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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公侯》第7章 提早的會面
  夕陽余暉下,劉才匆忙來到庭院見張慰庭正在與肩上的海東青逗樂,他大聲地說:“慰庭哥,皇上宣你進宮覲見。”張慰庭聽了這話,頓時就嚇一跳,他問:“大家最近可還規矩?”見劉才表示近來人人都按部就班且循規蹈矩,張慰庭雖然將信將疑,但也知道此刻顯然不是糾結此事之時。

  張慰庭急忙向外走去,剛到垂花門時,他肩上的海東青即展翅衝向雲霄。

  現在張慰庭最不願意面對之事,就是去見皇上。每次回想自己三次見到皇上時,張慰庭都有不同程度冷汗沁濕衣裳,他覺得在皇上的注視下,自己不但毫無秘密可言,而且仿若身處於鬼門關一樣。所以在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皇上會問他什麽,而自己該如何回答……

  看著剛來就畢恭畢敬跪在底下的張慰庭,朱元璋想到自己在張慰庭這個年齡時卻已是父母雙亡,而此子不但雙親兼在,家中產業更是不少。朱元璋語氣不悅地道:“近來你都幹了什麽?”張慰庭恭敬地道:“臣在完成皇上的差使之余,就是在通過學習以期將來能更好地完成皇上交予的差使。”

  朱元璋冷笑地道:“你與朕的孫女夜遊秦淮,也是為了完成朕交予你的差使?”張慰庭雖然之前就猜到皇上會如此問,但此刻卻被皇上的氣勢壓得死死的,更沒有料到皇上會在自己說出這話突然拋出這個問題。當意識到自己額頭上冒汗後,張慰庭回道:“望皇上恕罪。”

  朱元璋冷哼一聲,道:“朕在你這個年齡之時,就已在皇覺寺出家艱難度日,後又被遣散不得已而雲遊天下,其中艱苦你可知?”張慰庭見皇上以自己的際遇來衡量他時,頓時就叩首,又口隨心至地道:“吃得苦上苦,方為人上人。”然後心中卻腹誹道:自己只是臣下。

  朱元璋聽到張慰庭口出民間諺語來恭維他,他大笑地說:“朕當年在皇覺寺被遣散卻是因朕在伽藍神背後寫下‘發配三千裡’之事。”朱元璋回想了番,又恨恨地道:“伽藍神身負保護寺院殿宇之責,卻連大殿上的蠟燭被老鼠咬了都不管,這就是嚴重的失職。”朱元璋隨後又理所當然地道:“既然是失職,朕替天判了伽藍神之罪,豈是有錯?”

  張慰庭還沒有來得及對答,就聽見旁邊一位二十五左右的臣子道:“皇上本是天子,替天行道自是理所當然。”

  朱元璋痛快地大笑起來,道:“朕當年雲遊天下行至合淝之地,遇到兩個身穿紫衣之人。朕見他們不同於常人就約他們一起向西同行數日。朕突發寒熱之症時,這兩人不僅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下覆蓋於朕的身上,而且在朕生病期間還給予悉心照顧。朕稍微好些之時就再與此二人繼續同行數日。”

  朱元璋歇了歇,再次說道:“到了一大佛像下,這兩人見朕身體沒好利索行動不便,則向朕辭行。朕告訴他們等朕三日,並能恢復如初。可惜他們卻再也不見蹤影。”

  朱元璋遺憾地搖著頭,繼續地向張慰庭問道:“你說這是為何?”

  張慰庭細想了下,回道:“應該是佛祖預測到皇上當時有難,派這兩人來照顧皇上。使命完成後,他們自然得回去向佛祖交差。”說完,張慰庭心中暗想:那兩人也可能是見皇上病已無大礙,但卻行動不便,怕耽誤自己的行程。

  朱元璋大笑地道:“朕當時也是這麽想的,從此以後朕並認為自己是天命所歸。”

  張慰庭聽到皇上如此說,心中感慨道:“這些古往今來成大事者,果然都是在一開始就認定自己必將成功之人。”

  這時,跪在殿下的張慰庭聽到旁邊兩位年輕官員中的另外一人恭敬地道:“皇上貴為上天之子,自是天命所歸,諸事皆能遇難成祥。”

  聽到這,張慰庭卻有些否定自己剛才所思地暗想:“難道真有天命這回事情?”

  朱元璋瞥了一眼禦案上欽天監早上送來的奏折,對下面跪著三個年輕人道:“你們可以一起出去了。”

  聽到這,張慰庭連忙應諾向外退去。雖然他覺得莫名其妙,但他每次與皇上與燕王在一起時,他都會有有深淺不一的莫名其妙,對此張慰庭已然習以為常。

  蹇義走出殿外,對正欲回自己辦公之所的另一位年輕官員道:“夏大人,好走。”夏元吉看著蹇義正想回話,卻又聽到殿外門口太監對跪在附近的年輕官員道:“宣鬱新、徐理……進殿。”

  見此,夏元吉心中好奇更甚,心中並改了主意,他對蹇義道:“可否去我家中談話?”見蹇義頷首同意,夏元吉並與之一起走出宮外。

  他們見之前先一步出宮的張慰庭還在午門,兩人對視一下,就見張慰庭笑著向他們走來。張慰庭拱手道:“某張慰庭,敢問兩位貴姓?”張慰庭得知這兩人是蹇義與夏元吉後,笑著邀請道:“前面不遠有座茶肆,裡面點心不錯……”

  張慰庭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夏元吉用老家話道:“要得。”

  蹇義雖是四川人,但對湖廣長沙府的這句方言並不陌生,他用四川口音道:“要得。”

  在茶宜精舍,見淨幾明窗,檀香沁鼻,三人皆感滿意。

  待茶童送上茶與點心,張慰庭並隨著蹇義與夏元吉一起細嚼慢咽起來。

  聽舍中音律響起,夏元吉對其道:“你下去吧,此時無這雅興。”蹇義正在感受音律,忽聞夏元吉如是,心中雖感掃興,卻也點頭同意。見此,張慰庭則向撫琴女子微微頷首……

  夏元吉笑著對蹇義道:“這位在我家鄉長沙府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孩童夜啼之時其母提起他之名,即能止哭。”

  張慰庭哈哈一笑,道:“雖是惡名,但若能止孩童夜啼,能讓白日還要為生計而忙的鄉黨早些入睡。這惡名也不僅是壞事。”

  蹇義與夏元吉見張慰庭如此說,頗感有些耳目一新,夏元吉繼續道:“慰庭言重了。不以霹靂手段剿賊,何談能成?讓父老不受賊眾侵擾,慰庭當推首功。那些吃飽飯沒事做之人的迂腐之見,何須介懷?”

  張慰庭見蹇義還是保持著微笑,心中猜到必是因為他感彼此交淺而保持沉默。

  張慰庭就繼續對夏元吉說話,他道:“在家就聽說維喆兄善於理財,今日得皇上器重,榮任戶部主事。家鄉父老皆說維喆兄是物得其用且深以為傲。”

  蹇義見兩人用江淮話(明朝的普通話)相互恭維著,有成“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趨勢,他隻得開口道:“兩位覺得皇上這次召見咱們三人,說那話是何意?”

  見蹇義終於開口,夏元吉與張慰庭對視了下,臉上皆浮出一絲笑意。夏元吉搶先說道:“話看似隻對慰庭說,其實應該是借慰庭來告誡咱們做事應該勤懇,並讓咱們知道皇上他老人家什麽都知道。”

  張慰庭見夏元吉說完,連忙道:“我覺得皇上召我們三人會面,應該有讓我們相互認識的意思。”見兩位看著自己,張慰庭解釋道:“皇上最後是說讓咱們一起出去。”夏元吉微微頷首並與張慰庭一起看向拋出這個話題的蹇義。

  蹇義見兩人搶先將自己要說的話都已說完,www.uukanshu.net 隻得冥思了會。良久,他睜開眼睛道:“皇上說他的往事,不可能僅僅是告訴我們他老人家是天命所歸,而是告訴我們只有天命所歸之人才能真正成功。”

  夏元吉見兩人都陷入沉思,他道:“我隻用心做事。既然為官不僅要為皇上分憂,也得為黎民解困。”

  聽到這個,蹇義與張慰庭的臉上都出現了難為情,雖然這難為情一縱即逝。張慰庭更是因此將燕王將會下一個天命所歸之人這話生生地咽了下去,他覺得夏元吉如此高潔,自己也不能顯得庸俗市儈。

  夏元吉說完這話,忽然意識到平日謹慎為人有“閉口深藏舌,安身處處牢”之名的蹇義今天居然說出如此掏心窩子的話,他頗感意外地對蹇義道:“宜之兄今日可是大不一樣?”

  蹇義見夏元吉一臉意外,又見張慰庭一臉茫然,他笑著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張慰庭爽朗一笑,道:“兩位兄長,小弟被皇上召來之時,卻是連飯都不曾吃。不若上些酒菜?”蹇義與夏元吉對視苦笑一下,異口同聲地對張慰庭道:“我們也不曾用飯。”

  不多時,屋內就上來酒菜,輔以在琴女之後彈奏的《春江花月夜》,三人不但在此生出相見恨晚之感,還在回家的路上皆有得以盡興而歸之感。

  回到家中,他們都在想皇上讓他們一起覲見,就是再告訴他們在他心中,他們的位置是一樣的。只是這話說出來顯得庸俗,只能意會在心頭。

  不過在很多年後,他們又對皇上此次召見有了新的認識,並由此出了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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