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答書友“奧菲的拉”的吐槽(網站不讓小文書發表評論,說是沒有綁定手機號,額……):所謂北宋的武官沒有出路,我個人是表示同意的。宋代的確是重文輕武、以文製武的一個朝代,武將難得有出路,但是麽,有句話叫窮則思變,當它窮途末路時,劇情就來了,不是麽?所以,文武兩條腿走路,我覺得是可行的。】
李知縣的話,明顯前後矛盾。
西門慶當面指出,本就沒給他留情面。
如今,再被張大富喊這麽一嗓子,那就更加裡外不是人了。
“什麽有言在先?真真無稽之談!”
李知縣臉色青紅不定,面子是尷尬的,內心是緊張的。
被緊緊抓著,掙脫不開,想要推拒,卻抓了滿手黃白之物,惡心之下,李知縣對張大富避如蛇蠍,著急著要置身事外。
“張威,原來你這廝竟是裝瘋?!枉我煞費苦心,還待請人救你來著!你且放開,本縣還有要事,要是誤了,拿你是問!”
此刻的張大富宛如溺水之人,而李知縣就是他最後的一棵救命稻草,豈會容他離去?
“知縣大人,救救小的則個!俺加錢,只要救了小的,俺願意孝敬一半的家產!”
張威張大富也是豁出去了。
不過想想也是,比起傾家蕩產,直接淪為純粹的、徹底的、不帶一個銅錢的,甚至連妻妾婢女都不剩下一個的窮光蛋,能留下一半的家產,也算是大幸之事了。
但此刻的李知縣自身都難得洗乾淨,哪有功夫管他?
氣急的李知縣一腳踹在張大富肚子上,雖然掙脫了去,他自己卻立足不穩,摔倒在地。
“你這無恥之人,休得拉本縣下水!”
李知縣爬起,扇子也不要了,正了正方巾,對西門慶周秀等胡亂拱了拱手,道:
“幾位勿要聽這小人胡謅誣陷,我李達天堂堂正正,豈會與他為伍?”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西門慶嘎嘎笑道:
“既然知縣大人深明大義,不如乾脆留下,為我等主持局面如何?哈,先前四泉多有得罪,還請大人勿怪……”
李知縣訕笑:“身為父母官,該當如此,該當如此。”
“呀,大人看上去有些狼狽呀……”
西門慶便吩咐道:
“來寶兒,還不快些讓人燒些溫水,請大人洗浴洗浴?再有,把家裡最好的稠衣尋一套來,給大人換上。”
李知縣早就渾身難耐了,聞言忙是道謝。
那張大富卻著急道:
“西門慶,此乃俺家,豈有你這廝發號司令之地?!”
西門慶斜著眼睛看過去:“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大事已定。
反而不用著急了。
一群外來者鳩佔鵲巢,乾脆將四進的堂屋佔據。
西門達高踞主位,與周秀分賓主而坐,相互勸著茶。
西門慶則是與西門朔一起,帶著一群廂兵、家丁,將張府上下男女老少、仆人婢女聚在一起,一則點驗物品,一則認認人。
張大富最後那張典押票據,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現將本府上下女子,作價一萬五千貫錢,悉數典為賭資……”
瞧,那許多女子,現在可都是自己人了。
張威不愧是清河縣首富,不僅房產大,田產廣,商鋪多,房裡的這些女子,也大都看得——除了正方張錢氏,那應該是個例外。
也或許,就因為張錢氏長成了那樣,讓張大胖斷了念想,將全部的心思和精力投入到經商賺錢之中,這才有了現在的巨大成就。
可憐的張威,辛苦半輩子,卻是便宜了大官人等。
就連他高價買來的那些如花美婢,也因為張錢氏妒性如火,沒糟蹋完。
不過就算糟蹋了,大官人想必也不太在意。
“男的靠左,女的靠右!”
反客為主的西門慶坐在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搖著大扇子,極是霸氣地吼吼著。
太師椅是從張大富的書房搬出來的,放在台階上,非常舒適。
大官人對這個院子、這裡的景致、這裡的女人,皆萬二分的滿意。
新主人發話,一眾女子丫頭無不小心,連忙依言在右側站好。
就連之前威武不凡、作風潑辣的張錢氏,也低眉順眼的,帶著倆丫頭,站在隊伍裡戰戰兢兢,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至於那些男仆,剛才跟大官人一方開過戰、打過架,此刻更是圖表現、亡羊補牢的時候,更不敢放肆。
“很好,很好……”
西門慶怪笑道:
“現在,開始點名!”
來寶兒便拿著一本冊子,站在大官人跟前,開始高喊:
“張小二!”
“有!”
“陳牛!”
“有!”
“……”
點了男的,又點女的。
除了張大富那四房妻妾,到十幾個女仆時,每點一個,西門慶的眼睛就會驟然亮一下,將那些女仆的名字,暗暗記在心頭。
“妙極,妙極……”
西門慶似乎已經看到自己今後的美好生活了。
“潘金蓮!”
“……”
“潘金蓮!”
“……”
這時,來寶兒點了個名字,連喊幾聲,都無人回答。
西門慶倒沒什麽,人沒來,許是太醜?不好意思?
西門朔卻是心頭一動。
潘金蓮?這可是名媛啊!
要說在種花家的歷史長河中,哪個女子的名氣最大?
不是呂後、媚娘之類的女強, 不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四大美女,不是花木蘭、馮婉珍這些巾幗英雄,而恰恰是潘金蓮這個小家碧玉。
潘金蓮之名,在後世的種花家,絕對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雖然不是什麽好名聲,但光從知名度的角度來講,就連范水水、張柏靈之流,也無法比擬。
畢竟,那些戲子的粉絲,最多也就以千萬計罷了。
但潘金蓮的大名,卻是通過小說、話本、故事書、小電影等多種渠道,經過千年廣泛傳播的。
就算深山大澤之中,也會流傳著她的傳說。
只是,實在沒想到,她竟在這裡出現了。
“潘金蓮何在?”
一激動,西門朔直接打斷了來寶兒,上前喝問道。
下面無人回答,有幾個婢女眼神閃爍,不敢跟西門朔對視。
“好端端一個人,怎的就不見了?也沒人知曉?莫非被你等陷害死了?”
西門朔瞪著一個婢女,大聲喝道。
那婢女差點失禁,忙是跪下,哭著稟告道:
“小官人饒命,小官人饒命,奴家並未陷害金蓮,奴家知曉她在何處……”
說話間,那婢女轉動眼珠,用余光去看張錢氏,很怕怕的樣子。
張錢氏的表情很不自然,乾笑道:
“好教小官人得知,那金蓮兒不是什麽好貨色,奴家讓人將她關在柴房了。”
西門朔暗道,這就和劇本差不多了。
“何時關的?”
“回小官人的話,已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