你一定要保密,若他日有人問你,隻管說是普通輕功。”
“我明白的, 書上說這叫財不外露。”
“哈哈,果然聰明,來三叔教你練武。”
《燕子步》是一門在跑動中練的武功,以秘籍上記載的奇特步伐,配合玄妙的呼吸法,便能身輕如燕,自生內力。
初學之時,在跑動中控制呼吸非常困難,常常會岔氣疲累,但當有所小成後,越跑精神頭越足,渾身舒坦無比。
為了讓薛雙有學武的動力,三叔特地演示了一遍他小成的燕子步。
一時間,小院內都是三叔的影子,飛簷走壁,薛雙眼睛越看越花,心裡頭卻是越發火熱。
武功真是太神奇了!
薛雙終究不是什麽練武奇才,一個上午呼吸法練得頻頻出錯,汗流浹背,苦不堪言。
“唏律律!”外頭傳來一陣馬匹嘶叫聲,數量還挺多的樣子。
奇怪,村裡哪來的馬?
“雙兒,那群賊人來了,你去通知你父親,讓他們待在家裡,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別出來。”三叔冷冷一笑,一口氣喝下一大碗涼茶,推門而出。
薛雙心慌地將門關上,跑進裡屋傳話。
…
鎮三山騎在高頭大馬上,看著跪倒一片的村民,頓覺無趣,朗聲道:
“各位鄉親莫怕,我等是綠林好漢,從不傷無辜百姓的性命。
今日前來,卻是因為山中無糧,兄弟們餓得慌,所以…”
“大王,您要什麽請直說,只求給我們留條活路!”年邁的村長顫抖地說道。
“哼!你這老倌倒是識趣,今日老子隻要兩百石粟米,快去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