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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蒼老之意時,聯邦總統的手都在顫抖。以致於對方說他是“朋友”的主人時,總統並沒有反應過來。
“您……您是……我……”
“其它的事項‘朋友’會安排好,你只要知道,聯邦上下已經開始動員,戰火不會燒到聯邦,但我們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贏得戰爭的勝利。”
說完這句話,沒等總統回復,余念就自己掛斷了電話。屏幕消失,辦公室由恢復了平靜。
總統和國務卿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
汗水順著臉頰流下,滴落在地毯上。
但兩人終究是一句話都沒說,國務卿手裡抱著文件,眼光落在桌面上的宣戰協議上。紙張被機器人的機械臂壓得十分平整,但在這張平平無奇的紙上,他好像看到了無窮的炮火和戰亂。
沉默把房間裡的氣氛堆得愈來愈詭異,聯邦總統拖著腳步,一點點地挪到桌前。宣戰協定下的桌面,時刻閃動著一幅聯邦地圖,“朋友”已經把特別的地方標出了顏色,他看到整個聯邦東海岸,無數的艦船正在集結。
與此同時,一道道紅色的箭頭,正從冰島,從西班牙,甚至從地中海處往聯邦衝來,直指他們的第七、第五和第三海上艦隊。
更重要的是,在這些艦隊的背後,是聯邦埋藏在大陸架中的計算集群。這部分雖然不算是“朋友”的大腦,卻也是它的手臂。
而最引人注目的一個紅點,位於挪威北部,黑門山脈上空,上面標注著:王清野。
“這份宣戰並不針對歐盟或者任何國家,只是針對某個組織。”總統拿起筆,說道:“一方面,這本書不能寫出這種國際糾紛,另一方面,學院也希望減小影響。”他指著宣戰協定中的對象,上面明確地把教堂的武力組織都寫了出來。
“但用了聯邦的名義。”國務卿的聲音壓得非常低,即使他知道這無濟於事。
“不管用了誰的名義,也不管我們的對象是誰,我們兩個的決定都不重要。卡梅爾城需要作出決定,以便學院征用民用計算力。”總統盯著不斷變化的桌面看了一眼,然後果斷的簽下了這份協議。
在聯邦東海岸,第七艦隊已經調整好航向,“朋友”並沒有多嘴和聯邦總統解釋什麽,因為現在它所有的計算力,都被放到了這裡。
海面上停著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艦。和兩百年前不同,這艘所謂的航母已經變成了一座互相連接的巨大海上要塞,隨時可以分離或重組,以適應不同場合的戰鬥。
但這只是冰川一角。
海上要塞下,是巨大無比的海底設施,深達兩百余米,無數精巧的戰鬥設施懸浮在海底,就像一根參天巨樹倒長在大西洋上。
像這樣的艦隊,聯邦有十幾座。
而這一次,教堂明顯瞄準了這些要塞。
蘭馬洛克所率領的軍隊在二十分鍾毀壞了位於挪威海底的大部分服務器,但沒有因此停下腳步,他們越過了冰島和不列顛之間的海口,徑直向聯邦東海岸撲來。他們的隊伍重新收攏,上百架巨大的潛水艇正疾馳在大西洋下。
軍隊的規模和攜帶的武器,已經超過了二戰的水平。
不僅如此。
在阿什隆市的戰鬥,所有國家盡可能的向世界展現他們的力量,不單單是為了威懾,也是為了公開自己的意圖。
但如果他們把桌子上的槍放到桌子下,含義就不一樣了。
這不是炫耀肌肉的時候,而是用它們的時候。
無數的飛行器已經出現在大西洋上空,
一部分正在往挪威聚攏,剩下的力量,死死地跟著教堂在海底的潛水艇。從大西洋東,一直到大西洋西。海底和地底一樣,大多都是計算機的盲區,所以在任何衛星的眼中,海面上風平浪靜,除了聯邦和東國,甚至鮮有國家知道這些潛水艇的目的地,對即將到來的風暴,也毫無察覺。
“我們應該已經被偵察到了。”其中一艘潛水艇中,蘭馬洛克站在指揮室內,聽下屬匯報道。
潛水艇內只有寥寥幾人坐在控制室裡,他們大多數來自聖堂部隊,最靠近蘭馬洛克的幾人,眼神空洞,面無表情,應該是屬於“天使計劃”中的一員。
蘭馬洛克從沒想過這種計劃會進展得如此之快,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沒有任何人能阻止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離開歐洲的海港。他現在就坐在其中一艘潛水艇上,滿載著帶去死亡的武器,身旁都是無條件聽從他命令的人。
在過去的幾千年中,整個歐洲沒有像現在這樣“團結”。
或者說,集權?
蘭馬洛克有些感慨,或者說不是為了接下來的戰鬥,他的思緒還飄蕩在挪威海下的那些服務器中。那些和“失落綠洲”這個遊戲有關的服務器,甚至在地底的服務器也已經癱瘓了大半。
這是時代的進步,也是人類往自己身上套的枷鎖。
公元前九千年,他們選擇定居在大陸上,種植麥穗和水稻,定居,然後繁衍。
一萬年後,他們決定搬入虛擬空間之中,把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交給了這些冰冷的計算集群。那些虛無縹緲的數字變成了他們給自己講述的故事,並且信以為真。
而對教堂來說,對蘭馬洛克來說,利用這一點,甚至比喝水還簡單。
現在,這上百艘大型軍用潛水艇,僅以一紙文件,便出現在歐洲公海之外。
他們已經捕捉到了聯邦的監控器,令人驚訝的數目,遍布整個大西洋海底。他們探查到教堂蹤跡的時間,也比預想的要早得多。
這才是聯邦的真正實力。
那現在應該讓聯邦看看他們的實力了。
蘭馬洛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頭盔,獨自一人轉身往通道內走去,隨著他的腳步,數十萬形似飛鏢狀的機械從潛水艇上分離。上面使用了足夠先進的材料,涉及的元素就來自孫無情曾經在蘇伊士運河上炸毀的那些貨輪上。
而這樣的貨輪,從幾十年前就開始在河道上來來往往。
每個機械的中心都鑲嵌著一枚小小的儀器,這是整個武器上最精妙的部分,如果這一個小小的飛鏢和阿爾忒尼斯手中的海王權杖拿來比對,會發現它們有很多的相似之處。
在這些飛鏢的刀刃處,有一股特殊的力量籠罩著它。根據教堂的研究,蘭馬洛克恩賜的原理在於,當覆蓋在金屬上的力量觸碰到其它物體時,分子結構將會被擾亂,僅僅是兩者接觸的那個納米級別的層面
上。
而一旦搞清楚了原理,後面的事,就方便許多。
但就如同王清野會好奇伊麗莎白號內的埋伏一樣,聯邦對整個“天使”計劃,雖說不是一無所知,但絕對沒想到他們進展得那麽快。
因為恩賜大規模的爆發,僅僅從二十年前開始。聯邦費勁心血才讓整個國土變成滋養恩賜的土壤,但教堂似乎在一開始就獲得了答案。
那當然了,除非他們知道有這麽一部分人,已經利用喬治的永生恩賜,活了上千年。
諾達也做了同樣的事,但看起來,他的決心沒有喬治那麽瘋狂。
教堂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蘭馬洛克走進了離開潛水艇的分離艙,身後的艙門緊閉,沒有人和他一道出來。
更多的炸彈和魚雷從潛水艇上射出,數量上甚至比幾個月前,聯邦往阿什隆市內投擲的洲際導彈還要多。它們掠過蘭馬洛克的眼前,很快超過了那些“飛鏢”,在深不見底、漆黑一片的大西洋下,對準了聯邦東海岸。
簡單地穿了一層加強型的水下裝甲,蘭馬洛克落入了冰冷的海水中。這裡並不算深海,但如果把他的盔甲拿掉,他會立刻被水壓擠成碎片。強大的恩賜下,他依舊是個普通人的身體。
雷達幫他找準了方向,戰甲背後噴出了白色的泡沫。
僅他一人,向聯邦第七艦隊衝去。
身後所有的潛水艇已經停下,但在他面前,無盡的飛鏢和魚雷在幫他開路。
下一刻,漆黑一片的海底, 忽然亮起了火紅色的光點。魚雷不知道擊打在什麽地方,被攔截了下來。
這是聯邦海底禦敵系統中的第一道力場,第一輪爆炸沒有撼動其分毫。蘭馬洛克把這場爆炸看在眼裡,他正逐漸接近這道力場,但速度還在加快。
緊接著,第一輪“飛鏢”,碰到了這些力場。它們受“伊甸園”的牽引,聚集在一起,也等同於把上面恩賜的力量聚在一點上。
再然後,沒有任何爆炸,當然了,也沒有任何其它的消息傳來。
它們突破了這層防禦。
還有更多的魚雷從身後飛馳而來,並且,裡面還混雜了一個巨大的機械造物。
蘭馬洛克穿過了飛鏢開辟的缺口,那長約兩百米的機械造物也越過缺口來到了蘭馬洛克的手中,上面帶有推進器,借著海水的浮力,他根本沒感覺到任何重量。
現在,聯邦第七艦隊,就在他的眼前。
手中的機械開始分離並重組,從兩百米,一直眼神到四百米,最後變成了長約八百米的巨大金屬板。
其實,那就是一把刀。
蘭馬洛克用慣了長槍,其實並不習慣用刀,尤其是那麽長的一把武器,他用的很費勁,腦袋很疼。
於是他毫無花哨的往前揮了一記。
無數的鎖鏈被砍斷,那些堅固的艦橋,海底的軍事設施,爆發出了一團又一團的火花。造價昂貴的海底軍事要塞,就這樣被蘭馬洛克一個人,砍斷了一根枝丫。
但這只是第一擊,看到沉進海底的軍事要塞,蘭馬洛克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他才不相信教堂的伊麗莎白號會比聯邦第七艦隊更貴。